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八、進入共濟聯
779年12月12日
連天的大雪降臨到這個極北之國，這場漫長的大雪彷彿在拒絕着外來者的到來。
包括屠戮者在內的所有成員都事先塗上了白色的保護色，在大雪中依舊速度不減地前進。不知寒冷，沒有畏懼，只需要最低限度的補給就能維持日常的活動，色雷斯的人造人在這種長途的急行軍中顯露出強大的優越性。
嚴格算起來不到一歲，剛剛從培養槽裡面出來的新人——NO.5東鄉美森在雪中忍不住抱緊自己的身軀。
她體表的溫度感受到正在向自己的意識傳來了寒冷警告，一層薄薄的金黃色的光膜如同雞蛋殼般包圍着她，這個情況下寒冷應該被削減到最低限度纔對，但東鄉美森依舊有種“寒冷”的感覺。
旁邊默不作聲地前進的狂三依舊保持着平時的微笑，彷彿這場大雪也僅僅是爲了歡迎她到來而精心設計的演出。走在最前頭的京子則視風雪於無物，她是這隻隊伍的斥候。
在她後面的便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化名爲“歐蘿拉·布列塔尼亞”的暴君。暴君的這個新身體實際上變化沒有太大，把頭髮修到正常人的長度也就是腰間，然後紮起了一個高馬尾便完成了，其他跟原來的一樣。
雖然還是其他身體，不過這個身體擁有特別強化的運動能力和再生能力，單論性能的話遠在艾莉絲本體之上——假如不算用暴虐強化後的話。
爲了避免留下明顯證據BH不能用，取而代之的是八神疾風特別研究出來的大殺器：荒土。
荒土跟暴雨一樣都是特製的魔杖，跟暴雨不相同過的是荒土對使用者非常不友善，強勁的後坐力與發射時產生的濺射都會對使用者產生傷害，特別是在高功率的情況下更加明顯。
這種不友善帶來的卻是飛躍性的威力提升。
N模式是相當於暴雨的連射模式，一般平時保持這個模式就已經夠用了，大幅度強化後的魔法彈有點類似以前的高爆光彈，近距離擊中目標甚至會波及自己。
S模式模仿了聖光爆裂的原理，瞬間中短距離內噴射出大量的魔力流，持續時間不到一秒但是覆蓋面極廣，這個模式的荒土已經可以完全取代過去的楠木杖了。
D模式便是暴君最得意的魔炮轟擊，最大限度還原了BH的炮擊能力，依靠目前這個身體高達五個的生體魔力爐提供源源不斷的魔力，除了不能使用SLB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限制。
最後的A模式就是從魔杖的尖端噴出高密度魔力凝結而成的利刃，這個有些多餘的設計其實是爲了照顧艾莉絲的近戰愛好，本身荒土的強度已經足夠強韌所以近戰也是沒有問題。
荒土的塗裝是一體化的深紅色，整把魔杖的造型就像是一把兩尖魚叉，尖端本身已經足夠鋒銳到可以直接作爲長柄武器殺傷敵人，這也是艾莉絲強烈要求的設計。
這把荒土拿在手中的手感非常好，艾莉絲迫切地想要試一試這玩意兒的實戰能力。
“團長，前方六百米有座城市。”
從天而降的艾普西隆I型帶來了最新的報告，艾莉絲聽到以後忍不住翹起嘴角。
“偵查清楚對方的情況。”
帶着隊伍前進到城牆出現在視野中的距離，艾莉絲讓部隊停下來。
“東鄉，你看得清楚嗎？”
大雪中視野極差，趴在一個高臺上的東鄉美森搖了搖頭。
東鄉美森這個少女跟狂三一樣在戰場上進行各種各樣的支援，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對比較重要的目標進行強有力的遠距離火力打擊，她手上的被特化的魔杖就相當於狙擊步槍。
被強化了精神力的她可以靠精神感應從而得到具體的目標所在，因此東鄉依舊可以進行狙擊，被強行壓縮至極小規模的魔力彈在穿過數千米以後依舊能夠保持原來的威力，這種技術目前還無法複製。
“城牆上只有不到一百名士兵，我沒有感應到有特別危險的人物。”
這個時候，四散探路的少女們也回到了，飛行能力讓她們安全輕鬆地在這片土地中自由活動。
少女們帶來的消息不算太好，但不是壞消息。
