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零、舊的結束、新的開始
凱靈頓即將被秘密安葬,他最後的休眠之地,將會是他一生開始的地方。
康沃克在平靜下來之後,再次朝着艾莉絲深深鞠了鞠躬。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看上去只是一個嬌弱無力的大小姐,而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的艾莉絲還是一副病弱少女的模樣,事實上她也沒辦法再戰鬥了,不過那雙重新變回碧綠的雙眼卻充滿着某種無法言喻,也無法直視的東西在裡面。
“康沃克先生,我真的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是雷帝的左右手。一切都如同那個男人計劃的一樣順利進行……不過,我覺得,雷帝是猜不到這個結局的。”
“我不得不說一聲謝謝。”康沃克給了古蘭森一個眼色,古蘭森嘆了一口,跟康沃克站在一起再次鞠了個躬,“直到最後,你給予了那個男人足夠的尊重,還有理解……真的是很遺憾,我們的心,已經不能裝下第二個陛下了,我們沒辦法像伺候雷帝一樣伺候你,但是請允許我們爲你送上最真誠的祝福。”
古蘭森頗爲感傷地拍了拍康沃克的肩膀,他的聲音低沉而厚重:“陛下,生前要我像是對待他一樣對待你,我沒有答應陛下,而是含糊過去……現在,我得到了答案:對不起,我不得不違背陛下的意願。但是哪怕我無法陪伴你左右,至少讓我用這雙眼睛,見證着你的時代的輝煌。”
艾莉絲看了看兩人身後的士兵,他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想法應該跟這兩人是一樣的。
“各位,保重身體,一直以來,辛苦了。”
她很想像他們一樣鞠躬道謝,但她做不到——因爲她是王,這個國家的王。
沒有再多言,原國王軍便整齊有序地離開了,庭院再次恢復寧靜,空蕩蕩的一大片,彷彿心也被挖了一大塊一樣,有些茫然若失的感覺。
老婦人這個時候走了上來,她的表情變得舒緩多了,不再是那副悲傷的樣子。
“那個孩子,一定爲你添了很多麻煩,但就算是這樣你也爲那個孩子做到這個份上,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纔好……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你願意聽一下嗎?”
“嗯。”
芙洛絲被老婦人叫了前來,本來應該有所瞭解的兩人忽然覺得對方是如此地陌生。
“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我已經老了,也經歷得太多,我希望能夠帶着那個孩子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然後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直到我這幅衰老虛弱的身軀腐朽爲止。”
“啊,沒問題。”艾莉絲忽然又想哭了,但是她還是忍住,然後對着芙洛絲伸出手,“以後,請多多指教。”
芙洛絲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握住艾莉絲的手,默默地向老婦人點了點頭,像是在傳達着什麼。
“那麼,我就出發了……芙洛絲,那裡永遠是你的家,隨時都歡迎你回來——但是,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應該被你的姓氏和你的過去所束縛,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吧。”
幾個拿着一副棺材的年輕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走了出來,向艾莉絲點了點頭算是行禮了,把凱靈頓放進了棺材裡面,便和老婦人一起離開了。
這樣一來,真的是所有事情都結束了。
“看來是完結了呢。”
大屋裡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艾莉絲轉身一看,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着那麼多人。
原反抗軍的妮娜和芙蕾娜;紅龍軍團的柯內莉亞和夏亞,還有雄獅軍團的墨提斯和艾露菲莉絲。而站在她們前面的是菲特、疾風和風雲騎士團以及數名魔炮戰團的少女等人,她們都有哭過的痕跡,但現在卻表情平和地看着艾莉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看到她們,艾莉絲忽然有種感動涌上心頭。
或許在戰爭當中讓他們心存芥蒂,又或者曾經互相傷害,但在最後看到給雷帝送別的一幕,他們都感覺有什麼東西放開來的樣子。
面對可悲可恨的敵人,一兩句話根本沒辦法打消其中的仇恨。但是,只要互相理解,互相尊重,那麼一定會有周旋的餘地,一定會有新的轉機。
仇恨,無法帶來任何有意義的東西,而理解,卻能夠誕生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或許,這就是剎那所追求的東西吧。
“暴君到底是什麼。”
艾莉絲露出了平淡而自信的微笑,輕輕地說道。
“暴戾的君王?不是。”
“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統治人民的君王?也不是。”
“可能我現在沒辦法馬上做到,但是我一定不會忘記現在這份心情。那個男人,揹負着那樣的東西一直走了過來,然後終於在今天,傳承到我的身上。”
“而我,將會承載着那個男人的意志,用自己的方式走下去。”
“——因爲我是暴君,是統御一切暴力,要這個國家變成一個和平又美好,溫柔又可愛的國家的一個王。”
新的開始,新的時代。
承前啓後,繼往開來。
可能下一個故事,下一段人生依舊充滿着悲傷,處處都感受到痛苦,但她依舊會走下去,如同她過去一樣。
“以後,請多多指教!”
那個少女,綻放出幸福的笑臉,大聲地宣告着,嘹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庭院,久久迴盪在耳邊。
——————
終於完了。
有種放下心頭大石的輕鬆感,啊,好累啊,
開玩笑的。
咳,我是王動。
色雷斯篇,到此結束。
也算是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儘管後面有些地方處理地還是很不滿意,不過也就那樣算了,這也是我走過的路,不改也罷。
還是得謝謝各位的不離不棄,我知道有很多書友儘管沒有在書評區裡面出現過,但還是一直在默默地支持我的。
不敢說因爲你們的支持我才更新下去,但的確是受到了鼓舞,我也變得更加賣力了。
我個人,真的很隨性爲之,不想寫我就不寫了,催也沒用,但是假如大家都想看的話,我也會鼓起幹勁去迴應大家的期待。也不說太多,新年快樂,然後雙蛋特典,隨後就奉上,莫慌。噢。對了。後面還有個感言之類的東西……嗯,不是遺書,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