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八、憤怒的菲特
薇薇歐最後被決定返回幻想鄉生活。
除了艾莉絲本人之外，沒有誰同意這個方案，哪怕是菲特和疾風也只是保持沉默。
艾莉絲作爲薇薇歐的監護人，對薇薇歐的去留有決定性的決定權，無他，就是因爲是薇薇歐的媽媽。
但是現在艾莉絲卻做出了跟她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對此幾乎將不滿都寫在臉上的八雲紫特意在離去的前一晚找到了艾莉絲。
“這就是你的最後決定。”
一直都遊刃有餘地笑着的八雲紫這次面無表情，深邃的雙瞳中有什麼在翻滾着。
“那孩子應該留在這裡。她可以這麼做，也應該這麼做。”
“這並不是最合適的處理方式，她應該在幻想鄉繼續生活，直到她長大到一定的程度爲止。”
艾莉絲也是面無表情，語氣非常生硬。
兩人之間的空氣變得有些凝重，八雲紫的表情有一瞬間抽搐了一下。
“你明明那麼喜歡那個孩子。”
“因爲喜歡就留在身邊嗎？”
八雲紫的語氣有些重，艾莉絲以同樣冰冷的回答反問。
“我認識的艾莉絲，並不是一個會這樣權衡利弊的精明人。她總是一頭扎進**煩裡面碰個頭破血流最後還是會大聲歡笑，比起道理更加忠實於自己內心……我認識的艾莉絲，就是這樣的傻瓜。”
聽起來像是誇獎，但從八雲紫的表情不難看出這是在諷刺。面對八雲紫的冷諷，艾莉絲移開了跟她對視的眼睛：“你說得對，她也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女兒丟給別人。”
“但是你現在做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八雲紫在艾莉絲的眼神中看到迷茫，迷茫當中夾雜着幾分傷痛，在這份傷痛背後卻是讓她難以理解的恐懼。
這份恐懼，就算是度過了不知多少個年月的妖怪大賢者也無法理解。她知道艾莉絲在恐懼着什麼東西，但是她不知道這份恐懼的出處。
這讓八雲紫鬆了口氣但有變得更加失望。
艾莉絲沒有變得冷酷無情，但毫無疑問這個決定的背後是艾莉絲本身抱持的軟弱和恐懼。這種問題，往往不是外人可以解決的，她覺得有心無力。
“明天早上，薇薇歐將會返回幻想鄉，我等候着你的回心轉意。”
轉身離去的八雲紫特意沒有用間隙瞬移，也放慢了腳步，但是她還是沒有等到艾莉絲的呼喚。
結果，八雲紫只能失望地回到自己的間隙裡面。
沉寂的夜晚過後，終於迎來了薇薇歐回去的日子。
紅魔館衆人在這裡留下了美好回憶，但是艾莉絲那意料之中但還是讓人難以接受的決定使得她們的表情並不開朗——特別是薇薇歐，始終在強打笑顏，誰看到都心疼。
除了梅西妮和部分忙着處理某件事情的人員之外，搖籃所有人都在爲這個色雷斯的未來主人送別。
對於自己BOSS的決定，特別是在認真的時候，她們都很自覺不發表意見——因爲這樣的苦差事還輪不到她們來做。
還是依舊令人毛骨悚然的間隙被大大地打開，一步三回頭的薇薇歐被咲夜拉着小手走了進去。薇薇歐多次動了動嘴脣想說什麼，艾莉絲對此視而不見。
疾風帶着苦笑向這批罕見的異世界來客告別，菲特卻是黑着臉一聲不吭。
不管薇薇歐再怎麼回頭，不管菲特再怎麼不捨得，間隙還是關閉了，空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毫無疑問，薇薇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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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的一聲，菲特召喚出自己的戰鬥服，白色的披風在她的背後飄揚着。菲特以搖籃衆人不曾見過的冰冷表情回頭看向艾莉絲。
“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並沒有。”
艾莉絲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菲特微微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頭盯着艾莉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決鬥。”
“……什麼意思？”
艾莉絲似乎真的不知道菲特想表達什麼，她躲開了菲特的目光。
“在薇薇歐面前，在客人的面前，我不想讓她們看到這個樣子……不過現在這裡只有搖籃的人，就不必顧慮了。”
氣氛變得有些險惡，圍觀衆人包括疾風都非常自覺地退到訓練場的邊緣。看這表情和語氣，誰也知道菲特發怒了。
“拿起你的武器，跟我戰鬥。”
“我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艾莉絲不打算觸碰這個時候的菲特，正準備冷處理自覺離場的時候，菲特卻冰冷冷地加了一句。
“——打算逃跑嗎，懦夫。”
艾莉絲的腳步停住了。
“我不想跟你戰鬥，更加不想傷害你。”
艾莉絲強忍着心中的情緒，柔聲答道。
“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不敢留在身邊的弱者，不可能讓我受傷。”
怒睜的雙眼散發着強烈的鬥志，如此氣勢驚人的菲特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艾莉絲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她此時此刻並沒有這個心思去考慮這個問題。
