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殘陽染紅了半邊天,地上殷紅的鮮血宣泄着死者的冤屈。
露比從安妮的懷裡擡起頭,看着安妮。
“媽媽,其實我不怕這些的。”
露比的雙眼中閃耀着堅強,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摸摸安妮微皺的雙眉。
“哈勒斯,這裡距聖壇還多遠?”
迪昂看了一眼安妮娘倆後,轉頭問向一旁還在奮力姦屍的哈勒斯。
哈勒斯割掉最後一個武士的腦袋,也扔向了前邊的幾個“肉球”。
“到聖壇要穿過哥拉梅城,這幾個人應該是暫住在木特斯監獄裡的神職人員。”
“木特斯監獄?”迪昂有些不解地看向哈勒斯。
“木特斯監獄,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咳咳。”哈辛看到迪昂在罵他“廢話”的白眼後,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所謂木特斯,就是神智已混淆的人。也就是說,關押在這裡的人,已經違背了神諭。”
聽了哈辛後面的解釋,迪昂總算繞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勒斯,你們族人關在這裡麼?”
“沒有,他們都在聖壇裡的地下監獄裡。”哈勒斯一想到自己的族人,抑制不住的揪心。
“木特斯中關押的囚徒,都是非常謹慎處理的。這裡可以說是終極監獄。木特斯中的犯人,都是被聖壇中的神職人員定罪後,由人類國家的軍隊親自押送過來。”哈辛繼續解釋道。
“我的族人是被聖壇中的人秘密關押起來的。他們根本不可能把烏金礦的事情告訴國家,他們想獨吞!”哈勒斯咬牙切齒地說到此處時,一腳踢飛了一旁的無頭死屍。
他現在唯一能出氣的,只有這些早已嚥氣的屍骨,迪昂理解。
“娘了個蛋的,聖壇中的這幫傻逼,比我還黑,早晚我滅了他們!”
迪昂一想起聖壇中的神職人員居然想把整個烏金礦據爲己有,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迪昂生氣的是聖壇中神職人員的貪婪。他沒想到可以補充一個國家所有法師團裝備的烏金礦,聖壇中的祭祀們都敢獨攬,這還了得。
“先去木特斯監獄,我要看看這幫狗日的祭祀們,到底降了多少罪!”
迪昂說完之後,一揚手召出了虎囚,抱着露比和安妮翻身上虎。
幾個精靈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虎囚了,沒有了剛開始時候的敵意與警惕,跟着迪昂也翻身上了虎。
艾斯特斯對於這個冥族的傻大個頗感同情,堂堂黑暗一族的魔法大拿,卻成了迪昂屁股底下的跑腿工具,要不是親眼見過虎囚的實力,還真懷疑他是不是個冒牌貨。
虎囚對於現在的工作性質早已習慣。對於這個跑腿的活兒,他現在很滿意,至少要比當露比的陪練沙袋強百倍。
看着虎囚身上落下的不少傷痕,迪昂沒覺得有什麼內疚。
“小虎啊(迪昂起的名字),我覺得你身上痊癒的傷痕,恰恰託顯了幾分威嚴,真的!”