這座城的確屬於庫爾塔納，但它不叫庫爾塔納。它是這個成員國最邊境的一個城市，就算對這個城市進行打擊也沒有太大意義。城市上面還有成員國，成員國上面還有個共濟聯，艾莉絲首次感受到自己在這次的敵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龐然巨物。
“東鄉在這裡待機，監視城裡的情況，有什麼事情直接向我報告。”
包括東鄉在內所有人造人都通過暴虐網絡與艾莉絲相連，因此她們之間可以隨時進行通訊，也能夠利用這個網絡隨時被艾莉絲強化或者進行一些強制性的命令。
東鄉的感應範圍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個城市，因此她不需要冒着被發現的風險進一步靠近，設置在這裡已經足夠了。
“京子，你留在這裡看家，狂三跟我一起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收到了待機的命令，屠戮者的蜘蛛腿疊了起來變成一個接近球狀的形態縮在雪地中，就算仔細看也根本看不出什麼，而且機械是沒有生命波動的，更加難以探測。其他少女也把自己埋在雪地中一動不動，她們只需要保持最基本的溫度不讓身體出現故障就可以了，這個類似冬眠的狀態可以隨時進入和退出。
不到一分鐘，接近一萬人的部隊便隱匿在這片雪原中，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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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挑荒廢的雪原走的艾莉絲花了一會兒才找到了大路，她是特意回到大路才進城的，這樣會顯得沒有那麼突兀。
狂三那身豔麗的洋服被白色的大衣蓋住不怎麼顯眼，艾莉絲也是相同的打扮，她們輕鬆地混入了進城躲雪的人羣進入了這座邊境之城。
一如情報所說的一樣，這座城防禦工事非常簡陋，士兵的裝備看一眼就知道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舊貨，他們無精打采地坐在城牆上和四個方位的碉堡中聊天取暖。
共濟聯和平太久了，而且地太大人太多，就是因爲爲了生存才聯合在一起的他們不可能面面俱到。艾莉絲知道就算這座的人明白明天就會有大軍攻向這裡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因爲他們根本做不到什麼改變。
一句話，就是太窮了。
艾莉絲頓時感覺到有些熱情消減，實際上看到的共濟聯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
放着不管不會有任何變化，佔領下來又沒有什麼用處，這就是這座邊境小城的價值。狂三倒是興致勃勃地看着一個個擦身而過的人，她貪婪地舔着嘴脣。
“隊長，我可以吃嗎？”
“不慌，我們找個角落再說。”
“好。”
狂三所有能力都需要通過吞噬其他生命的“時間”來啓動，而且就算什麼也不做她也必須通過進食來維持生命，因此她這種吃人的行爲被艾莉絲默許了。
狂三吃人就是直接將人拖到自己創造出來的黑色間隙中，靈魂可以昇天但是身體就不知道去哪了，說不定也一起被吃掉。
看到狂三快要流口水，艾莉絲馬上拉着狂三找到一個隨處可見的小巷，馬上就看到裡面躺着數個圍着簡陋的火爐取暖的流浪漢。
“這種可以嗎？”
“人的時間沒有貴賤之分。”
狂三優雅地回頭一笑，走向那幾個還對自己的未來懵然不知的流浪漢。艾莉絲不太喜歡看到那種場面，她轉身走出小巷子無所事事地看着人來人往的老舊城區，身後傳來的慘叫就當做聽不見算了。
卡特琳娜有在這個城市留下聯絡人，艾莉絲首先要找到那位神秘的聯絡人才知道下一步的行動。在共濟聯，一切都要靠卡特琳娜開路，不然兩眼一抹黑連走哪邊也搞不清楚，最後只會變成以這麼點的部隊直接跟共濟聯對抗。
她希望儘量避免這個事態的發生，她並不是爲了征服這片土地而來的。
“味道還不算差。”
狂三已經完事了，邁着優雅的步調走了出來，根本看不出剛剛殘害了幾條無辜生命。
