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湖回答道:“呵呵,爾等還不配提俺名字。”
聞言,只見對方交頭接耳,而徐大湖則是揮手示意,士卒們開始準備,只見唰的一下,一拍弓箭手在隊伍前面蹲立列成了一排,而緊跟着便是拿着盾牌的步兵將盾牌舉起,上下遮掩,形成一堵“牆”。
“放!”
徐大湖一聲令下,數箭齊發,將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
對方的隊伍頃刻間便亂作了一團,不僅沒有任何還擊的意思,而且還開始往白石關內撤退。
見狀,徐大湖脣角微微上揚,不屑地哼了一聲,擡手下令:“停。”
話音未落,弓箭手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又聽徐大湖說道:“窮寇莫追,且靜觀其變。”
待等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後,徐大湖這才往白石關那邊走近了一段距離,面對着狹窄的隘口,他首先命弓箭手往裡射一排火箭,又等待了片刻,見無異狀之後,這才舉兵攻向白石關……
徐大湖一入關隘,便驚覺落入了陷阱。
只見四周圍的高坡上一個個弓箭手拉滿了弓對準他們,此刻真是進不得,退不得,插翅也難飛的地步。
徐大湖鎮定地坐定在馬上,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將四下裡都觀察了一番,除非他們會遁地,若不然今日這些跟隨自己而來的士卒們便會葬身於此。他自己雖然可以憑着高超的武藝,勉強脫逃,可難保對方的隊伍裡沒有高手。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們放箭。
徐大湖疑惑地朝高坡望去,只見那看似將領的幾人正在爭論着什麼。
內訌?
正當徐大湖想伺機反攻之時,卻是聽那其中一坦達將領大聲喊道:“我們坦達對勇士是萬分敬佩的,所以徐將軍請放心,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說罷,但見他又下令道:“生擒徐大湖!大王有重賞!”
聞言,坦達的士卒們異常興奮,弓箭手們自然是將箭頭都對準了除徐大湖之外的所有大堯士卒……
剎那間,白石關內屍橫遍野。
徐大湖奮勇殺敵,也將坦達士卒殺掉不少。
見到自己這一邊並未佔道多少便宜,坦達的將領不覺開始着急起來,這一次來守白石關的,可都是坦達一等一的勇士啊!
望着那持劍奮勇抗敵的徐大湖,坦達的將領愣是恨得咬碎了一口牙,若是不是大王有令在先,他們還真想將那徐大湖殺了,取下他的首級去祭奠坦達死去的那些勇士們。
“噠噠……噠噠噠……”
馬蹄聲從白石關的另一個入口傳來,殺紅了眼的徐大湖循聲望去,卻見一個戴着金色面具,身着金色戰甲的男人手執大刀朝他這邊馳騁而來。
遇到強敵,徐大湖手起刀落,更是越發勇猛起來。
“吭……吭吭……哐……”
劍對上刀,徐大湖與那個穿着金色戰甲的男人同時從馬上騰空而起,兩人對上之後,便是一番惡戰。
兩人打了三五個來回之後,徐大湖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而那人卻是越戰越勇,徐大湖變攻爲守,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對方所傷。一個躲閃不及時,徐大湖腹部被對方的大刀劃傷,鮮血滴落在白雪之上……
見了血,那人似乎越發顛狂起來,出的每
一招更是置人於死地。
徐大湖不由得暗歎:難道真是天要亡俺?
“噠噠……噠噠噠……”
比那金色戰甲的戰馬更震撼的馬蹄聲響起,在這個山谷中迴盪起來。
衆人此刻都忘記了眼前的事情,他們紛紛朝關口望去,只見一匹黑色的戰馬飛奔而來,戰馬上的男人手持銀槍,銀槍劃過石壁,火光四射。
百里景修持長槍,金色戰甲持大刀,刀槍相對,卻是比先前的打鬥更加激烈。
金色戰甲,他此刻與百里景修的對戰,則是比之前與徐大湖對戰更加兇猛。
徐大湖是要生擒的,所以他並沒有出十分的力道。
而現在,對着百里景修,沒有了限制,他自然是使出了全力。對於他而言,與百里景修的這一戰打得很過癮!
