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前輩,您怎麼在這兒?要不就讓我過去吧,你說就半個月就過年了,華山派的兄弟們一定很想念前輩,迫切地希望前輩回去大家一起吃的團圓飯,和和樂樂,你說這麼累幹什麼?”
月夜下,沈若凡站在屋頂上雙手抱胸地看着面前的紫衣人道。
“莫要前輩晚輩的,你的功力已經極高,配合七殺刀,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你,還是出手吧。”紫東來道。
“話不是這麼說,不凡兄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和我兄弟阿山感情很好,我兄弟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不凡視您爲父,您便是我長輩,自然該客氣。”沈若凡道。
“你竟然說我是長輩,那我也就多說一句。”紫東來道,“你乾脆把七殺刀交出來吧,單憑你驚神一刀的威力,也足以笑傲江湖,日後江湖必有你一席之地,沒了七殺刀,你只會是驚神一刀傳人,甚至還會受到衆人尊敬,何必呢?我在此保證,你將七殺刀交出,天下無人能動你。”
“蘇夜養七殺如養命,我養七殺如養友,我從不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朋友,兄弟手足如何輕棄?”沈若凡道。
“那是沒辦法了,也罷就讓我看看你這連西門銳澤都不是對手的七殺到底有何等威力。”似是早已想到沈若凡的答案,紫東來並未有如何驚訝道,雙手擺動,淡淡的紫色真氣閃耀,如雲如霧,好似雲霞蔓延。
“紫前輩,你這樣很不對誒,這麼大動靜,是想讓我被人發現呀。那就拜拜了。”沈若凡猛地跳起,一刀砍下,血紅色的刀氣斬下,血氣和紫氣相撞,屋頂頓時瓦片橫飛,沈若凡立即施展萬里絕塵的功夫迅速離開。
紫東來身上真氣流動,四周灰塵近不得身,盡數飛開,卻只見着沈若凡消失在天邊的一點身影:“好快的輕功,無愧盜榜風盜,半個多月都還抓不住這人,再這樣下去,沈若凡的名氣越來越大。我們這些老一輩的都要被小輩踩着肩膀上去咯。”
嘆着氣,紫東來起身就想追逐,老一輩的天才也是有老一輩天才的驕傲的,隨隨便便就被人踩着上去,實在沒有尊嚴。
提步想走,紫東來忽然聽着樓下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
“好酒,好酒。”
紫東來腳步一頓,踢開屋頂上的瓦片,低頭往下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下面房間,那個爛醉如泥的可不是他的大徒弟嶽不凡!
憤怒地踩碎瓦片,直接掉下去,都是徒弟,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別人家的那麼出色,秋寒楓實力比自己都高,沈若凡和整個武林玩捉迷藏半個月了,現在自己的徒弟,白榜白榜排名不咋滴,武功武功也沒有什麼出人的戰績,要是天賦爛,努力了也不行,好我忍了,可你天賦好,成天泡酒缸,怎麼都忍不了!
“啊?怎麼了?來小偷啦?”嶽不凡一臉醉意道。
“小偷?”紫東來怒極而笑,白皙的臉龐氣得發紫,跟發動了紫氣神功一樣。
這一瞬間,什麼七殺魔刀,什麼沈若凡,紫東來都忘了,心裡想的就是揍自己徒弟一頓,死活不論。
沈若凡一個騰縱離開,一口氣逃了半天,沒見着後面有紫東來追蹤的痕跡,心裡微微奇怪,渾然不知是有人代他受過,只是躲過了嶽不凡,沈若凡還是沒有任何放鬆的心情,因爲沈若凡這半個月天天被追殺,真的是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說是十面埋伏都毫不爲過。
只不過可惜的是江南是沈若凡的後花園,藏劍山莊兩不相幫,不二莊跟神風山莊卻是一邊倒地倒在沈若凡這邊,二賢莊更不用說,各個小弟一邊地通風報信,就連丐幫都在幫忙,所以一次次的有驚無險。
甚至幾次的驚都是沈若凡自己覺得躲着太無聊,出去浪一浪,又害怕這些人覺得完全不可能找到他,又搞出幺蛾子來,所以主動出去浪一浪。
否則沈若凡戴上鬼谷子送的易容面具,比餘千面還能易容,掉在人堆裡面,就像是一滴水掉進大海,七大派的人想要找到沈若凡真的是比登天還難。
跳到街上,再次發動易容面具的功效,瞬間易容變臉,沈若凡悠哉遊哉地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彷彿就是一個普通人。
耳朵微動,沈若凡忽然聽着人極速行走的速度,眉頭微挑,深更半夜,在大街上跑絕不是好事,不是雞鳴狗盜,就是殺人越貨。
沈若凡迅速拐入一邊的拐角處,見着兩個捕快打扮的人從前面走過。
“六扇門的?”沈若凡眉頭微皺,其實這些天來,武林門派的追擊雖然厲害,但和朝廷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六扇門和錦衣衛就像兩條看見肉骨頭的獵犬緊緊地咬着他,而且從柳心妍傳來的消息,他們不在乎七殺刀,而是在乎自己,好像是因爲驚神一刀和驚魔一刀這兩門武功自身的緣故。
當然柳心妍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甚至連兩大部門的老大郭巨和任東流都不清楚,似乎關係皇家內部。
沈若凡知道的時候一臉懵逼,把朱睿拉出來好好問了一頓,結果那貨反過來問他怎麼回事,沈若凡只好作罷,心想蘇晨蘇夜是做了什麼孽嗎?他們造成武林蕭條,分明對朝廷有幫助。
腳步輕動,沈若凡偷偷跟了上去,他倒想知道這幫獵犬一樣的東西又在密謀什麼。
沈若凡在後面跟隨,轉過了幾個街道,見到了個“熟人”——展義。
“人都到齊了嗎?”展義掃了眼四周道。
“報告大人,基本都到齊了。”一個人道。
“可是展大人,真的不需要通知告訴總捕大人還有其他名捕大人嗎?單憑我們的實力想要強衝不二莊,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呀。”一個青衣捕頭道。
原本想要走的沈若凡,聽到這話頓時停下腳步,細細聆聽,闖不二,這幫人活膩了嗎?