“……就是因爲本來只是露個面的薇薇歐的離去就讓你這樣生氣嗎？那孩子回幻想鄉生活纔是正確地選——”
“令人作嘔的說辭就不要再說了，沒有意義，正確的，合適的，對的，這樣的說法沒辦法掩蓋你的本質——我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瞭解你，你無法對我隱瞞任何事情。”
“……”
艾莉絲捏緊拳頭，她低下頭不說話。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持續了數分鐘，艾莉絲徐徐開口：“……既然如此，那爲什麼又說出那樣的話？”
她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心在顫抖。
“瞭解你，理解你，但不一定認同你……假如你做錯了事情，我就要讓你醒悟過來。”
我？做錯了？
艾莉絲瞪大眼睛看向菲特，菲特毫不相讓地看了回去。
“對，就是這種眼神，這種自以爲是，沉浸在痛苦當中的扭曲眼神……我知道哦，我比誰都知道哦，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是嗎？”
“……好吧。”
驚人的氣勢隨着白王的召喚而散發出來，兩股強烈的魔壓正在互不相讓地對抗着。
“你期盼着這種方式來互相理解的話，那我就奉陪到底。”
“你贏了，我不再過問此事，一切恢復原狀。”菲特盯着艾莉絲的雙眼，“我贏了，你要告訴我你爲什麼下這樣的決定。”
“理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那種大道理連留在我記憶中的價值也沒有。”
BH握在手中，艾莉絲眯起雙眼。
她已經放棄了說服菲特，而是開始思考着如何不讓菲特受傷的情況下擊敗她。很明顯，菲特非常認真，認真起來的菲特到底實力如何，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料想過未來有一天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深愛着彼此的她們不應該這樣纔對。
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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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艾露跟希格諾都是菲特的老相識，這三人的上下關係非常淡薄，更多的是類似好敵手的尊敬賞識之情。要說搖籃裡面誰對菲特的實力最瞭解，恐怕就只能是這兩位了。而現在，艾露正在評估着菲特跟艾莉絲的決鬥可能會出現什麼結果。
希格諾本來對這樣的事態有些憂愁，不過八神疾風的淡定讓她稍稍輕鬆了點。八神疾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來已經看到了結局或者想到了什麼萬全之策。
“希格諾，你覺得誰的勝算大一點？”
不出所料，艾露把問題拋了過來，希格諾一時也是答不上。
搖籃的魔炮三巨頭，分別在不同的領域有自己的擅長之處。在接近戰上暴君的以命換命的打法可以碾壓大部分技巧型強者，不過面對菲特怎麼樣就不好說了。撇開不忍心對菲特下重手這種想法，習慣這種不太用得上腦子的打法的暴君大概很難在菲特手下討得了好。
菲特不管在近戰還是中距離的炮擊戰都有很精緻細微的操作，整體速度只能敏捷但反應力和對策非常充足，只要有場地的限制菲特應該是佔有優勢。
“我認爲菲特比較有利。”
腦子想了一堆，最後凝聚成這麼一句話。
艾露也似乎知道希格諾大概在想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暴君的戰鬥方式是從大規模的軍團作戰中培養出來的，所以她比起單對單的戰鬥，更加適合那種大場面。單看這個方面，的確是菲特佔有優勢。”她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你留意暴君的眼睛，一直都是碧綠的。”
“……這是不是意味着艾莉絲要放水？”
“不好說呢，要是真的是那種故意輸掉然後說出來的情況，那這兩人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吧——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人會吵架也真是不可思議，果然是因爲那孩子的出現打亂了她們的生活嗎？”
“所以說你們在猜個什麼勁啦。”
疾風把頭探過來，臉上卻是幸災樂禍的笑。
“結果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菲特醬將艾莉絲放倒，還有什麼討論的餘地嗎？”疾風壓根就不認爲艾莉絲能夠擊敗菲特，被幹掉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場決鬥的意義在於兩人在戰鬥當中到底得到了什麼，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也是長年的相處得到的經驗嗎？”
艾露認同地點了點頭。
“嗯，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遠處守望着這兩人。”
對，就像一直以來那樣，默默地。
加油，菲特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