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忌,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隨隊而行的張曦,走在天忌的身旁,她是整個虎咆當中最爲特殊的一員,縱然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但卻根本無法融入到這個團隊中來。
也許,她能夠站在這裡,在別人看來,最大的理由便是因爲天忌,但是不但是她自己,還是天忌都知道,她的心中只有她的哥哥。
天忌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並沒有開口,而是用一種很深沉味道的眼神打量了張曦幾許,此時在他們兩人的身後,暗夜死神的臉上流露出了一個不耐的神色。
暗夜死神雖然對鬼手的感覺還不錯,但並不代表他對於這個叫情語的女玩家也會愛屋及烏般的接受,相反,他覺得情語在這裡,不但不倫不類,而且讓他感到非常的不爽。
暗夜死神從來沒有懷疑過天忌的判斷力,這是支撐他走到今天的原動力之一,但是就算是再如何緊密的團隊,也會有個人意志。
“死神,你怎麼說?”
暗夜死神的心事被天忌迴轉的目光所打斷,他疑惑的看着天忌,又瞟了一眼情語,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淡然笑容,隨即開口道。
“你做事,我放心!”
這種信任的口吻讓天忌回過頭看向張曦,也露出了同樣的笑容,只不過在他的笑容之下,仍舊帶有一股能夠看透世情的冷冽,這是一股完全由他掌握的絕對自主。
張曦在心中嘆了口氣,她這幾天一直呆在破曉,多少對於天忌也有了一定的瞭解,雖然他看似很和藹,和大家相處的都很融洽,但是所有的決定都是由他一個人做出,而且任何一次決定,都從來不會有任何的反對聲音。
這本就是非常讓她感到好奇的,要知道,就算是再如何正確的決定,關乎的利益方面也各有不同,也許一件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在經歷的過程中,仍舊會有這樣那樣不可預料的變數。
主帥的決議很重要,但是參軍和謀士的作用也不可小覷,可惜,張曦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一次,有暗夜死神提出過自己的意見。
如果將虎咆當成一方諸侯勢力,那麼天忌就是絕對的王者,掌握着一言已決的生殺大權。
而這個時候,張曦知道,無論她說破了嘴,也無法改變天忌對於他現在正在做的這件事任何的初衷,而她無疑在暗暗苦惱的同時,連帶着將她的哥哥也一併記恨上了。
“你沒事去招惹天忌做什麼!”
這支隊伍穿過了大鄉鎮,來到了鬼途判,根據座標最後停在了那幾間鬼屋的跟前,當那陣臭味撲鼻而來,張曦掩住口鼻的同時,卻見周圍其他人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兩個虎咆進入觀察了一下情形,片刻之後出來回報,而讓張曦注意到的是,這兩個虎咆的玩家報告的對象並非是天忌,而是暗夜死神,而當暗夜死神開始給帶來的虎咆玩家分配任務的時候,天忌就好像沒事人一樣在一旁“放風”。
這一幕讓張曦心中一驚,女人的直覺一向都十分的敏銳,她在這一刻彷彿察覺到了一種怪異的氣氛,而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在小時候,看着那些欺負她的鄰家小孩被張濤暴打的時候,口中總是會喊的一句話。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在她的那個大院裡的小孩子,全部都出身不凡,也許小的時候,張曦還慶幸過收留她的養父母如此的位高權重,但是逐漸的成長,卻讓她受到張濤的影像很多,漸漸的這種感覺也就淡了。
在她眼前的天忌就好像是虎咆這羣“大孩子”的家長一般,不但是血溶於水的那種關係,更有一種主宰般的氣質,甚至是……精神領袖。
而暗夜死神等人全都是他的信徒,他們遵循的好似並非是天忌的決定,而更像是某種宗教中的教義一樣,達到了信仰的高度。
張曦感到非常的荒謬,難不成天忌就是他們心中的神,而暗夜死神對於天忌的態度,並非是受命於他,而是將他供奉了起來,就像是在傳達教義一般的,按照他的精神與信仰一代代的流傳。
場上所有的事情全部由暗夜死神一個人分配執行,天忌從頭到尾不管不問,當幾乎所有虎咆全部都按照暗夜死神的分配進入到鬼屋當中後,餘下的張曦和天忌二人,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氣氛當中。
“這件事,我答應你,但是僅此一次!”
天忌突然開口了,這話讓沉思中的張曦嚇了一跳,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有些驚訝的看着天忌,而此時她纔想起,她一路行來所心心念唸的東西。
張曦不願意讓張濤陷入到天忌這個人的掌握當中,她甚至寧願讓她自己代替張濤成爲這個漩渦當中受到水深火熱煎熬的一個棋子。
這是她的請求,也是她向天忌做出的約定,她一路走來,已經對這種替代的條件互換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在這一刻,她卻又有些看不懂天忌了。
對於一個絕對自我爲中心的人來說,任何變故都不可能動搖他內心中僅有的那個決定,無論對方開出的價碼多麼的誘人,都是如此。
而張曦心中很清醒,在如今的時輪當中,掌握她這樣一個毫無任何價值的女子,比起掌握鬼手這個聲名大噪的玩家來說,何者對天忌有利不言而喻,她的堅持和期盼在天忌的身上根本毫無用處。
“怎麼,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天忌露出一絲笑容,張曦按捺下內心的迷茫,讓蒼白的神色迴歸正常,她希望自己是真的多心了,更加希望這是最後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通道被打通了,對於暗夜死神這羣人來說,費不了多少工夫,虎咆每個人都不是任何普通玩家可以比擬的,至少在目前是這樣,他們經歷的過往和內心堅定的信仰,超出常人所想。
但是,當暗夜死神在半個小時候迴轉鬼屋外的天忌,並非耳語幾句之後,天忌的臉上升起了一陣不耐的神色,同時他的眉頭在這一刻緊緊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