虎囚心想,你羨慕你也可以試試!虎囚沒好氣兒地猛地一前衝,把坐着說話不腰疼的迪昂帶着一趔趄。
一連串的黃土隨着虎囚快速的前行而揚起,陣陣的斥責聲隨着遠去的身形而遺留在寬廣無際的沙原上。
火紅色的殘陽只剩下了半大的腦袋,似眷戀,似回味。
偶爾探出頭來的露比,擡起頭看看安妮充滿母愛的眼神,伸出小手摸摸安妮潤白的臉,癢得安妮“咯咯”笑個不停,最後只得不住求饒。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奔波之後,迪昂讓虎囚剎住了腳。
“看看這個。”迪昂從虎囚身上跳下來後,從地上捧起紅褐色的沙土,拿在手中捏了捏,捏起一粒放在了嘴裡用舌頭舔了一下後說道,“很硬的沙粒,裡面有很高的鐵元素。”
哈勒斯看了看迪昂手中的“鐵砂”後,從露比的手裡接過大劍,然後迅速在地上劃了一道後,刺眼的火花伴隨着“呲喨喨”的刺耳之聲閃起,在已經黑下去的天色中顯得極爲明亮。
“我之前經過的時候沒有留心,現在才發現這裡的土地裡竟有這麼多的鐵元素。” 哈勒斯擡起大劍,摸摸微微燙手的劍頭後說道,“喏,已經燙手了。”
“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怪不得寸草不生!”迪昂把手裡的沙土隨手仍在地上後,看看遠處隱隱約約的一個龐大建築物。
“那兒就是木特斯監獄,還有大約二十沙漏的工夫。”哈辛說道。
“這段路咱們還是走着的好,四周已經有暗哨開始注意咱們了。”迪昂看看四周忽而晃動一下的地面後,說道。
哈辛順着迪昂所看的方向,一個人頭大小的土包正迅速地向後方移動。哈辛順手掏出身後的一支箭,一個漂亮的滿月拉弓後,利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就在利箭斜插入地面的一剎那,一股鮮血從利箭插入的洞悉裡噴了出來,人耳可聞的“呃”的一身後,土包不再動彈了。而哈辛手中的弓弦發出了“嘣嘣”的顫抖之音。
哈勒斯看到剛剛還在移動的土包一瞬間停止了,知道這個倒黴的傢伙也被哈辛給解決了。
哈勒斯目測了一下這段至少有四百碼的距離,對哈辛不禁升起一份敬意。
四百碼的距離,對於一個魔導師來說,都是一個極限數字,對於一個普通的弓箭手更是遙不可及。一般的弓箭手能到達兩百碼的射程,已經是相當不錯遠距離火力點了,而眼前的哈辛,他的射程竟然是四百碼,哈勒斯看得有點發呆。
哈辛顯然也有臭顯擺的成分,當他看到哈勒斯的反應正如自己預料的一樣後,臉上不禁泛起了得意之情。
瞧那意思就像在說“怎麼樣?服氣不?”
迪昂最受不了別人叫板,尤其是跟自己叫板。
按照迪昂的話就是“NB可以,叫板一律拍死!”
雖然哈辛現在算是迪昂的專職保鏢,可迪昂知道,跟出來的幾個精靈,除了艾斯特斯之外,都對自己不服不忿兒的。
得滅滅這幾個傢伙的銳氣,迪昂心想。
“很不錯嘛~,小夥子,這下滿月之弦相當不錯!”迪昂看着哈辛剛要咧開的嘴角,沒給他自誇的機會,瞬間轉了口氣,“不過爲什麼不抓出來問問木特斯的活力分配呢?哎,這下只能讓他給這紅土平原做做肥料了。”
迪昂說完話後,左手一甩,隨手扔出了七尺匕首,匕首划着一個弧線,帶着與空氣摩擦之後的嗡聲直奔斜插在土包上的利箭而去。
所有人都被迪昂的舉動嚇了一跳,哈辛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飛出的匕首。火燒雲紅豔的光射,照耀在匕首明亮的前身上,帶出了一條美麗的光線。
“噗~”
鮮血再次從土包裡噴了出來,相比之前的那股,這次的出血速度要更爲快,血量更要大。
哈辛直勾勾地盯着被匕首劈開的利箭,眼睛瞪得比水牛還大。他不可置信地回頭看看迪昂,又木木地轉過頭看了看前面的土包,樣子有點二百五。
吉爾比哈辛反應要快的多,他三步並兩步地飛奔着衝向前面仍在噴血的土包,他想證實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覺。
當吉爾用大劍從土包裡挑起一個身着土色外套,腦袋被一把匕首“鑿”開一個洞的潛行者時,他知道自己看到的絕對是現實。
吉爾手裡提着潛行者的腰帶,飛也似的跑了回來。
“絲毫不差!我靠,絲毫不差地釘在了箭頭上!”吉爾說話時的聲音有些發顫。
哈辛祈禱着自己的假設不會成真,當吉爾把已死的潛行者拎到自己面前時,他知道,自己的祈禱沒有成真。
哈辛僵硬地走到潛行者跟前,右手顫顫巍巍地從潛行者後腦拔出僅剩下半個手柄的匕首。
“噗~”
又一股夾雜着白色液體的血泉從死者的後腦中噴了出來。哈辛任由死者的**及殷紅的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沒有躲,這對於一向潔身自好的精靈來說,極爲罕見。
哈辛從死者後腦上留下的窟窿裡,看到了自己射出的利箭箭頭,他極爲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一下子癱軟在紅褐色的地上了。
哈辛的頭有些低,眼睛有些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