“不錯,不二莊富甲天下,財雄一方,和朝中顯貴、武林強豪都有密切往來,一旦有個不慎,我們的烏紗帽都要不保。”又一個青衣捕頭爲難道,他的官階不比展義低,只不過因爲展忠的緣故,所以聽命展義而已。
“甚至不說事發之後的結果,我更覺得我們根本衝不破不二莊的防禦,不二莊財可通神,湘西四鬼刀槍不入,溫潤如玉周懷鈺更是江南雙璧之一,我們這些人進去是有去無回吧。”又一個捕頭道。
“閉嘴。”展義面色一厲,“你們身爲六扇門的捕快,難道還貪生怕死?對得起自身的這一身官皮嗎?我等身爲捕快,就要一切以國事爲重。如今沈若凡危害社稷江南,我等必須要將他除去。”
“但這和不二莊有什麼關係?”一個捕頭不解道。
“你們不知道不二莊的周若眉和沈若凡的關係不一樣嗎?動了周若眉,沈若凡就一定會現身,到時候拿了沈若凡,我們就都是大功一件,列位與我都能成爲藍衣捕頭。”展義道。
“展大人確定嗎?”一個捕頭倒吸口涼氣道,好似是在思索這件事情到底值得不值得做。
“確定一定,只要能找到周若眉,沈若凡也就不遠了。”展義道。
“那好,我等與大人幹了。”幾個青衣捕頭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列位齊心,何愁大事不成!”展義大笑道,剎那間彷彿青雲仕途已經唾手可得,開口就想佈置命令,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血柱從喉間飛射出來,整個人重重倒下,徹底閉上眼睛。
“誰?”其他幾個青衣捕頭臉色劇變,當着他們的面如此無聲無息地殺了。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
沈若凡走出巷子拐角,影子在月光下拉得長長的。
“沈若凡。”
四個青衣捕頭臉色劇變,紛紛拔刀,但刀才拔到一半,四把飛刀同時飛出,四個青衣捕頭喉間鮮血迸發,同時斃命倒下,至死沒有拔出腰間的佩刀。
驚神一刀按理來說不能同時發射,但面對四個只有四十級左右的捕頭,即便瞬發四刀也不會影響太多,因爲這些人太弱了,也因爲沈若凡怒了。
周若眉如今處在治病的重要階段,不能有絲毫打擾,爲此沈若凡給周懷鈺的指令只有一個——禁止一切消息傳入周若眉耳中,哪怕他真的死了也絕不允許。
可這幫人不但想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還想抓週若眉,已經觸動沈若凡的逆鱗。
“沈……沈若凡。”
眼見四個大人全部被沈若凡一刀斃命,剩下的捕快心中驚懼,連忙想要拔出手裡的佩刀。
沈若凡七殺斷刃血光一劃,一排佩刀盡數斷裂開來,六扇門捕快心中大驚,眼神之中帶着恐懼。
如今的沈若凡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默默無聞或者只在江南最高處流傳的沈爺,這半個月,沈若凡和整個江湖正道玩遊戲,更和兩大朝廷機構對幹,雖然大多數時候是藏着的,但少數幾次驚險,沈若凡一刀敗了西門銳澤,一刀敗了潛虛子,還有從白虎司馬翼的圍剿當中從容脫身,幾次的成功,外加沈若凡藏的太好,所以如今沈若凡的傳聞越來越誇張,隱隱的又要變成當初風盜老怪物的樣子了。
沈若凡一刀拔起,就要斬落,只是忽地想起宋青瑤來,七殺斷刃終是停了下來:“念在你們只是下屬,身不由己,饒爾等一命,若再有下次,你們就可以想象你們死了之後,爹媽沒人養,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跟別人姓了的一些情況、”
收刀入鞘,沈若凡轉身離開,展義這蠢貨真的該死,當日就不該給六扇門和展家面子,一次警告,若是再有別的,那也別怪自己。
若真讓眉兒有事,我管你什麼正義不正義,朱和標也好,六扇門錦衣衛也罷,老子不讓你們改朝換代,老子不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