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八、軍校戰
柔順的長髮被梳理地服服帖帖,最後紮成了一個略高的單馬尾。
柔軟而富有韌性的近身戰鬥服將頸部以下的身體都緊緊地包裹着,如同第二層肌膚。這件戰鬥服一個人很難穿起來,因此經常需要瑟萊妮的幫忙,反之也一樣。
整體看起來像是穿了一件競技泳衣、長筒襪和長手套,在腹部和背部有大片沒有被黑色塗裝覆蓋上的面積讓這套戰鬥服顯得更加撩人。
歐蘿拉這種豐滿身材的穿起來姑且不說,瑟萊妮這種一般體型的少女也帶着難以明道的性感。爲了適應這種就跟沒穿衣服似的羞恥感瑟萊妮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調整心態,直到現在也無法跟歐蘿拉一樣不爲所動。
順便一提,歐蘿拉因爲胸部太過豐滿因此在胸部的上下有特殊的固定器,看起來是個漂亮的防具但實際上是爲了不讓胸前的巨峰在戰鬥中亂動。瑟萊妮被如此建議的時候以有些矛盾的心情拒絕了,她不想自己的胸部變得更加惹人注目。
戰鬥的時候容不得自己去想這些東西,但放在平時就不一樣了。儘管她覺得這套戰鬥服真的很舒服很適合戰鬥,只是少女的羞恥心讓她在非必要的場合不會穿這套東西。
而今天,明明沒有戰鬥卻被催促着快換上戰鬥服的時候心裡難免有些嘀咕。
“今天沒有戰鬥,但我們必須展現出戰鬥的姿態。”
這次荒土交還了歐蘿拉,她手裡拿着的是普通的魔杖。
洗漱加上整理衣裝沒有花多少時間,瑟萊妮已經習慣了這種行事風格。兩人拿着魔杖走出了臨時駐紮的營地,步行來到了南部的揚基麥爾其。這算是個小小的體力訓練,瑟萊妮的體力在高強度的鍛鍊下已經能夠應付地過來了,倒是歐蘿拉氣喘個不停。
瑟萊妮明顯感覺到歐蘿拉的體力跟不上自己,不過歐蘿拉臉上沒有半點疲態,彷彿身體的疲倦被中斷在某個地方,無法完全傳達出來似的。
她有時候會主動找歐蘿拉切磋——儘管雙方都是以殺死對手的氣勢進攻。在跟京子和狂三的地獄式訓練後她與前者一對比,發現歐蘿拉其實沒有多強。
真的沒有多強,儘管自己還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攻擊不如京子那般行雲流水,技巧幾乎沒有,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戰鬥對象是一隻只靠本能戰鬥的野獸,而不是一個人類。
這個對比讓她感到了一線希望——歐蘿拉並不是無法觸及的存在,她有自己的極限。
而現在看到體力不如自己的她,瑟萊妮更是忍不住有些振奮,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某方面已經超越了她。
唰。
毫無預兆地揮動魔杖刺向歐蘿拉的胸部,瑟萊妮這閃電一擊卻被歐蘿拉一隻手擋住了——她抓住了魔杖的前段,瑟萊妮死活沒辦法再往前移動半分。
“瞄準最累贅的胸部是個好主意,但首先把自己的殺意藏起來。”
就像這樣,瑟萊妮會在任何時候以無法想象的方式刺殺歐蘿拉,不過每一次都以歐蘿拉的訓導作爲總結。
歐蘿拉鬆開手,瑟萊妮眼神帶着點點恨意盯着她。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隻怪物。
“身邊有個拿着武器時刻想要殺死自己的人。”
姑且還是說明了瑟萊妮的敗因,但瑟萊妮覺得這個意見對自己完全沒有用。
兩人在沉默中越過了雪原進入了揚基麥爾其郊外的一個軍校,這裡距離市區不到半小時的路程但因爲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因此沒有被戰火波及。
從敞開的大門走進去的時候已經可以聽到裡面的整齊的吆喝聲,應該是有訓練生在練習。
這裡在內戰中也照常上課,歐蘿拉早就想來這裡看看有什麼收穫了。
完全不認得路的歐蘿拉來到了一片被清理得乾乾淨淨的空地面前,百來個訓練生正在一對一練習着近身格鬥技,這是共濟聯軍校的基本科目之一。
越過這些訓練生,遠處的空地上放着數輛坦克,坦克上和周圍都有人,似乎在做日常的維護。
一個教官模樣的男人注意到穿着奇裝異服的歐蘿拉二人組,皺着眉頭走了過來。
“非相關人士禁止進入,警衛都在幹什麼的。”
“沒有警衛,門是開着的。”
歐蘿拉跟這個強壯的教官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取到想要的信息。
“歐蘿拉·布列塔尼亞?”
