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百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皇妹我沒事,不必擔心。”
寧瑞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蔣小魚,“你方纔拽我做什麼?”
蔣小魚看着景百川那副明明氣到不行卻還要隱忍不發的樣子便覺得好笑,衝他意味深長的挑挑眉,俯身一粒粒撿起地上的黑珍珠,道:“我就想一會兒咱倆一塊,怎知頭一暈便是沒有抓住。不過好在這些黑珍珠一粒沒少,一會兒我給你重新串起來。”
寧瑞看着她那素白掌心中一粒粒黑珍珠,撇撇嘴,“算了,我不要了。”
“哦?”蔣小魚歪頭笑睨着她,“你還真是大方的夠可以,說真的,這些當真不要?”
寧瑞點了點頭,“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蔣小魚嘴角輕輕翹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回去串好了正好送給龐心慈,還能賣個人情。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喜色,看向景百川,“喏,正好四皇子也在,你若反悔還來得及。”
寧瑞不耐的揮了揮手,“這些東西大燕多的是,你若想留着便留着,哪裡那麼多廢話。”
蔣小魚也不再耽擱,很快拿着分好的釣竿便選了個自認比較好的地方。
蘇瑞寅手握釣竿走上前看了一眼船下的水,皺眉道:“你確定要選這裡?”
蔣小魚疑惑問道:“什麼意思?這裡難道釣不到魚?”
蘇瑞寅點頭,“這樣的大湖,釣魚要選水勢較緩的地方作爲施釣釣位,你選的這處雖然有魚遊過,可是水草稀疏,魚兒又不傻,你甩了餌料下去,它們也未必會上鉤。”
蔣小魚聽的一愣一愣的,說實話,前世和這一世她都沒有任何釣魚經驗,甚至連釣竿都沒有碰過,這回蘇渣渣搞這樣一個高雅運動着實讓她意外。
不過他既然已經同意了她可以自由決定自己的婚姻,那麼這一次拿不拿第一,提不提請求的根本也就不重要了。
“這裡環境挺好,不如就讓我這個小萌新在這兒練練怎麼將這魚鉤甩出去,順便測測這片水域裡的魚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麼聰明。”
蘇瑞寅看着她頭上那朵已經被她壓扁了的花朵,惋惜的笑笑,擡手想要拔下那朵花,想想又收回了手。
蔣小魚歪頭看他,“你去別的地方吧,我讓太監教我。”
蘇瑞寅環視一眼四周,大家基本上都已經甩出了釣竿,最好的幾處位置也都被佔了,便道:“還是我教你吧。”
蔣小魚想了想,反正無論蘇瑞寅向蘇渣渣提出怎樣的請求,蘇渣渣都會推脫不應,倒不如兩個人在一起還有些樂趣,於是便彎着眉眼問他:“那你先教我怎麼才能把這釣竿甩的遠些。”
蘇瑞寅點頭,手輕輕向遠處一揮,釣竿便被甩出去了很遠,蔣小魚一臉崇拜的看着他,“尼瑪!這麼厲害。”
蘇瑞寅耳朵上浮上一抹紅暈,被自己的王妃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看着,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咳了一聲,收回了釣竿,“看清楚了?”
蔣小魚點頭,依着他方纔的樣子甩出
釣竿,怎料那釣竿根本就不聽她的使喚,連續甩了兩次,都沒有拋到遠處。
蘇瑞寅眼底漫上笑意,“不要用蠻力,要用腕上的力這樣輕輕一甩,雖然輕,但是卻會甩出很遠。”說着他又一次拋出了手中的釣竿。
蔣小魚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就在這時,寧瑞驚喜不已的道:“四皇兄,上鉤了,快收竿。”
景百川似乎也有些興奮,趕緊握穩釣竿便往上揚,怎料就在這時眼前閃過一道銀光,這個方向……唯有和雅郡主與忠義王二人。他眸子乍然一沉,完全出於本能的向側避開。
原本已經上鉤的魚兒,因爲這突然的驚變逃脫,景百川縱然忍力非常,也還是怒目瞪向蔣小魚,“和雅郡主,我與你無緣無仇,你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於我?這回更是過分,竟然發射暗器。”
蔣小魚瞠了瞠目,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四皇子,抱歉,我只是在學怎麼拋竿,或許你長得比較有魅力吧,連釣鉤都願意往你那邊靠。”
景百川手收緊成拳,眉宇間流露出怒氣,“你可知道這世間萬物,都可以作爲暗器。”言外之意便是一口咬定了蔣小魚方纔是誠心想要害他。
這樣的罪名扣下來,於蔣小魚可是大大的不利,可是蔣小魚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第一我真的是在練習怎麼拋竿,第二我不是什麼武功高手,第三四皇子躲開了,看樣子四皇子也並不是武功平平。”
景百川實在忍無可忍,他眸眼一眯猛地欺近,手不客氣的就要扼住蔣小魚的脖頸,想要將她拋到湖中,怎料蘇瑞寅卻早他一步擋在蔣小魚身前,手腕翻轉,直接落在他的胸膛上。
蘇瑞寅的力道控制的剛剛好,既可以給景百川以威懾,又可以讓他不至於吐血,更重要的是可以探得他的內力到底有多深。
“四皇子,小魚兒的確是在練習怎樣拋竿,先不論你大燕四皇子的身份,她在這船上謀害你得不到絲毫好處,只論你堂堂男子如何竟如此斤斤計較?”蘇瑞寅面色平靜,只一雙深眸閃爍着清冷的光芒。
屠亞庇亦道:“方纔本殿看得清楚,如果方纔和雅郡主誠心謀害四皇子,那麼釣鉤根本不會落到湖中。”
景閒隨笑道:“四弟你可還記得你第一次學拋竿的時候,還掀掉了太監的帽子,念在和雅郡主是初學,莫要讓其他兩國覺得我們沒有容人的度量。”
景百川看着一衆人都維護蔣小魚,氣惱無比,他微微垂眸,深吸了一口氣,擡眸時原本已經變得一片平靜的眸子在與蔣小魚那似笑非笑卻又冰冷攝骨的眸子對上時,竟是視線陰毒宛若毒蛇。
蘇瑞寅皺眉,“四皇子,難道你是想追究下去嗎?”