擋下金色戰甲的進攻,百里景修對徐大湖說道:“你負傷了,先回去。”
聞言,徐大湖心頭自是百般滋味,他從袍子上扯下一塊布,將自己腹部的傷口纏上,拿着劍,上了戰馬,道:“俺徐大湖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百里景修懶得理會這個死要面子的徐大湖,反正不多時,後面的援軍就會趕來,自己只要在撐上一會兒便無礙。
“百里景修,我們又在戰場上見面了。”
這百里景修與自己對戰,竟然還會分神,金色戰甲瞬間有些暴怒,對着百里景修便是狠狠一擊。
百里景修側身避過那一刀的同時還給了對方一擊,他沉默不語,在行動告訴對方,就算如此,他依然遊刃有餘。
百里景修自然是認得這個金色戰甲,他是蕭冥。
站在高坡上的坦達將領見蕭冥和百里景修居然談笑起來,原本就對蕭冥有些排斥的他們,不約而同地相互望了一眼,沒有說一個字,他們彼此點了點頭,只見一個眼色,一直躲在暗處未曾路過面的“隱形”弓箭手會意舉起弓箭,拉滿弓,將箭頭瞄準了百里景修和蕭冥那邊。
箭脫弦而出,劃破長風朝着百里景修的後背飛射而來。
察覺到身後的風動,百里景修皺眉,正要躲開,卻只聽“啪嗒”一聲,那支箭被擊落在地,不遠處,另外一支箭刺入地面,箭尾的羽翅還在顫動。
“呵呵,還真是無孔不入啊這幫人!”蕭冥不由得眯起眸子,滿是殺氣。
而百里景修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迎面跑來的琳琅所帶走了。
琳琅手持弓箭騎在馬上,在躲避敵方攻擊的同時,還用箭射殺高坡上的那些弓箭手。滿臉的認真,雖然戴着那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具,可是百里景修還是覺得很吸引人。
這樣精準的箭法,想必她應該練習了很久,也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
“你怎麼跟着過來了?”
在琳琅經過他身旁時,百里景修伸手將他從馬上拉到自己的馬上,並坐在自己前頭。
“唔……”
忽然被換了一個位置,琳琅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耳邊的風聲停止,琳琅眼珠子一轉,當即將過錯竇推到徐大湖身上,她道:“徐大湖見我揹着弓箭,以爲我是軍中的弓箭手,於是就抓着我過來了,說起來,他可能有臉盲症,明明見過這張臉,卻還是記
不住。”
百里景修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說了一句:“你這張臉,確實讓人記不住。”
“……”敢不敢說點好話!本姑娘剛纔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琳琅很久之前就知道百里景修的戰馬是名品,今日終於得了這麼一個機會,琳琅忍不住伸手撫上戰馬黑亮的腦袋,果真不愧是她看中的馬駒啊!
“你怎麼不給它披上鎧甲?”
琳琅心道:如此良駒若是披上精緻的鎧甲,那該是多威武!
百里景修答道:“太重,不適合。”
兩人共騎在馬背之上,你一言我一語,而馬兒似乎很高興,只見它不停地嘶叫上兩聲,蹄子還時不時地輕輕踏着雪地。
若不是周圍一片殺氣騰騰,這或許會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蕭冥看着他二人若無旁人地從自己眼皮底下走過,頓時傻了眼。
他還從未見過有誰會在戰場拼死拼活的地方這般悠哉,雖說方纔與百里景修打得很過癮,可是想起自己這一趟過來卻是有要務在身,於是,他又一次將目光落在了正酣戰的徐大湖身上。
微微皺起眉頭,蕭冥提着大刀,策馬便朝徐大湖那邊奔走過去。
百里景修往蕭冥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也知曉他想要做什麼,不過想着徐大湖他們都在,而且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成,於是也沒多去在意。
反倒是琳琅在一旁提醒他道:“我不同你閒扯了,打戰呢,你也別在一邊磨磨嘰嘰了,快些多殺敵,好立戰功。”
琳琅一邊說着,一邊有些不捨地摸着馬兒的腦袋。
“……”本王再立戰功,只怕真就功高蓋主了。
隨即,琳琅翻身下了馬,拿着弓箭便閃到了一旁,百里景修扭頭看了她一眼,確定了她的安全之後,這才“駕……”的一聲,策馬殺入陣中。
見百里景修走了,琳琅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覺得再這樣發展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有人會拿劍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禍國殃民。
專心射殺坦達人的弓箭手,琳琅並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正有人拿着一隻吹箭對準了她。
淬了毒的吹箭,坦達人最傳統的捕獵工具。
輕輕地一吹,帶着羽毛的針便從細細的竹管中射出,帶着毒液的針頭刺入了琳琅的後頸。
琳琅只覺得脖子後頭一陣刺痛,想要伸手去摸,卻在擡手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緊隨着胸悶喘不上氣、雙耳也漸漸失聰,最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很快,只見一個穿着布甲的人飛快地將倒在地上的琳琅扛起,隨後又很快消失在混亂的戰場之中。
在旁人看來,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子,他的死活根本就沒人去關注。
而且戰場上本來就混亂,也沒人會留意這麼一個小卒子。
縱使是百里景修,也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等他解決掉身邊的麻煩之後,在回首去尋找琳琅的身影,卻發覺早已沒有了蹤影。
百里景修策馬朝着他們之前分開的地方疾馳而去,除了滿地的屍首之外,別無其他。
騎在馬上,百里景修用長槍翻着底下一個一個的屍體,並沒有找到琳琅,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