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軒堡那麼多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日裡夢裡的盼着侍寢,卻獨獨是她,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她的拒絕,所以她只他更加期待,這磨人的小妖精,她最會讓他難耐。
只一想,那男人的劣根性便盡數的涌了上來,不管,他要吻她。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清,可是她的氣息還在,她的容顏就在腦海裡,在眸中,在黑暗中不住的閃爍也纏繞着他的心,不管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理也理不清,只想要現在,把握住了現在便是擁有了一份短暫的快樂。
溫柔的翻轉過她柔軟的身子,兩相相對時,她的呼吸落在他的臉上,輕柔如羽毛一般的劃過,讓他再也不想隱忍,吻着,吻着她的感覺就好。
指腹向下落去,只落在她的小腹與腰際,那兩道傷疤猶在,“疼嗎?”似乎還疼在他的心底。
她無聲,只是有些慌亂,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她不要,她要離得他遠遠的,給了她那麼多傷害的不就是他嗎?他化成灰也都在自己的記憶裡。
猛然一推,只向那牀裡躲去,他的氣息讓她早已知道了他想要的,那是她熟悉的感覺,因爲從前的一幕幕只在眼前晃過,她怕,她不要那樣的強取……
冷寂,她躲開了,可是他並未如影隨形的附上,她的恐慌讓他感受到了她在害怕。
低低的磁性的嗓音只在耳邊響起,“沁兒,不怕,我不會……”那接下來的詞彙他卻不知道要怎麼運用了,只是大手依然抓着她的方向,想要抓回她的手。
黑暗裡不住的摸索中,她的柔荑再次被他握在掌心裡,微微的帶着那麼一點汗溼,她知道,因爲那潮潮溼溼的感覺就在她的手上。
他不欺負她嗎?
有些不信,還記得從前他在她的面前與其它的女人一起……
那畫面只要一想起來都讓她臉紅,玉手甩了一甩,卻讓他只握得更緊更緊。
“沁兒……”男人加重中了手中的力道,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今晚都要吻着她,只是吻着就好了,他不知道她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再回飛軒堡之後,那葡萄架下他也曾親吻過她呀。
只想嚐嚐她的味道,那美人苑裡的女人們最近怎麼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來了,隨着他的低喚和手中拉扯的力道,她終於還是如小兔子一樣無力無奈的重新又落回到他的懷裡。
身子有些僵,那從前的噩夢讓她止不住的有些怕,合上眼眸,眼角開始溼潤,一計輕吻落在她的頸項上,溼滑的感覺繼續蔓延,躲不過,那溫柔卻是讓她慢慢心亂……
微仰的臻首在一縷碎髮的纏繞下顫粟着,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心慌,讓她隨着他的動作而瘋舞在那屬於他醞釀的氛圍中,再一點一點的沉淪……
搜索着,那薄削的脣經過她的額頭、鼻尖、面頰與耳垂,此一刻正逶迤着向着她的脣瓣而來……
承受着他的吻落,四片脣瓣相交的那一瞬,那曾經的恨意漸漸淡去,她徹底的迷失了在他的溫柔之中,那一刻,有一些悔,他真的值得自己的原諒嗎?可是癡纏卻再也無法控制,輾轉的吻中,彼此的纏繞旖旎在輕紗帳內,也略去了那曾經所有的苦痛,或許他再也不會,不會再那樣殘忍的對待她了。
糾纏,不讓她有絲毫的喘息的空檔,丁香早已隨着他的而起舞,這一次,是她徹底的沉倫在一片渴念之中……
稀薄,直到那空氣稀薄的時候,他才終於勉強的鬆開了那緊緊纏在她頸項上的手臂,有些不捨,可是他卻不能也不敢再繼續,只怕隨意的一個輕輕的碰觸都能讓天雷勾動地火,讓一切都不可收拾,他怕,怕他再一次的傷害了她,是身也是一顆心……
柔軟,只讓冷月軒開始沉醉……
又是一個自然醒來的清晨,一夜無夢,只有輕展軒緊緊的相依,而此刻,當她置身在透過窗簾灑進來的陽光中時,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不再怨也不再恨了的感覺,是放手,也是一種心痛的解脫。
還有一天,她就可以出去了,自由自在的要去哪裡都成,他答應過她的。
離開嗎?
這樣的時候是她一直在腦子裡不停迴旋的問題,在她知道那催生藥的最初,她一直想讓歐陽帶着她離開,可是此時,當她靜下心來細想之後,那麼歐陽的七魂散的解藥又要怎麼辦?
