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熒光標記彈?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麼?”
看着什飛背上的熒光汁液,文雯嘴裡發出了一聲驚呼。
對於她的疑惑,我的腦海裡也是瞬間閃過了三種可能的答案:
第一種,是對方料想我們不會拋棄同伴而分開,想要用這種方法,來鎖定我們的行蹤;
至於第二種可能,則是對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我們逐步丟下同伴,進而分化我們的力量,逐個擊破;
但是,這兩種答案,只在瞬間就被我推翻,唯有第三種可能,也就是我認爲最有可能的一種浮上心頭--對方恐怕是想要活捉我們!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猜想,那是因爲這第三種答案與前面的兩種猜測並不衝突。
畢竟,如果單純只是前兩者的話,憑對方的實力,他們完全可以直接使用實彈射殺什飛,再把我們一一射殺,完全沒必要如此多費工夫,因爲這未免也顯得有些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
除此之外,也不是說我自戀還是什麼,我總覺得對方估計是衝着我來的。
這裡面的原因,無非就是這梟首傭兵團的出現,肯定與李明有關。
而李明之所以派出“梟首”的動機,除了殺死邢齊武以外,就只能是活捉身懷屍毒抗體的我。
再進一步的推斷。
追擊邢齊武的人並不多,顯然他們的主要目標並不是邢齊武,那答案就很直白的擺在這裡了!
也只是因爲天黑,“梟首”判斷不清目標,所以纔不敢隨意殺人。
一系列的猜想,看似漫長,實際上只在瞬間就被我的腦袋理得異常清晰。
恍惚間,我忽然覺得老子最近好像變得更加聰明與冷靜了,不管身處於多麼危險的環境當中,我都能做出快速與理性的判斷。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我直接讓什飛趕緊把外套脫了。
什飛照做,我則是趁着什飛脫衣服的時候,讓其他人先撤離,約定好在斜對面一座山上的寺廟附近等我們。
而在這個時候,後面的幾個僱傭兵又拉近了不少距離,等到什飛脫下了衣服,我便立刻抓過來,一通狂奔,只把什飛給晾在原地。
遠遠地,我方纔開口:“什飛,你快點過去跟他們集合,他們的目標是我!”
登時,一發炮彈就打在了我的上空,居然是照明彈,那刺目的光芒,即使有着樹葉的遮擋,也仍舊是將我四周的環境給照射得恍如白晝!
只見到幾名僱傭兵,刷的一下就調轉方向朝我奔來,我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得暗罵:“該死的,還真被老子給猜中了!
一邊掉頭就跑,我一邊還不忘施展邢齊武交給我的反狙擊躲避戰術。
時而快速奔跑,時而突然剎車,時而朝左一撲,時而往右一跳!
一旦見到比較粗大的樹木或者石頭,我就會竄過去好好地喘幾口氣,等到恢復得差不多,就會突然從一個地方冒出一點頭,再根據一反二正三隨心的戰術口訣,從相應的方向逃離。
這一跑就是整整兩公里的路程。
我從一座山頭跑到了另外一座山頭,早已是累得氣喘吁吁。
躲在一塊臥牛石邊上,我不禁感慨,戰術規避動作雖然好用,可是耗費的體力也實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目前的我,吃飽了之後,可以輕鬆的負重跑五公里而面不紅氣不喘(咳咳,多少吹吹牛逼,別在意),卻沒想到,這才兩公里,就已經累成這樣。
從兜裡掏出了一塊牛肉乾,放進嘴裡大嚼,消化系統好就是這樣一個好處,可以快速地吃食物來補充體力,若非佔了這一點的優勢,恐怕我早就被擒獲了。
饒是如此,敵人與我之間的距離,也只不過纔有短短三十米而已,他們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樣,無論我如何努力,都無法甩開。
從一個地方快速探出一小截腦袋,而後我朝着左側的方向躍出!
忽然間,我感覺一陣心慌!
邢齊武告訴過我,真正的軍人,或者是長期經歷廝殺的惡徒等,都會有一種對危險和被槍口瞄準的預判,這種預判稱之爲氣機感應!
當下,我想也不想地強行剎住身軀,往後一倒!
幾乎同時,一發麻醉彈就擦着我的鼻樑飛了過去!
我嚇得一個激靈,對方的反應越來越快了,還有拿捏我會選擇的方向,也是越來越準確了,看來下次我躲避的時候,危險性又要增加了不少!
暗暗吞嚥了一口唾沫,我趴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然後飛快地一滾,雙手撐地,躍起,撒開雙腿,又是一番狂奔!
其實到了眼下,戰術規避動作顯得有些多餘。
因爲,對方知道這樣難以擊中我,而我猜測他們的麻醉彈也所剩不多了,因此,他們都是等到我躲起來之後,如剛纔那樣,趁我離開的時候,再發動攻擊。
只可惜,就算知道這樣,我也不敢停下戰術規避動作。
一旦我停下,對方保準會給我來上一槍,屆時我百分百要被擊中,哭都來不及!
終於,我跑到了絕路上!
前方是一處斷崖,好像是開山時候被炸開的一大塊缺口,裸露出了許許多多的岩石!
下方是一個同樣有許許多多岩石凸起的水潭,藉着月光看去,波光粼粼,不知道多深。
有心想要跟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縱身一躍,然後正好遇到個神仙老大爺,教會我絕世武功,出來橫掃天下!
可現實卻讓我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真敢跳下去,砸在那密密麻麻的凸起岩石上,估計見到的不是什麼神仙老大爺,而是黑臉閻王爺了!
後方的追兵越發的逼近,趁着我停頓的當口,連續好幾發的子彈打在了我的身邊,得虧老子提前有預感,趕緊躲在了一棵樹後面,這才倖免於難。
精力高度集中,我默默地感應着後方和兩側的氣機。
可是不管我怎麼感應,都覺得我的兩邊都被鎖定了一樣,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大體就跟正常情況下,我們趕緊附近有人盯着自己看差不多。
除非我能夠飛天,若不然的話,肯定是難逃一劫!
“對了!飛天不行,我還不能遁地嗎?”
腦海裡靈光一閃,我計上心頭。
往前看去,前方的懸崖距我不足一米!
趕緊從手腕上把一個當初邢齊武外出帶回來,而我剛好是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救生手鍊取下來,打開u型扣,用力一拉,手鍊的結就被解開,成爲了一條救生傘繩。
手持其中一端,距離末端約有兩米左右。
我用力往後一甩,在離心力的作用下,末端沿着我背後這棵樹繞了一圈,被我重新抓在手中!
綁好之後,我將繩索往下放,直至放到地上,接着我將傘繩放在手掌上繞了幾圈,深吸一口氣,趕在敵人到來之前,往前一撲,就這樣拉着繩索墜落懸崖!
只聽見後面那些人在嘰裡呱啦的說着鳥語,我根本聽不懂,但至少也聽得出,他們頗爲焦急。
這讓我心頭一鬆,得出結論,他們是沒看到我剛纔的那一系列舉動,不然肯定不至於如此緊張。
強忍着被勒得劇痛的手掌,我往下看了一眼。
隱約看出,繩索的末端距離水潭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約有兩米的高度。
當然,從我這個角度看,是計算不準確的,有可能這個高度更高,也有可能不到兩米。
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抓住更上面一點的繩索,使得被纏住的手掌得以解放,然後我一路快速下降!
好不容易,快到頭了,我卻看到上面傳來驚喜的呼聲!
我心頭一凜,意識到對方可能發現我係在樹上的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