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七、歸家小息
兩天前
行李被直接運到李瀲家，跟着行李一起到達的還有李瀲本人。
“以後就回來住吧，沒必要再一個人住在宿舍，”
大姐沒有給李瀲回答的機會，直接跟老爸一起把所有行李都搬進屋子。李瀲露出了苦笑，他的確已經沒有留在那裡的必要。
行李安置妥當以後，大姐跟着李瀲好像離開了很久的宿舍。雖然在這裡住了幾年，不過裡面的東西意外地很少，就是一些牀鋪衣服而已。一個行李箱便完全裝下還有剩餘不小空位，剩下的大頭就是那個遊戲艙。
“我已經讓業者過來幫你搬運了，他們很快就到。”
就算在這個蕭條的時代，這些隨叫隨到的搬運工依舊非常敬業地準時到達僱主所在的地方，李瀲唯一擔心就是這些人會不會弄壞這個遊戲艙。
“傲世連合用來連接兩個世界的東西，還沒有脆弱到這個地步。”
留下這句話，大姐便拉着李瀲要走了。李瀲在走出大門的時候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默默地說了聲謝謝。
回到家沒多久，遊戲艙便送到了，直接放在二樓李瀲的房間裡面。李瀲的房間並不大，遊戲艙一下子就佔了小片的空間，房間變得更加狹小了。門外堆積着的行李也不能直接丟進來，他只好一個個地搬進來慢慢整理。
聞訊而來的雪希跟着走進來，她聽說自己老哥人間蒸發後去了一趟意大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要問個清楚……而且她對這些行李很感興趣。
首先是一個銀白色的大行李箱，解開一道道鎖以後打開，裡面裝着一件件漆黑的金屬器械——那是數支被拆解的自動步槍。
“……”
雪希趴在李瀲的牀上，可愛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
“雪希，你什麼也沒看到。”
“嗯……嗯！”
雪希連忙點頭。
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麼過關的，或者說安檢人員甚至那輛飛機根本就是有問題，李瀲不打算去深究這個問題，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然後丟進自己抽屜裡面，咔嚓一聲鎖上。
第二個箱子是個綠色的，只上了一層鎖。
跟之前不一樣，裡面是一些衣服。李瀲翻出來攤在牀上，發現都是一些到處點綴着蕾*絲輕飄飄的衣裙、校服、泳衣等女性服飾，數量不少在雪希的幫助下也整理清楚。最低層有一張紙片，上面的意大利文李瀲看不懂，馬上打開終端掃描一下，上面寫着：這是我們最愛的‘謬茲’成員穿過的服裝，現贈予遠走他鄉的麗安修女。
“哇啊……好厲害的設計……！”
雪希手裡拎着一套幾乎失去衣服應有的功能的內*衣紅着臉感嘆道，李瀲發誓這裡面絕對混雜着那些流*氓的個人興趣。
衣服歸位，箱子丟到外面，繼續拆包。
接下來都是一些化妝品、意大利風的時裝、看不出價格反正就能夠把現在李家這間房子買起來的珠寶首飾和少量的當地特產。
這幫傢伙還真的把李瀲當個女人來看了。
“姐姐真的變成姐姐了……啊嗚！”
紅着臉想象着李瀲在意大利怎麼放蕩的雪希被李瀲一手刀拉回了現實。雖然方向性不對但在意大利經歷的事情的確很勁爆，他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倒數第二個紫紅色的箱子是，裡面是大量閃閃發光的珠寶，看的雪希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來跟雪希一起坐在牀上的媽媽紅光滿面眼冒精光。
最後一個箱子同樣是紫紅色的，不過看這粗獷的風格很明顯就是老麥的手筆，而且這箱子面積也是最大，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
懷着期待的心情打開，李瀲心中的熱情在打開箱子看到裡面的內容的瞬間便被澆滅了。媽媽和妹妹卻忍不住哦哦哦地叫，兩人直接從牀上爬下來一左一右靠着李瀲嘖嘖稱奇。
——裡面是一個手辦。
雖然盒子很嚴密，但李瀲知道這絕對是一個手辦。
“快打開快打開！”
嶽巧兒同學以跟自己的歲數不相符的可愛語氣催促道，她被剛剛的珠寶閃花了眼肯定以爲這是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李瀲真的不想開封，可是左右兩位大小姐不願意，他只好不情不願地拆開包裝。
“這個是……啊，是艾莉絲姐姐！”
正解。
這個1/4比例的手辦正是以艾莉絲星煌六階時候的形象爲模板製造出來的，不論是比例和細節方便都充滿誠意，跟之前見過的等身大的不一樣它的姿勢是固定的，無法活動，由底盤在支撐着。
跟底盤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塊紙片，上面用意大利文寫着：“我從莉莉西亞處得知你喜歡暴君，這個沒有發售的特製品應該可以讓你滿意。”
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並不是流水線上出來的量產物。
李瀲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感動還是鬱悶，房間裡擺着自己的手辦這得多自戀啊。
“做得很不錯呢，啊，頭掉了。”
淘氣的嶽巧兒同學小心地抱起這個貴重的手辦，但沒想到剛拿起來艾莉絲的頭便掉了，露出了裡面深深地凹槽。
