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朕說是義方縣的首飾店所買的,朕已經讓人查清楚了,雖然後來的確是老二在義方縣的首飾店買下給了她,可是一開始就是她從小戴着的,只是後來被長春院的蘇幻兒無意間拾到了,隨後她去義方縣時拿來變賣換取了盤纏,而她所拾到的地方正是你與她相遇的地方,據朕瞭解,若影自己也承認了是她所遺失的。 vm)可是這一對白水晶耳釘普天之下只有一對,若不是她當初夥同她那殺人犯母親搶奪了婉公主之物,又如何會從小戴着?”
莫逸風臉色一白:“父皇,這只是您的猜測。”
“猜測?朕讓人查了整整十天,證據確鑿,至於當初是誰護送她出的宮門,朕也一定會讓人查個仔細,只要被朕查出來是誰背叛了朕,朕就將他滿門抄斬。”玄帝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震得莫逸風身子一個踉蹌。
莫逸風沒想到一副首飾會牽扯到婉公主之死,雖然玄帝的說法只是猜測,可是那對耳釘是若影所屬是事實,就連若影自己也這麼說過,玄帝又派人查得徹底,他根本無從辯駁,更何況那一夜若影的確出現在皇宮內。
“父皇,或許是當初影兒的母親拾到了給了影兒也說不定。”他不願意說是若影的母親搶奪所得,因爲這樣對若影的處境十分不利扃。
玄帝卻震怒道:“當初朕賜給婉兒,婉兒視她如珍寶,從來不許旁人動一下!”
一提到婉公主,玄帝的眸色漸漸腥紅。
莫逸風只感覺身子驟然一寒,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指關節森森泛白嘆。
御書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父皇。”莫逸風緊抿了雙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父皇放過影兒。”
玄帝神色閃過一絲錯愕,只見他雙膝跪地雙手垂於身側低眉信手,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玄帝從未見過莫逸風會爲了一個人會做出如此行爲。
“起來。”玄帝躬身將他從地上扶起,凝視着他的面容,“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跪地求朕。”
“她是兒臣之妻。”
“她只是你的妾,別忘了,當初是你讓她做了你的妾。”
莫逸風眸色一痛:“兒臣現在想請父皇下旨……”
“朕明日稍後下旨給你和柳尚書千金柳毓璃賜婚,你也該有個正妃了。”玄帝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所以並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別讓朕改變心意。”
莫逸風臉色一變,再也不敢說什麼,他知道若是玄帝改變心意,若影必死無疑。
見莫逸風沉默,玄帝輕嘆一聲:“老三,你大哥無心朝政,你二哥又是那樣的性子,衆多皇子之中你是最出類拔萃的,別讓朕失望。”
莫逸風緊緊地攢着拳心,蹙眉未語。
“知道朕爲何會如此善待柳蔚嗎?”玄帝站在他跟前問道。
莫逸風擡眸看他,薄脣抿成了一條線。他沒有開口,只是等着他後面的話。
玄帝蹙眉緊擰着他,第一次對莫逸風說着心底話:“若是當初沒有柳蔚,朕也坐不上這皇位,所以你務必要善待他女兒,雖然柳毓璃有時候是任性了些,可是朕相信她會是一個很好的賢內助,畢竟是兵部尚書之女,是大家閨秀,相信不會讓你失望。”
莫逸風知道玄帝特意提及兵部尚書的真正用意,而他若想要坐穩這個皇位,也必定要靠柳蔚的幫襯,除非他能壓倒柳蔚扶新官上任,可是若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難事,更何況柳蔚爲官多年,又豈會輕易被人所取代的,他的門生遍佈整個朝野,此時此刻他別無選擇,更何況還繫了若影一條命。
只是玄帝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改變心意選擇他當儲君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爲還會再過一段時日。
離開了御書房,莫逸風心頭有些沉重,明日就要接旨擇日迎娶柳毓璃,也不知若影會如何,而他又該如何解釋?
