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着手指撫過高燦的喉結,眼裡全是醋意,“你看那位公子就沒這麼貪施姑娘,全程都沒看一眼。”
沈涼閉着眸子,任由那些女的上下其手,儘管額頭青筋亂跳,也是極具涵養的忍受着。
這時老鴇匆匆同姑娘們說了幾句話好好款待,伺候的話後就下樓了。
原來今晚是花魁競價之日,司行谷猴急的扒開身上的姑娘,起身道,“朕……我要下去看熱鬧!”
沈涼和高燦無奈,只好陪着她下樓,幾人才走到樓梯的拐角處,便聽到有人開始叫價了,這傾月的坊的規矩是,客人叫價一次,花魁便要脫下一件衣物或者飾品,直到只剩一件小紅兜。
司行谷擠到前排,看着已經摘下面紗的花魁,正要開口,就被高燦伸手捂住了嘴!
趁着這拉扯的空檔,西廳一嫖客踩凳子上桌子擼了袖子喊價:“老子出一百兩!”
正廳立即有暴發戶一掌拍案,大喝:“大爺我出一百五十兩!”
“兩百兩!”二樓的一個錦衣公子推開懷裡的女人,手撐着欄杆加價。
“三百兩!”一個從門口正往裡走的胖子,一口定價。
老鴇倒吸一口冷氣,扒開人羣,拿帕子擦了擦額頭,跑到叫價男人的身邊,試探道:“這位爺,敢問是黃金還是白銀?”
胖子露出手腕上的琉璃珠,搖着扇子道,“美人當配黃金,更何況是這麼美的美人!”
整個廳裡頓時呈現無數的抽氣聲,連司行谷身邊的沈涼都抽了。
司行谷翻了翻白眼,“三百兩黃金很多嗎?”
“我伯父一年的俸祿才一千兩!”沈涼憤憤不平的說。
“可我皇嬸啊酒,出去腐敗的時候,動不動就是一千兩起步啊?”
沈涼不堪的別過頭,“就算國庫空了,昭王府也永遠不會缺銀子。”
聞言,司行谷險些暈過去,幸好及時掐了自己大腿,才留了一分清醒,啞着嗓子顫抖道:“我不管,我也要腐敗一回……”
不待老鴇宣佈花落胖子家,司行谷便將身旁的沈涼一把按到椅子上,同時器宇軒昂的高聲喊道:“黃金,八百兩!”
高燦:“……”
沈涼一聽,驚得從椅子上滑落在地,又被司行谷拽回去。
所有人朝她看來,她身邊的美人聽他如此豪爽,眼皮一翻,毫不含糊地暈過去了。
其他美人皆是肝腸寸斷地望着她,至於其他賓客,則是上下不斷將她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打量着,有些不可置信。
很多人更是輕蔑的看着她,似乎在說:小子,你這麼狂,你娘知道嗎?
有些人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要個花魁幹什麼?晚上哄他睡覺嗎?
就連高燦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臺柱上的花魁也望了過來,神色怔忪中,微微有些詫異。
司行谷後知後覺的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妥當,於是她指着癱軟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沈涼說道:“那個……我是替我家公子叫的!”
沈涼:“……”暈過去了!
衆人:“……”
老鴇不樂意了:你們是來攪局的吧?瞧你公子那個身體,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想寵幸花魁?
正當老鴇要發飆的時候,小騷包身後又響起了一道寡淡的聲音,“一千兩黃金!”
老鴇渾身抖了一下,臉色立刻由怒火中燒變成了深情對望。廳裡所有人同時抽着冷氣轉了目光,司行谷亦隨衆人望去,老天鵝誒,出價的不是別人,正是高燦這廝!
老鴇聲音顫抖的道:“那麼……今夜花魁就歸……”
“一千五百兩!”司行谷搶過一個姑娘的繡扇,扇了起來,沉着臉望向高燦。
高燦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自行倒了酒,淺淺的抿了一口,向她望來,幽幽道,“公子,還請量力而行。”
士可殺而不可辱!換了旁人與她競價,她也就罷了,偏生是這個和她一樣不能行人道的死太監!誒,不對,她找個男人還是可以的,高燦這廝不管男女都是不行的,不客氣的說,高燦是她的死奴才,奴才竟然跟主子叫板,不能忍!其次,同爲僞裝的男人,他憑什麼與她奪食?
沒道理讓給他啊!
司行谷心中的火焰騰地上來,她要讓這個死奴才知道,皇帝的尊嚴不容踐踏,挑戰!
她扯下腰間佩玉,明黃色鑲嵌金絲線的穗子晃在空中,道:“此物乃是崑崙絕頂美玉外鑲紅寶石和黃金,大燕就此一塊,價值連城,遠比千金,不知能否入花魁姑娘的青眼?”
這塊玉是她十歲那年,西禹皇上容華掛在傲雪(雪狼狗)脖頸上的稀罕物,他送狗給沈凌酒,卻被昭王故意放了,爲此沈凌酒氣了好幾日,司行谷將傲雪收入囊中,順便取了它脖頸上的玉佩,反正是撿來的,她也不甚稀罕,只是覺得這玉扔了可惜,姑且戴着。
美玉在燈火下流動着雪琉璃一般的色澤,老鴇激動得差點倒地不起。
花魁施詩款款下樓,香風頓起。
在衆人的注視中,美人蓮步輕移,一步步向她走來,眼波流轉間,司行谷覺得雙腿都在發抖。
“施詩見過公子,感謝公子慷慨解囊。”花魁對着她盈盈一拜,嗓音猶如黃鶯,動聽之極。
高燦看着她,表情難以揣度。
司行谷攬了美人的腰身,往樓上走去,高燦緊隨其後,原以爲他會氣得發抖,不成想,這廝很是會裝,十分沉得住氣,一臉寵辱不驚,怡然淡然的樣子,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不知道小公子是哪裡人?如何稱呼?”花魁將她推進雅間後,便急不可耐的拉着她奔向桌子朝她灌酒。
“我姓……姓沈……”
“哦?不知施詩是否有幸得知公子全名呢?”花魁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極盡風情,就連剝個葡萄都十分好看。
她看着美人的手,砸了砸嘴巴說道:“沈涼!”
門外的高燦剛安頓好暈過去的沈涼,一來便聽到司行谷這麼說,脣角一抽,眸色暗了幾分。
“原來是沈公子,可是大名鼎鼎沈府的那位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