將剛剛的事情拋在腦後，艾莉絲隨便找了個路人問到了冒險者工會的位置，原來就在城門口的旁邊，進來的時候還真沒有注意到。
在全世界不管哪個地方，只要稱得上城市就一定會有冒險者工會，因此哪怕在這種小城艾莉絲依舊不擔心自己找不到。走進冒險者工會，不出所料比起其他地方還要老舊狹小，不過基本功能卻是齊全，也不好再挑剔什麼。
“喬尼先生在嗎？有送給他的可可餅。”
工會裡麪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在裡面躲雪，艾莉絲直接走到窗口處說出了卡特琳娜交付的暗號，接待小姐愣了愣便讓兩人直接到二樓。
看她的表情應該是不知道這個暗號，但因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也知道怎麼應對。艾莉絲敲響二樓唯一的一個房間的門，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子帶着不耐煩的表情將門打開。
“你們找誰？”
“喬尼先生在嗎？有送給他的可可餅。”
男子皺了皺眉。
“我就是喬尼，我沒訂可可餅。”
“抱歉，是我搞錯了，是千層酥嗎？”
“對，就是這個。”
喬尼終於打開了門，兩人走進這個狹小的房間，這看起來像是個小型的辦公室，除了書櫃和桌椅之外沒有其他傢俱。
“你們是……”
“來自北方的客人。”
“你們爲了什麼而來？”
“任憑想象。”
跟卡特琳娜的交易內容不一定她手下的人都知道，艾莉絲並不是有問必答的人。喬尼抓了抓亂到極點的頭髮，以難以捉摸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這兩位這輩子從未見過之美的漂亮女性，很難想象她們就是卡特琳娜所說的幫手。
“那一位的確跟我說過你們的事情，但是我並不知道你們的實際情況……你們有多少人？”
“一萬。”
“一萬人能夠對共濟聯造成什麼影響？”
喬尼又問。
“可以在一天之內讓共濟聯的三分之一變成無人區。”
艾莉絲無聲無息地露出了瘋狂的笑容，喬尼感覺到一陣寒意。
“據我所知共濟聯沒有什麼特別出衆的強者，這個國家走的路線比較特別。”
能夠對策魔炮的只有實力高強的強者，數量在魔炮面前沒有什麼意義，這個道理已經在過去的征戰中被證實過無數次。現在的共濟聯就是缺少這樣的強者，喬尼當然是知道這一點。
假如真的如同這個女人所說的一樣，那麼把這些危險人物放進來的卡特琳娜又到底打算怎麼收場呢？驅虎吞狼這種計策不是那麼好玩的。
“告訴我下一步我需要到哪裡做什麼……不，我們的戰鬥目標是在哪裡？”
喬尼從艾莉絲的眼中看到了某種狂熱。
“庫爾塔納。”
嘆了一口氣，喬尼摸着自己的下巴緩緩說道。
“首先我們要擊破庫爾塔納，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需要一個信號，所以你們現在不能動。”
“沒問題。”
早就料到了會這樣，艾莉絲哼了一聲。
“明天晚上，那一位會發出信號，然後我們馬上行動。你們以最快速度摧毀庫爾塔納的所有防衛力量然後直奔鄂爾加奪取鄂爾加城的控制權，我們的安排就是這樣。”
最初收到這個計劃書的時候，喬尼覺得這是在扯淡。
不說庫爾塔納到鄂爾加城的距離，就算打下了庫爾塔納，等待着這支傭兵的是以鐵壁出了名的鄂爾加，以閃電戰的速度完成兩座成員國主城的攻略不是尤拉魯沙的魔導戰艦真的很難做到。
不過現在看到這個女人，他又忽然覺得並不是不可能。
“明天晚上得到你的信號我們就馬上進攻，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儘量不要對平民出手。”
“我儘量。”
要得到的情報也到手了，艾莉絲跟狂三行跡匆匆地走了。
看着那難以形容的背影，喬尼有預感這個女人會在共濟聯中捲起一場席捲全國的風暴。
他默默地爲那些無辜的平民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