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沈凌酒她吃這麼點,他肯定會揍她,不——她壓根就不會跟他客氣,想完他笑了笑。
“你笑什麼?”
蘇染摸了摸臉頰,難道她臉上有飯?
沈煜書搖頭,道:“你先去洗漱吧。”
蘇染木楞的點頭,走到屏風後面,她不時皺眉瞄着牀底,這沈煜書究竟知不知道牀底有人?他今晚好像並沒有喝太多的酒,如果他沒怎麼喝酒,那麼昭王,文將軍,她爹,還有那麼多的大臣是替他擋酒了嗎?
蘇染開始卸妝,洗臉,做完這一切,她打量着這個以後要常年居住的地方。
屋裡的瓷瓶、寶器等陳設好像都換了新的,書桌前陳設着一對雙喜桌燈……可謂是富麗堂皇,只是不知這裡以前是什麼樣子?
想着內室坐着的男人,又想到牀底還有幾個人,蘇染心裡忽然緊張起來。
蘇染出去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要——要洗澡嗎?”
沈煜書徑自拆了髮帶,蘇染見他紅衣墨發,面容在燭光照耀下越發顯得清俊乾淨,抿了抿脣。
沈煜書看着她,轉了轉眸子,“不着急。”
蘇染一怔。
沈煜書怕她誤會,只得道:“我看你很拘束,也很緊張,不如這樣吧,我們先下一盤棋緩解一下氣氛如何?”
今夜洞房肯定是免不了,她緊張歸緊張,聽他這麼一說反倒放心下來,比較時間耽擱的久一點,昭王發現王妃不見了,必然會四處尋找,哪怕這裡是洞房之地,昭王也不會顧忌,雖然這樣鬧騰了些,總好過,她和沈煜書在牀上,幾個人在牀底什麼都知道要好上許多吧?
燭光搖曳,燈影晃晃,洞房內只有輕微的下棋聲。
奇怪的是,外面也很安靜,這——似乎有些反常啊。蘇染一心二用,下棋難免有些心不在焉,沈煜書修長的手指摩挲着白子,同樣心不在焉。
一局棋下了一炷香的時間,蘇染覺得下棋的氛圍有些沉悶,怎麼說今日也算是個喜慶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可是要說的話在之前已經說得差不多,和沈煜書經歷過那麼多,也算是熟悉了,想到要開口,她還是緊張得不行。
沈煜書見她注視着自己,眸光閃爍,粉脣微抿,他皺眉,難道她想休息了?想來也是,她一介弱女子折騰了一天,是該困了。
他先於她開口道:“乏了,便就寢吧。”
聞言,蘇染目光一滯,直勾勾地落在他臉上。
沈煜書以爲她害怕,抿脣一笑安撫道:“你如果害怕,今晚我睡外間,你好好休息。”說完他就要出門,準備睡在外屋。
然而,手腕卻被扣住。
他扭頭看着她,她眼中全是驚愕。
新婚第一晚,竟然要分開睡嗎?蘇染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埋頭小聲道:“我——我不是害怕,你不要走。”
沈煜書點頭,“那我們睡覺吧。”
蘇染啊了聲,又乖乖地應了聲:“好!”
回過神後,又睜大雙眼,糟了,牀底——
ωwш⊕TTκan⊕co
她咬着脣,問道:“那個昭王和昭王妃回王府了?還是在聽雨閣歇下了?”
沈煜書收着棋子,擡頭道:“按照阿酒的性子,定然不會這麼乖的回去的。”
蘇染笑得很勉強,“我還有些奇怪,阿酒竟然沒來鬧洞房,想來今日是累着了。”
沈煜書擡了擡下巴,沒有說話。
蘇染走到牀邊坐下,沈煜書也跟着走了過來,他的步伐緩慢,身材欣長,蘇染全身發軟,想到等會要做的事,有些後悔自己沒多喝幾杯酒,好壯壯這慫膽。
沈凌酒趴着都要睡着了,她這老哥洞房竟然這麼磨蹭,其修爲卻着實令牀底下的沈凌酒和小騷包咋舌。
眼看沈煜書也坐到牀邊來了,好戲要開始了,小騷包睡着了!
呼嚕聲傳出牀底的時候,沈凌酒整個人都蒙了!
“啊啊啊,皇嬸,你要掐死我嗎?”
“我就是後悔一開始沒掐死你。”
牀底下,沈凌酒掐着小騷包的脖子,小騷包一陣鬼哭狼嚎。
沈煜書額頭的青筋抖了抖,蘇染趕緊拉住四處找劍的他,兩人回頭便看到沈凌酒頂着一頭蜘蛛網從牀底爬了出來。
接着是流着鼻涕的小騷包。
然後是一臉緋紅的青葵。
沈煜書黑着臉走過來,青葵下意識的擋在沈凌酒前面,下騷包下意識的往沈凌酒身後躲。
等他走過來時,沈凌酒推開青葵,挺了挺肚子,“你想怎麼樣?”
沈煜書:“……”
“母債子嘗,有本事你就打他!”說着沈凌酒便指着自己的肚子。
“我!”沈煜書舉起的手又放下,鐵青着臉,不等他讓沈凌酒滾,一旁封着紅菱的箱子,忽然被人推開,一個昏呼呼的聲音傳來,“怎麼了,天亮了嗎?”
“沈涼?”
“姑姑,可算找到你了。”
沈涼從箱子裡邁出來,一不小心腳尖勾在箱沿上,“噗通。”摔了個狗吃屎。
另一個箱子裡,高燦哆嗦着爬出來,“皇……皇上!”
小騷包擦掉鼻涕,“你個死奴才,朕差點駕崩了!回去我就脫了你的皮!”
高燦很是惶恐,“皇上,你脫了奴才的皮是想幹什麼啊?”
小騷包耳根子一熱,沈凌酒又轉過頭去掐他,“都是你這個禍害,害得我看不成洞房了,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高燦——你——你個死奴才,我皇嬸要掐死我了!”
蘇染和青葵看着這麼凌亂的場面,已經淚奔了。
這洞房鬧得可真是歡騰啊!
“啊——”
一聲近似嚎哭的嗓音傳來,“皇上啊——皇上——你怎麼就忍心這樣去了——”
沈凌酒瞪了高燦一眼,“高公公,你家皇上還健在。”
“哦對對對,奴才一時悲慟,喊錯了。”嚎哭再起,“皇上啊——皇上——你不能這樣離奴才而去了啊——”
沈凌酒不勝其煩,將小騷包推開。
小騷包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高燦舉袖遮面,悲傷甚切,蹲在他面前,小騷包不由呆住,“死奴才,滾開。”
高燦眼淚一擦,哦了一聲,當即就滾出了屋外。
沈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