一如往常,當年瑤華宮被縱火一事他是絕對不能告訴若影的,他不想喚回她痛失生母的記憶,看着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痛他承受過,所以他不願再讓她承受。
曾記得他躲在母妃的宮殿角落中,看着自己的母妃仰頭飲下毒酒,臨死都是滿眼的絕望,那種痛他至今都記得。
當初將若影接回府中之時,大夫說她是受驚過度而喪失了記憶,後來雖然尋回了記憶,可是似乎對兒時的那一夜忘得一乾二淨,或許就是那樣的痛讓她塵封了所有的記憶。
看着莫逸風離開的背影,馮德走進了御書房,看了看玄帝后終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皇上。”他輕喚了失神的玄帝一聲,終是有些擔憂。
玄帝擺了擺手:“朕沒事。”轉身走向御書房外,他看着莫逸風遠離的背影問道,“你相信那個蘇幻兒的話嗎?”
馮德看了看玄帝的臉色,低聲回道:“回皇上,奴才信,因爲她沒有欺騙的必要,更不會將自己拉下水去。”
玄帝聞言點了點頭。
當初找到蘇幻兒之時他想要問個究竟,而蘇幻兒原本是不願意說的,得知他是帝王之後便細細地說明了白水晶耳釘的由來,沒有一絲隱瞞,而就在他們臨走之時,蘇幻兒突然告知他關於容妃的是否是青樓女子的真相,寧願冒着欺君之罪也要爲一個不相干的容妃洗脫罪名。
他知道蘇幻兒沒有欺騙他的必要,因爲她大可以不說,只是他聽了她所言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長春院,仰頭看向天,心一下子空了。
當初容妃被指正出身青樓,他知道這個消息時的確是惱了,他最恨的就是欺騙,所以當時他當真是恨不得將她打入冷宮,可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將她禁足在寢宮。
雖然當時他並沒有因此而責難於她,可是如今知道了她當初是被人陷害了,心裡難免會沉痛,他甚至會懷疑當初習嬪母女至死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容妃。
所以後來他派人再去調查十一年前的縱火案,果然發現了種種容妃不在場的證明和未曾與宮外人接觸的證明,雖然沒有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至少可以證明容妃是無辜的。
而之所以他現在才查出真相,主要是因爲當時習嬪母女突然被活活燒死,他當場就將惡人一劍斃命,而後審問容妃時她竟然只是一味地苦笑,不爲自己辯解半句,就連當時飲下毒酒之前她都沒有說要見他,只是命人轉告他,讓他善待莫逸風。
他雖是一個皇帝,也是一個凡人,當時他恨透了她,既然她一心求死,他便隨她去,心裡雖是不忍,可是她終究是殺了習嬪,連他的女兒都沒有放過,那麼她又有什麼資格讓他善待她的兒子?
莫逸風長得太像容妃,所以每當看見莫逸風他便想到當時容妃殺了婉公主後還要讓他善待莫逸風,也正因爲如此,他便一直冷落莫逸風,無論他多麼出色,他都沒有重視他半分,他要讓死去的容妃看看她一心殺死習嬪母女的下場。
可是現在,他發現一切都是陰謀,而容妃不過是被人當做了替罪羔羊,這一刻,他的心五味雜陳。若不是那對白水晶耳釘,若不是蘇幻兒的一席話,他還不會想到讓人重查十一年前的縱火案,更不會知道容妃蒙受了冤屈。
但是他又是天子,如何能對衆人說他當時殺錯了人?所以現在他只能將一切彌補給莫逸風,而且莫逸風也的確是帝王之才,無論從哪方面看,他都比任何人優秀。
只是他現在有了軟肋,一個人若是有了軟肋,就是成功路上的絆腳石,更何況這個軟肋還是當初害死習嬪母女的殺人犯的女兒,他如何能讓她存在這世上?
但是他現在不能立即除了她,因爲莫逸風。但是要想讓她離開或喪命,他有的是辦法。
莫逸風剛回到府上,若影便已經等在了門口,見他回來,等不及他下馬便立刻迎了上去。
“沒事吧?父皇有沒有爲難你?”也難怪若影會擔心,畢竟如今莫逸蕭已經被禁足在永王府,她怕玄帝會遷怒於他。
莫逸風下了馬之後看着她滿是擔憂的神色,心頭猛然一縮,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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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雖然你說的從來沒實現,可我卻還是那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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