沈凌酒氣鼓鼓的看着他,“你利用花隱去勾搭慕容軒,是想得到慕容山莊以及慕容家族的勢力?”
司行儒目光幽暗,“若本王想得到慕容山莊以及慕容家族的勢力,本王定然會出計謀讓花隱不動聲色的除掉秦施,取代她的位置,從而將慕容山莊和慕容家族的勢力掌握在本王手裡。”
沈凌酒一噎,“沒錯,所以你爲什麼沒有那麼做呢?”
她完全能理解司行儒這種權臣爲了得到某些勢力和權力,會不擇手段的設計一些陰謀,利用有姿色的女人爲他做些什麼,在他們眼裡不過是家常便飯。
司行儒皺了皺眉,發現沈凌酒將他的手指放到了嘴裡吸着,她舌尖滑過指端,讓他睫毛輕顫了一下,眸色頓時暗了兩分,他抿脣忍耐着,啓口道:“因爲慕容軒識破了本王的計謀,但他願意爲了花隱陷入本王設計的牢籠,爲了她,他願意效忠於本王,但條件是本王不得干預慕容家的家事。”
沈陵酒一愣,忘了嘴裡含着手指,微微下口重了些,司行儒看着她,又看了看溼噠噠的手指頭,“餓了?”
沈陵酒搖搖頭,用寢衣的袖子給他囫圇的擦了擦手指上的口水。
司行儒:“……”
“這麼說來,慕容軒是故意激怒秦施,讓慕容家族將他逐出宗族,之後再服個軟回去,這樣秦施便以爲將他牢牢抓在了手裡,從而放鬆警惕,而花隱也入了王府,斷了他的念想,慕容山莊的實權便會漸漸迴歸到他手上?”
司行儒點點頭,“你可以這樣理解。”
“那你爲何不願幫助花隱?慕容軒這麼做雖然笨了些,但好歹和你是一條船上的人?”
司行儒敲了敲她的呆瓜頭,說道:“他既然敢對本王開口不要插手他的家事,本王自然不樂意管,更何況還要幫他養夫人?”
沈凌酒嘿嘿一笑,覺得這男人真是斤斤計較,她拉過被子準備睡覺,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葛鈺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花隱的來歷啊,他還敢打花隱的注意?”
司行儒給她掖好被角,“在世人眼裡,花隱是被慕容軒負了,棄了,本王憐惜美人,收入王府,包括葛鈺也這麼認爲,而表面上看着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花隱可以說是司行儒的下屬,用她換了整個慕容家族的勢力,這筆買賣其實很划算,花隱也找到自己的幸福,只不過——沈凌酒擡頭看着他問:“這些武林人士,往往眼高於頂。當年的梅花山莊如此,如今的慕容家族,只怕更是如此。他們將來會同意慕容軒的決策,爲你效忠,成爲朝廷鷹犬嗎?你不怕慕容軒真的不要花隱了?”
司行儒的腿碰到她冰冷的腳掌,他伸手將她的腳擱到自己身上替她暖着,才道:“行軍打仗都是走一步算十步,敵我反應皆在盤算掌控之間。更何況是收復慕容家族這樣的大家族,他若背叛本王,自有後果等着他,府裡頭上帶着一撮綠毛的信鴿便是慕容山莊的,經過三年的周旋,慕容軒如今已經掌握了慕容家族的勢力,不出意外,花隱再過些時日便會離開王府了。”
沈凌酒看着他凝固的眸光,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問道:“怎麼,捨不得?”
“花隱離開王府本王不擔心,本王在想這趙文君如何處理?”
“給她選個好的夫君嫁了啊。”
司行儒頷首,“什麼樣的算好的夫君?”
“嗯——”沈凌酒想了想,不等她說出口,司行儒便道:“不如賜給內閣大臣藍安行如何?”
沈凌酒:“……”
“怎麼,你覺得藍大人不會是個好夫君?”
沈凌酒咬脣,“他好是好,可也得人家願意啊,你也不能胡亂塞啊,萬一人家有中意的對象呢?”
司行儒莞爾,沒有說話。
他手摸到她肚子上,感受着裡面小小生命的跳動,語氣充滿寵溺,“睡吧,兒子該嫌棄你話多了。”
沈凌酒:“……”
翌日沈凌酒早早便起來給沈煜書縫喜服的鈕釦了,花了一日的時間,手指紮了好幾個洞,總算把鈕釦縫上去了。
她將喜服放在盒子裡讓青葵送往沈府,明日便是沈煜書大婚了,她真想去看看沈煜書此刻是什麼表情。
見她拄着下巴發呆,司行儒問道:“想去沈府?”
“想啊。”
他也不想合不合規矩,只要她高興就行,他喚來葛鈺準備好馬車,兩人便往沈府去了,馬車上,沈凌酒忽然道:“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嗯?”司行儒打量着街道上的整頓情況,看着嚴加戒備的巡邏,放下車簾,目光落到她身上。
“你我當日的婚禮十分倉促,我的喜服卻不像是當時趕工出來的,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沈凌酒一直懷疑司行儒是不是早就動了娶她的心思,可邏輯上又說不通,當時的情況看來,若不是皇上忽然橫插一腳,他不會那麼快下決定,那麼喜服又是怎麼回事?
司行儒轉眸,輕笑,“喜服啊?”
他慢條斯理的道:“當時本王讓蕭摯去查了當月要成婚的新娘,蕭摯一查便發現李宏文的表妹正選定那個月成親,本王便拿了她的喜服,直接改成了你的尺寸,如此一來,便事半功倍了。”
沈凌酒:“……”
李宏文是天下首富,即便大半的財務是司行儒的,可李宏文自己也是富甲一方,當初他表妹成婚,他別的沒送什麼貴重物品,就送了幾匹價值不菲的金羅蹙鸞服,繡娘精細無比的在嫁衣上繡了孔雀羽毛,鴛鴦扣上全綴滿了赤金紅寶石,腰封上是彩繡花鳥紋,裙邊描金鑲嵌了海明珠,整個嫁衣流光溢彩,華麗異常,司行儒得到後還算滿意,勉強能過眼,便讓繡娘按照沈凌酒的尺寸改了,三天時間改一件嫁衣綽綽有餘了。
沈凌酒摸着下巴一陣哀嘆,就知道他鬼點子多,怎麼可能那麼早就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