景百川哼笑一聲,“怎麼會?只是不管和雅郡主方纔是否誠心還是無意,驚了我的魚怎麼也要道個歉吧。”
蔣小魚聞言只聳肩笑笑,“方纔我已經道過歉了,難道四皇子沒有聽到?”見景百川的臉色又黑了一層,她接着道:“單隻從方纔四皇子躲釣鉤的矯捷身手
看,四皇子這個武功平平的人還真是耳力非常。”
景百川知道蔣小魚今天誠心想要針對他,若是繼續糾纏下去,他討不到一點兒好,袖下的手再度收緊,咬牙擠出兩個字,“罷了。”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可是景百川卻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垂釣,時不時的就會偏頭望向蔣小魚,每一次蔣小魚都會回以他一個明麗的微笑,只最後一次,她輕勾嘴角,挑釁的以脣形說了句“先收點兒利息”,便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景百川心裡翻攪的厲害,看她的樣子,難道她已經知道了墜崖的事情是他派人所爲?若是知道了,那麼景閒隨又知道多少?眼波淡淡移到只將釣竿隨意固定在船欄上的景閒隨。
景閒隨慵懶的眯了眯眼睛看向景百川,“我這釣魚的爛技術四弟是知道的。”
景百川尷尬的笑笑,在釣鉤上掛上魚餌,拋入湖中,可是他握着釣竿的手卻無論如何再也無法保持平穩,那微微顫抖的手,只怕魚兒是再不會上鉤了。
蔣小魚一連又失敗了數次,早已經被磨光了耐性,看着蘇瑞寅的釣竿有些扯動,便緊張的吞嚥了口口水,唯怕出聲會驚跑了魚兒。
蘇瑞寅瞅準時機,修指用力,握穩釣竿上揚,一條魚兒擺動着尾巴被拋出湖面,蔣小魚趕忙捧起手邊的木桶,看着他將魚放到早已經注滿了水的木桶中,滿臉都是愉悅的笑意,“阿寅,你太厲害了,一會兒給你做生魚片吃。”
蘇澤宇癟了癟嘴,“師妹,你也關心關心師兄我好不好?”
蔣小魚衝他翻了個白眼,“你都有寧瑞了,還湊什麼熱鬧,不過讓你吃也不是不可以,先釣上一條魚的。”
蘇澤宇聳肩,“一言爲定。”
“真的打算放棄嗎?”蘇瑞寅看着只一臉崇拜看着自己的蔣小魚,溫聲問道。
“我都已經試了好多次了。”蔣小魚癟嘴。
“多試幾次,我覺得這一次你肯定會拋出去的。”蘇瑞寅放下手中的釣竿,走到她的身後,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甩,釣竿被成功甩了出去,“不要着急,手儘量保持平穩,等魚咬實了,你再收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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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小魚回頭看他,脣正好蹭到他的下巴,他呼吸微變,可是握着她的手卻依舊平穩,感受到魚線被扯動,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收竿,“起先要慢一些,莫要讓魚兒掙扎過猛,否則容易掙斷魚線。”
蔣小魚靜靜的聽着,然後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當那尾魚死死咬住釣鉤,任它如何在半空擺動魚尾,也難逃被釣出水面的命運。
蔣小魚擦去臉上被魚甩了一臉的水珠,若有所思的凝着蘇瑞寅取下魚,放入木桶中。
“你再試試。”蘇瑞寅溫聲道,這時他的魚線也有扯動的跡象,他便衝她挑了挑眉,“我已經釣上來兩條了。”
蔣小魚想了想,其實釣魚是一門學問,只要用心去學,精心去琢磨,便可以掌握這門技術。重新在釣鉤上掛上魚餌,然後仔細回憶方纔蘇瑞寅帶着她一同拋竿的力道,用力一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