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孟召樂通完電話以後,我又慌忙給蘇菲去了個電話,當聽到我聲音的那一刻,蘇菲變得哽咽起來。
我焦急的問:“媳婦,家裡到底啥情況?你爲啥不跟樂樂他們一塊暫時躲躲呢?”
蘇菲抽泣兩聲,鏗鏘有力的回答:“別人都可以躲,唯獨我不能,我如果也躲了,是告訴其他人你趙成虎不行了,要倒下了,你那麼久的辛苦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市南、市北、萊西的場子全都可以關門,但我必須得待在原地,只要咱還有一家公司屹立青市,王者沒有敗,對付我一個女人都得他們好幾家聯手,可想而知對方和咱的差距。”
我聽的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暖烘烘的,但感動之餘更多的還是揪心,我他媽不過是失蹤了幾天,這幫籃子把王者逼成了這樣,我抽聲說:“別傻了,你先去嶗山,去陸峰那裡,你如果出事兒是逼我自殺。”
蘇菲態度堅決的拒絕我:“我得告訴他們,王者沒有退出青市,我男人肯定會回來,老公我等着你回來,等你爲我戴婚戒。”
“你你讓我說點什麼好啊。”我使勁搓了搓眼眶。
蘇菲溫柔的出聲:“什麼都不用說,我等你,海枯石爛我也等你回來。”
放下手機,我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沉重起來,腦子也暈沉沉的,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挽回敗局,這時候房門被人敲響,宋鵬從外面喊我出去吃飯。
我搓了搓自己的臉蛋子,竭力裝出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穿好衣裳走了出去,青市的頹勢我不打算告訴羅權,這次他能走出衛戍區,跑到這裡來接我已經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我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他操心。
走出房間,我們哥幾個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一頓很有地方特色的早飯,吃罷飯沒多長時間,一臺老款的“尼桑”車開到了我們住的賓館門前,接着昨晚被我和羅權暴揍過一頓的張東帶着墨鏡和口罩從車裡走下來。
張東穿件特別寬鬆的風衣,隱約可以看到肚子還攙着幾圈紗布,他走到我們跟前,腦袋低的特別低,輕聲說:“權少,趙總,我現在能湊到一千八百個,娛樂會所和我在本地的一些產業全都轉出去了,我給你們寫了一張二百萬的欠條,懇請二位手下留情。”
說着話他將兩張銀行卡擺到桌,後背佝僂的幾乎快要跪下。
羅權輕描淡寫的掃視一眼銀行卡,懶散的看向我問:“你咋看我三哥?”
經過昨晚的發泄,我其實已經沒那麼大火了,畢竟張東沒有直接參與折磨我,我吐了口濁氣道:“二百萬欠條你拿走吧,我不是要趕盡殺絕,只是希望殺一儆百,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但凡往後我王者有任何一個人犯到你手裡,我殺了你全家。”
“謝謝謝。”張東語調幹澀的縮了縮脖頸。
打發走他以後,我將其一張標着1000的銀行卡推到羅權面前,笑着看了眼哥幾個道:“咱們之間談錢傷感情,我也是借花獻佛,不管怎麼說,我感激弟兄們能夠千里走單騎的來救我。”
宋鵬立馬急眼了,“騰”一下站起來,指着我鼻子氣呼呼的罵:“虎哥,打誰臉呢?你要這樣,往後咱們別處了,你特麼拿哥幾個當啥?亡命徒還是刀手?真想花錢僱我們,你這點銀子夠麼?”
馬靖和唐恩雖然沒吱聲,但是眼的神色同樣很憤怒。
羅權輕輕拍了拍桌子低聲道:“哥幾個,你們還是不理解小三子,他是因爲不想咱們之間的感情變的市儈纔給大家拿這筆錢,說的現實點,咱們畢竟不能只靠友情吃飯,算你們在軍隊裡管吃管住,家裡人呢?難道你們想當幾年兵回去,仍舊一窮二白麼?三子不希望你們有一天變得跟張東一樣,因爲鈔票受制於人!”