“對,今天進行教學參觀。”
似乎這個名字讓訓練生們引起了騷動,他們都停止了練習向這邊投向好奇的目光。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歐蘿拉,不過就算只有一部分也無妨,因爲歐蘿拉做過的事情很容易就讓人記住,要介紹也是一兩句話的事情。
“要對這裡下手嗎?”
“只要你們沒打算戰鬥的話,沒有這個計劃。”
如同傳聞中一樣,是個有原則的人。
教官在心中如此想道。
“於是,焦土的團長有何貴幹?”
從自己的立場出發,他應該對這個女人抱有敵意。但是不知爲何,教官的心情比起想象中還要平靜,他甚至不想跟這個女人戰鬥。
“開門見山吧,我需要更多爲我開坦克和自走炮的年輕人,你問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加入。”
這個問題有些傻,誰會跟侵略者同流合污——他很想這麼回答,但他從歐蘿拉的眼神中看到了認真。
這個女人並非在開玩笑。
“我去問問。”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教官答應了,來到強力圍觀的訓練生中大聲吆喝着什麼,看來是在傳達着歐蘿拉的意見。在這裡看着也不是歐蘿拉的風格,她示意瑟萊妮跟上,慢悠悠地走到自覺站成幾排的訓練生面前。
“你就是傳說中的焦土團團長?”
第一個冒泡的是有着一頭火紅色齊耳短髮的少女,她打量歐蘿拉的目光就跟獵人看着獵物似的。歐蘿拉默默地點頭,接着紅髮少女又笑着問,“爲什麼你會來到這裡招攬我們?”
“共濟聯有大量的資源沒有被利用,比如你們這些來不及被徵用的年輕一代。”
“假如我們拒絕呢?你會殺掉我們嗎?還是威脅我們?”
“不會,我不需要不想戰鬥的士兵。”
紅髮少女的問題也是在場訓練生的心聲。而這邊的異動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一會兒似乎整個軍校的訓練生和教官都到齊了——他們都認得歐蘿拉。
“你的人頭很值錢啊,不怕我們一擁而上?”
紅髮少女挑釁的語氣讓教官眉頭一皺,他想要阻止但最後還是忍住了。相對地,他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隨時準備制服身邊這個有名的白**女。
“……做得到的話,那就試試看好了。”
歐蘿拉那冰冷冷的臉終於露出笑容——那是兇惡的笑容。
她將荒土交給瑟萊妮,然後讓她走遠一點。
於是,瑟萊妮便看到被訓練生和教官團團圍住的歐蘿拉。
“不信的話,儘管試試。”
這話,卻是有些狂妄了,那兇惡的笑容讓人覺得被包圍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隻傲視羣雄的萬獸之王。
紅髮少女冷哼一笑,首先衝了上前!
——然後,開始了幾百對一的圍毆。
教官沒有參戰,一來空間不夠二來他們沒有從歐蘿拉眼中看到殺意。實際上,他們更想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年輕人知道什麼叫經驗。
贏了的話擒下歐蘿拉也是大功一件,輸了也似乎沒有什麼損失,因爲歐蘿拉已經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她很有原則。
時不時會有訓練生跟沙包一樣飛出來然後摔到地上,也有被彈到空中再砸到地上昏迷不醒的,混戰的訓練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一個個幹掉。
有很多人冒死抱住歐蘿拉想要限制她的行動,但最後不是變成歐蘿拉的肉盾就是被甩開,力氣之大根本無法想象那是一個如此纖細的女性能夠擁有的力量。
纔不到十分鐘,筋疲力盡或者昏迷不醒的訓練生被甩得到處都是,只剩下了十來個實戰成績最強的優等生,但他們也是風中殘燭。
紅髮少女也是其中一個,她的腹部被狠狠地來了一個膝擊,痛得厲害,因此站得不是很穩。其他幾個平時眼高於頂的訓練生也是表情各異,有的敬佩有的憤怒也有的無奈。
——這個女人,不管怎麼攻擊也沒有用處,關節技打擊技投技所有招式都沒有用處。
被打倒了就會馬上起來,被纏住了就會扭斷關節然後重新駁回,被擊中了就跟沒有痛覺似地順勢利用這個空檔狠狠地反擊。按照常理,她的脖子已經斷了幾十遍了,肚子裡的東西也大概一塌糊塗,但她依舊屹立不倒。
“只有這種程度的話,說不定我根本用不上你們。”
歐蘿拉冰冷的語氣帶着點失望。
