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裡的事

一進家門,我就往浴室裡面衝。我媽在我身後叫:“你洗熱水澡。”我哪裡肯聽,按了冷水浴硬是哆哆嗦嗦的沖涼水,不過全身上下倒也是舒服得可以。晚上,躺在沙發上,我一邊看着電視,一邊看着時間,估計江湖行一準兒給我打電話。

果然,電話準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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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行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我沒有說話,因爲我的喉嚨裡哽咽着太多太多的感觸,喜悅亦或是委屈還是什麼更多更復雜的情感,我不知道。

江湖行終於辦妥了全部的事情,從北京返回家中,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身體卻明顯的不如從前,就連上個五層樓都會出一身的汗,而且晚上總是睡不好。

我和江湖行依舊穿梭在瀋陽GS1站的大街小巷裡,倖幸福福的過着屬於我們倆個人的美好日子,引得許多玩家羨慕不已。

放假在家,我能上游戲的時間少了許多。我媽常常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她想發現我有沒有上網。我也不得不佩服我媽朋友圈的龐大,常常就是我前腳剛踏進網吧,後腳就被我媽就逮個正着。雖然每次,我都會盡量找一個遠點的地方上網。不過,我還是不能避免被抓的命運。由剛開始的說教,到了這時候我媽開始打我。

就在我媽和我玩電腦之事的‘戰爭’趨向白日化的時候,我和我媽的生日來臨了。我和她的生日是緊挨着的,如果今天我過生日,那麼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

我的生日就這樣來了,早上在家吃過早飯之後,我去了我奶奶家,因爲腦血栓我奶正臥病在家調養,而我爺爺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太好。反正我正在放假,所以就去護理我奶。下午三點多,他們睡着了。我知道江湖行一定會在遊戲裡等我,於是我就溜了出來。

時值深夏,太陽特別的毒辣,烤得我連皮膚都覺得痛,現在連一絲微風都沒有,空氣滯留的像個蒸籠。我走了幾家網吧,卻沒有《金庸羣俠傳》這個遊戲,於是,我決定去學校附近的網吧。

我媽怕我去玩遊戲而扼殺了我的零花錢,爲了能多玩一會,現在的我,也只能決定步行到那裡去玩。四十多分鐘之後,我趕到了網吧。由於走得太急,肋下傳來了些許痛楚,但這並沒有影響我的心情,因爲江湖行在遊戲裡給我過了一個別有意義的生日。

不敢在遊戲裡呆太久,五點半,我就匆匆的下了線,儘管江湖行不願我走。他說,那也好,快點回家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我連跑帶顛的趕回家,時間剛好六點多一些。我一進門,就覺得家裡的氣氛有點不大對勁。我爸看了看我,一副預言又止的表情,然後嘆了一口氣到門口去穿鞋,我媽把手裡的外衣放在了沙發上,帶着研究的目光審視我。

“爸。”我忐忑不安的拽了拽我爸的衣服。

“我去接車了。”他搖了搖頭,走了。

“媽。”我把鞋脫了下來,進了屋。

“你去哪了?”

“在我爺那啊。”我說

“你下午三點以後去了哪?”我媽提高了她聲音的分貝,嚇了一跳。

“哦,去河邊坐了一會。”我心煩起來,開始出汗。

“你再說一遍,你去了哪裡?”我媽的眼光叫我心虛起來。

“去河邊坐了一會。”我脫下汗津津的衣服,準備換睡裙。

我媽‘嚯’的站了起來:“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去哪了?”

“去河邊,去河邊!”我大聲的叫喊。

“你還和我撒謊,你老騙我幹什麼?”我媽推了我一下。

“我沒撒謊!”我向後退了一步,有點心虛。

“你去上網了吧?”我媽打了我後背一巴掌。

“沒有,沒有,沒有!”我把睡裙撇在牀上。

“你自己聞聞看,你身上那麼重的煙味,你再和我撒謊?”她又給了我一巴掌。

“是啊,我是上網了。我就是上網了又能怎麼樣?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理直氣壯的衝她叫。

“過生日,你也知道過生日。我和你爸還要帶你去吃飯呢。你倒好,人沒了,上網?現在你還知道什麼?就知道上網玩你那個破遊戲,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睛,一點兒神都沒有。”我媽接着又打了我一巴掌。

“難道我放假了也不能玩一會兒麼?”我揉着她打的地方覺得好疼。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我看你好不了了,我,我……。”我媽轉身進了廚房,回來時手裡居然拿了一把菜刀。

我有些害怕,向後退了一步。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這麼生氣的樣子。我媽怒氣洶洶的向我走來,叫我不寒而慄。她拿着刀,看着我說:“我給你手指頭剁下來一個好不好?這樣你就能記住了。”

我立刻感到了極度的恐懼,向門口處不斷的倒退着,她竟然走過來拽我,我‘嗷’的一聲,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救命。我媽也追了出來,叫我回去。我哪裡還聽得下去,只是像瘋了一樣的向下衝,腿在發抖,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我的呼喊聲驚動了整個居民樓,聽得是我的聲音,幾個熟識的阿姨也趕了出來,拉住了我媽,我就一口氣衝到了樓梯口,撞上了一位鄰居奶奶,她一把拉住我,問我怎麼了。我嚇得語無倫次的結結巴巴的說:“我媽,我媽。她要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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