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唐解語拿着手中瓷瓶,眼中神色似笑非笑,也不開口說話,讓人猜不透想法。
“飲酒才美,那你們知不知道這些雪酒有多珍貴。”
唐少飛平淡中帶着不忿的話語突然傳來,似乎見我們意識不到後果的嚴重,再次開口,“你知道這些雪酒打下來就不能重新掛上還打這麼多。”言罷唐少飛卻是眼光望向語師姐,不知是因爲剛纔輸了還是因爲先行算計,不好發作,而不忿化作幽怨,看起來無奈之極。
“哈哈哈”“咯咯”
我和語師姐卻是不約而同笑出,此刻的唐少飛當真像一個小孩子般,誰會想到堂堂一宗的內堂堂主會有這般動作。
不過唐少飛如此,更讓我對這雪酒的釀製難度高看了幾分,而且打下就不能重新掛上,一次打下如此之多,難怪唐少飛會心痛。
一念至此,看着唐少飛本就面無表情的面容,先前雖然平淡卻顯得悠然,而此刻卻滿是僵硬,也不好再笑,隨即笑容收起,開口擲出聲:“那我們就不醉不歸。”言語有開心意味,卻並不嬉笑,反而透出認真之色,
語師姐似乎也很久沒見唐少飛如此,笑的很是開心,看起來竟是多了幾分平凡女子的真切,聞言笑容一斂,櫻口微啓,“還不是你先要算計我的。”語氣充滿俏皮,似乎覺得說這些多餘,再次開口卻是淡淡,“不醉不歸。”語氣雖淡,其中意味卻很是真摯。
果然!語師姐先前是看出了唐少飛的動作,心中微微一震,對語師姐的暗器造詣評價更高了幾分,隨後浮現出被打落髮簪時語師姐的姿態,又是一嘆,語師姐作弄人的本事似乎比唐少飛還要高。
“不醉不歸。”
唐少飛淡淡話語傳來,雖無奈,可更多認同。
一股無法言喻的味道瀰漫在廳中,似花香,卻又沒有那般柔和,感受起來清冷異常,可又十分舒適,讓人忍不住多嗅幾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半個時辰,也許是一個時辰,被語師姐打下的雪酒只剩下寥寥三五瓶,好笑的是作爲釀酒人唐少飛酒量似乎不好,才飲下三兩瓶便已滿臉紅暈,帶着醉意,隨後仰面躺在地上低發出聲,“我。。我還要喝。。”
帶着酒意,看着躺在地上的唐少飛,一絲疑惑浮現,難道唐少飛真的沒有看出語師姐的目標是這些雪酒嗎,還是說沒想到語師姐會打下這麼多,語師姐能發現隱藏在‘不夜天’下的後手,也不知唐少飛是看不出還是故作不知,也許是兩人真的太過默契,這場酒喝的讓我有一種早就準備好的感覺。
語師姐和我一般席地而坐,手中拿着的瓷瓶似乎隨時會落下,眸子清冷無波,可不時閃過的迷離又顯出語師姐現在也是有了醉意,面上帶着微微酡紅,其美豔更添了幾分。
“好久沒如此過了。”
雖然酒量不錯,可我卻是很少飲酒,一次喝如此多的酒,就算是酒量不錯,此刻也是有了醉意,突然聽語師姐出聲,饒是飲酒過後意識有些遲鈍,也是一呆,從我見語師姐到現在,姿態變化雖多,可無論哪種姿態言語,總會有淡淡自信縈繞,一種身居高位的自信,一種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無法言喻,卻確實存在,而此刻這句淡淡甚至帶着嘆息的自語,顯得那麼無力,那麼無奈,不由眉頭一皺,醉意也散了幾分換作清醒。
語師姐言罷,隨手把手中喝光的瓶子丟下,再次拿起一瓶彈開封泥微擡螓首飲下,清冽的酒液自脣角滑落,也不拭去,就自讓那滴酒液淌過脖頸滑入內衣,“呵呵”輕聲笑出,顯得落寞無比,就是一身墨黑勁裝帶來的英氣也被衝散。
雖認識不久,可我已經認可了這個師姐,見語師姐如此作態,心中不免一痛,不過既然是自語,我也沒出口詢問,再一次拿起手中酒瓶向口中灌去,不過已經沒了先前的灑脫,反而有幾分不快,只覺心中鬱悶無處揮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灌酒。
和語師姐就這麼席地坐着,不停的把酒液嚥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有些不清,“酒不醉人人自醉嗎。”心中微微一嘆,隨即再次擡手灌酒,可卻沒有一滴酒液落入口中,“又沒了嗎。”略微一醒,低聲喃喃出聲。
“八年前我和唐少飛還不是堂主,雪師姐也在,那時好開心。”
想要再拿卻聽得語師姐淡淡話語突的傳來,手中動作不由停下向語師姐看去,微擡螓首,眼眸無波,清明異常,哪有一絲醉意,可眼中無神,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偶爾閃過開心。
不知爲何語師姐說完這句就住口不語,這句明顯是對我說的,而且也讓我有很多疑惑,不由開口問道:“八年前語師姐和師兄就做了堂主嗎,雪師姐又是誰。”
八年前?語師姐纔多大?看起來跟我差之不多,有可能還沒有我大,八年前就和唐少飛做了堂主,心中微微一震,隨即釋然,唐門建立在唐家堡上,雖是天下八宗之一,可畢竟是一個家族發展而來,嫡系掌握核心也不奇怪,想通此處,隨之而來的卻是苦澀,一對十三、四歲的男女卻做了堂堂八宗之一的堂主,對於不知道的人來說是天幸,可設身處地想想,不過十三、四歲、便要面對如此沉重。
“呵呵。”
兩人如此性格也沒什麼奇怪的了,不由搖頭笑出,可這般笑裡說不出的難受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