“沒有經歷過鮮血和絕望的幼鳥,那就應當放低姿態面對一切,而不是如同井底之蛙般地自我陶醉。身爲弱者,沒有克服恐懼,沒有統一的指揮,沒有組織紀律,也沒有犧牲自己的覺悟,一團散沙地撲過來,只能是送死。”
冰冷的話語擊打着所有訓練生的心,他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怎麼合理利用這個人數的優勢,統一規劃和指揮,就跟大街上的小混混一樣只靠着一時的氣勢衝上去。
這不是軍校生應有的表現。
“到此爲止了。”
一個年長的老教官走了上前,結束了這次不光彩且毫無成果的圍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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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作爲軍人作爲共濟聯的一份子這個想法有些不妥,但我從感情上不是很願意將你看成一個死敵。”
這個老教官是軍校的校長,言行舉止都透着雷厲風行的軍人之風。
“共濟聯的東部有你這樣的軍官,焦土不會那麼順利。”
歐蘿拉不屑地哼了一聲,冷冷地看了北方的天空一眼。
剩下十來個還能站着的訓練生歐蘿拉讓瑟萊妮一個個地去單挑,當然也是沒有武器的,瑟萊妮正在跟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繞着圈立回。
紅髮少女沒有參加這個車輪戰,而是默默地跟在校長身後。
“我沒想到卡特琳娜的行動會這麼幹脆,也沒有想到共濟聯會垮得這麼快。”
老校長的眼睛看着忙於給訓練生們治療的教官們,語氣中帶着深深的遺憾。
“變革需要強有力的手段,但是作爲共濟聯人我還是無法從感情上接受這種翻天覆地的內戰。”
“假如他們跟了你以後,你會做什麼?”
“進行我制訂的訓練,然後將沒有淘汰的一部分拉到戰場送死。”
本來就是這個目的,焦土的地面部隊除了巨炮兵之外傷亡率極高,除了他們只能是唯一的目標以外還有被魔炮波及的因素在裡面。
死在自己人的魔炮手中是很常見的事情。
“你支持卡特琳娜的變革嗎?”
“我已經幫卡特琳娜把共濟聯的四分之一打下來了。”
“哈哈,也是。”
老校長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轉頭走到被排放在一起的傷員面前,大部分都已經清醒過來了。
“焦土是替卡特琳娜——耶津委員長作戰,這場戰爭就是她與委員會之間的戰爭,你們有權利也有能力爲這個國家的未來努力一把,因此我對焦土的招攬行動不作干涉。”
老校長的話語鏗鏘有力,裡面蘊含着鋼鐵般的意志,那是誰也無法忽視的擲地有聲。
“爲了維護共濟聯的正統,加入與卡特琳娜對抗的委員會的部隊,還是贊同卡特琳娜的想法,爲這個國家的變革出一份力,我希望你們思考這個問題——你們,不能夠再置身於外了。”
老校長這番話,等於將歐蘿拉從“外來侵略者”的位置提高到“共濟聯變革大軍”高度,不再是名不正言不順。這也算是老校長對卡特琳娜的一點小心意,他已經見識過共濟聯的太多了。
他的立場不允許他擅作主張,但是訓練生可以,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和權利。
“歐蘿拉·布列塔尼亞,我最後問你:你認爲委員會和卡特琳娜哪一方是最後的勝利者?”
一個訓練生站了起來,他是唯一一個吃了歐蘿拉一肘子卻沒有暈倒的人。
“我只能告訴你,最後的勝利者絕對不是委員會。”
“爲什麼?”
“——因爲他們沒有靈魂。”
正午時分,歐蘿拉帶着步伐不穩的瑟萊妮離開了軍校。
被輪了一圈的瑟萊妮還是靠自己的毅力堅持了下來,不過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被擊倒了多少次,到了最後就跟沙包一樣被練習着各種格鬥技。
經歷過歐蘿拉以後沒有人將瑟萊妮當做是一個女人,因此瑟萊妮得到了足夠分量的鍛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搖搖欲墜的她眼神裡閃爍着不畏死的兇光纔是他們不敢大意的主要原因。
“接着下一間,雅哈爾加的軍校,徒步行走。“
強烈需要休息的瑟萊妮面對着無情的話語幾欲暈倒,她的殺意被歐蘿拉一記鎖喉扼殺得一乾二淨,兩人馬不停蹄地邁向新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