總是有太多的不盡人意,本想一走了之的遠去天涯,可是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是那麼的單薄。
然而留下,她的世界裡又總是不斷的迴盪着曾經輕展軒對待她的那每一個片斷,那一幕幕總是讓她無法接受他的一切。
不再怨也不再恨,卻不代表她已然敞開了心扉,婉柔的陰影永遠都是橫亙在他與她之間的一道牆,那牆怎麼也無法讓她與他的心緊緊相系,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想起挽心樓屏風上的那仙女一樣清靈的女子,她的身死帶給輕展軒的就是一輩子的痛,那痛要用多少的柔情才能融化開呢,而她,她不相信自己有那樣的能力,只因,他曾經一直把她當作仇人一樣的對待。
而其實最最無辜的纔是她。
可是他能夠象對待其它女人一樣的心來對待她嗎?
似乎一直都是不一樣的,沒有女人有着她的特權,甚至也沒有女人與他同睡過一個晚上,而那讓人無法有孕的藥這飛軒堡裡也獨有她沒有喝過。
可是傷害呢,似乎也是她身上的才最深。
那些傷害加上婉柔,總是感覺他與她在一起時的那暫時的迷離與美好不過是一種曇花一現般的燦然,而花開過後,他還是她,她也還是她,再也沒有辦法讓那殘敗的花重新綻開。
心結,還是讓她無從選擇,於是,猶疑也便更多了。
院子裡冷清清的,她突然就想要抱抱那小兔子,好久也未抱了呢,“青兒,你在嗎?”一直也沒有看到青兒的影子,也不知道青兒在不在冷月軒中。
沒有迴應,她知道青兒必是不在的,從前每一次她喚青兒的時候青兒都是極快的迴應着她的,可是此時卻沒有。
冷月軒裡靜極了,那冷寂不知爲什麼突然就讓她有了一種不適感,拉開了窗簾,雖然外面早已冷了,可是那陽光照在屋子裡卻是暖的,就這樣靜靜的佇立而望着院子裡院子外那些殘敗了的花與草,倘若再有生機,也是來年春天的時候了。
那大門口,悄然露出了一張臉,張望着,就望向她的窗前,那女子,是她非常熟識的,不是別人就是採月,是隨着她一起出嫁的採月,她來做什麼?
一直知道採月是想要輕展軒給她一個名份,做他的側妃吧,那麼高的位置,或許在認識輕展軒之前在做自己的丫頭前採月從來也想不到會有這樣高貴的身份吧,所以她才執着的想要得到,即使這樣的結果是傷害到了自己的主子也在所不惜。
其實人都是要攀高枝的,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已不怪採月,人各有志吧。
可是,此時,她又爲何要來呢?
不敢出去屋子,外面太冷,而她的月子已經到了最後一天了,不管有沒有孩子,她都是乖乖的聽竹央聽歐陽聽輕展軒的話,兩道刀傷已經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消除的印跡了,所以她不能不顧死活的跑出去。
畏畏縮縮的,採月終於還是走了進來,無人攔她,這冷月軒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她進來了,一點一點的向自己靠近着,只要屋門開了,如沁就要再一次的面對她了,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美人苑裡那麼多的女人爭寵她絕不在意,可是採月,她就是感覺可惜了,曾經採月也是那麼的美好,卻不想到了飛軒堡,她只變得市儈,變得讓她無法再與從前那個美麗善良的採月聯繫在一起了。
雖然她一直無法相信,但是這就是一個事實,一個讓她心痛的事實。
門開了,採月就在她的身後。
沒有回首,她只當那門從來也未曾開過,卻是“撲通”一聲響起,採月跪下了,聽那聲音她就知道了。
“小姐,你還好嗎?採月早就想來看你,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這冷月軒是很難有機會進來的。”
一笑,轉身,其實她也希望採月更好,出嫁前還一直想着將來要找一個好人家把她嫁了,她心痛的是她不想讓採月做小,而採月居然心甘情願的求着做小,雖然這對象是西楚的逍遙王,雖然這比做任何一個普通人的結髮妻都來的更有地位,可是她還是覺得這樣的選擇根本就不會有幸福可言,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選擇青叔與青嬸的相濡以沫,“起來吧,我與你再也不是主僕的身份了,那些早已成爲了過去。”忘記吧,只當採月還是姐妹一樣,每一個女人都不容易,她是,採月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