“就這樣插回去吧，你看有這個東西。”
妹妹指着頭部下面的凸出，然後媽媽一試果然插進去了。
“喔喔，好厲害！”
媽媽又淘氣地把頭拔掉再插回去，看得李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總覺得涼颼颼的。
將所有東西拆包，空的行李箱全部交給媽媽處理，李瀲帶着幾分疲勞回到自己房間。妹妹正在那堆擺在一起的意大利時裝和珠寶堆中漁獵着，他從來沒有見過眼冒綠光的妹妹。
“喜歡的話拿去就好了，倒不如說多拿走一點，我的衣櫃放不下。”
沒有女人會嫌自己的衣服多，妹妹也一樣。聽到李瀲的話簡直心花怒放，抱着這個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哥哥的生物甜甜地吻了好幾口。總之，妹妹開心就好，還有那些珠寶自己幾乎用不上，送給媽媽好了……不，還是留一些備用吧。
晚餐是久違的一家人團聚，一家六口聚在一起真的不容易。
“雖然回來住了，不過大概在異界的時間會很長，而且都是一進去就好久，不用擔心我。”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多點時間來陪一陪我們。”
父親一直都是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的人，他看了看開心得連吃飯也哼着歌的媽媽如此說道。
“異界裡面有等着我去做的事情，恐怕很難，不過我還是儘量擠出時間來吧。”
“那我們到異界裡面找你不就行了嗎？”
“大概不行啊妹妹，我在的地方很危險。”
“有多危險？”
大姐接過了話頭，她似乎對李瀲所說的“危險”很感興趣，大哥李航堅決不說話，悶頭吃飯。李瀲摸了摸雪希的頭，緩緩說道：“大概就像地獄一樣危險的地方吧……不，或許那就是地獄。”
對啊，就是地獄。
李瀲眯起了眼睛，彷彿看到了那片冰寒之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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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無事，李瀲來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江邊。
跟威尼斯不一樣，這裡的水有着獨特的恬靜，那是一種以溫厚的氛圍滋養着無數代人的歷史厚重感，從小就被這條江養大的他能夠感受到這點。
月光下，江水映照着自己的身影，水中那個恬靜的白髮美人正在以溫和的目光凝視着自己。
“顧影自憐，就是這樣嗎？”
耳邊傳來了大姐的揶揄聲，不用回頭便知道是大姐來了。
“姐，問你個問題。”李瀲看着自己握成拳頭的右手，像是自問自答，“既是死敵也是好友，這種矛盾的關係真的存在嗎？”
“當然，沒有先後主次關係。用那個人的話來說，就是白天死鬥，晚上卻把酒言歡，有時候互相偷襲，但有時候也會在戰場上爲對方揮灑熱血……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這樣，你覺得可能嗎？”
“不知道呢，我沒有見過。不過就算有，大概也與你無緣吧。”大姐溫暖的手包住了了自己弟弟的拳頭，，“這麼矛盾的關係，對於你來說太難了，不如更加爽快方式：不是敵人，就是朋友。”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我最近遇到的一個男人，他就是這麼神奇的人，戰場上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殺死，也知道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擊殺，不過他卻依舊向我展現出最真誠的一面，這讓我很困惑。”
“那我換一個說法，假如你賞識那個男人，你們卻是無法動搖的敵我關係，你會怎麼辦？”
“殺死他。”
李瀲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大姐卻憐愛地摸着他的頭。
“——所以你纔會在這條路上走得越來越遠，遠到就算未來某一天你後悔了或者想重新再來的事情卻已經無法挽回的地步，這一點你不應該不知道。”
“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有啊，傻瓜。”
大姐哈哈一笑。
“逃啊，小笨蛋。”
“……啊？”
這個回答太過不符合大姐的形象，李瀲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是李霜盈雖然在笑但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態度，她的語氣非常認真。
“無法處理的時候，那逃跑不就好了嗎，你又不會吃什麼虧。實際上這個世界大部分問題基本上都可以靠逃避來解決，你似乎已經徹底忘記了這個你過去一直在用的辦法。”
“逃避是不行的啊，絕對不可行。”
“是嗎，真可愛。”
大姐在李瀲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擺擺手走了，沒有留下任何回答。李瀲佇立在原地，以複雜的眼神看着大姐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