聽完羅權的解釋,哥仨的表情這才稍稍緩和一些,宋鵬不高興的嘟着嘴埋怨:“可是這樣會不會讓咱們的感情變質?”
我咧嘴笑道:“絕對不會,像我需要幫助的時候,難道還卑躬屈膝的求大家麼?我們走的路不同,能夠給予對方的幫助也不盡相同,再說了,你們以爲哥是土財主啊,動不動給你們錢花,這不是剛好趕了嘛,要是你們幾個沒在跟前,我指定不能給你們錢。”
“操,這個鱉孫!”
“狗籃子,太特麼黑了”
一衆兄弟這才轉陰爲情,跟着我推搡打鬧起來。
給他們錢的時候,我確實想了很多,如果以感情的角度出發,我確實不該用鈔票去玷污我們這份情義,可正如羅權剛剛替我辯解的那樣,我們不可能只靠友誼去活着,哥幾個早晚會成家立業,這個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社會裡,沒有錢他們靠什麼娶妻買房,沒有錢他們拿什麼經營自己的婚姻,除了馬靖以外,唐恩和宋鵬脫下軍裝怕是都得餓死。
嬉鬧一通後,大家要分別了,宋鵬哥仨已經出來不少時間了,再繼續耽擱下去肯定會出事,羅權更不能從這地方留,他回去還有一大堆煩心事兒得處理。
我則留在原地等待孟召樂帶人過來,幫助木拉提徹底解決這邊的難題,打通我們兩家更深厚的關係。
臨走前,我們哥幾個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什麼話都沒有,那麼死死的抱着,因爲我們誰也不清楚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下次還沒有可能再聚的這麼齊。
我使勁抽了抽鼻子,帶着哭腔跟哥幾個挨個碰頭呢喃:“過陣子我結婚,我不管你們忙啥,到時候必須得到位,不然我恨你們一輩子。”
目送他們驅車離開,我攆出去很遠,用力揮舞手臂道別,那份依依不捨來自心底,如果說這世界真有什麼刀山火海,當我遇危險到時候,我相信這幫犢子絕對是最先到位的。
當天傍晚,孟召樂領着幾個青年來到了我所在的賓館。
見到孟召樂的時候,我楞了很久,這傢伙的臉頰貼着紗布,左邊眼眶明顯還帶着水腫,一條胳膊打着繃帶,看去無的悽慘,身後跟着五六個二十出頭的疆北堂兄弟,身好像也都掛着彩。
我擰着眉頭問:“路被人埋伏了?”
孟召樂尷尬的摸了摸臉的傷痕解釋:“不是,在青市受的傷,前天晚我和大偉、佛奴在路邊攤吃宵夜,突然冒出來三四十號人,拎刀砍,咱們單場掛了兩個兄弟,屍體現在還從公安醫院的太平間躺着,青市警方以聚衆鬥毆的理由拘捕我們,實在沒辦法,我們才逃到嶗山。”
“情況這麼糟糕?”我倒抽了一口涼氣。
孟召樂紅着眼珠子低聲說:“何止是糟糕,簡直他媽是鼓破衆人捶,不知道誰發出去的消息說你死在阿國了,咱們過去在青市的那些朋友瞬間調轉槍口,紛紛攀龍門,以前對我畢恭畢敬的那幫警局臨時工,現在一個個喊着要緝拿我們歸案,事情發生的太着急了,警局逼迫的又緊,魚哥、白哥和罪沒辦法了,直接選擇自首,先穩住他們,要不是歐豪幫忙,我們這幫人連離開青市都困難,操他媽的!王者在青市的大部分場子都被查封了。”
我拍了拍孟召樂的肩膀咬牙出聲:“沒事兒,咋丟的咱再怎麼拿回來,他們送咱,咱也不要,我得讓他們求着咱取回去。”
孟召樂吐了口唾沫說:“其實這幫逼沒什麼證據,要不不是封咱那麼簡單了,而是應該直接沒收咱的產業,那羣籃子是想給龍門表忠心,青市穿制服的,街邊的小混混,還有幾個我以前連聽都聽過的社會大哥,一個個蹦躂着要置咱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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