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時辰不早了,我該去回去找大小姐了。”王昭君擡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將裙上的雜草拍落,隨後又轉頭看向鳳白,神色頗有些意猶未盡…..
“今日與公子探討詩詞受益良多,還未知公子姓名,如若再有機會,昭君好再次向公子請教,到時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昭君姑娘不必如此客氣,鳳凰兩族世代交好,若昭君姑娘想探討詩詞,可拿着這塊傳音玉,隨時來鳳族找我,吾名太白,看上去我莫約年長昭君姑娘幾歲,昭君姑娘若不介意,喊我太白師兄便可。”
鳳白將一塊自身的傳音信物遞給了王昭君,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那昭君就在此先謝過太白…師兄了,今日時間有限,昭君就此拜別師兄,他日再前來叨擾。”
王昭君從鳳白手中接過傳音玉,對着鳳白微微欠身,隨後轉身離去……
見王昭君離去,鳳白又銜了根草,雙手枕着腦袋,重新沒入草叢之中,看着天上的太陽漸漸隱於山中,似有所感悟,閉上雙眼,緩緩吟道: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
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
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
天公見玉女,大笑億千場。
吾欲攬六龍,回車掛扶桑。
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殤。
富貴非所願,與人駐顏光。
“何人?”鳳白睜開雙眼,坐起身子回頭一看,竟是去而復返的王昭君,手中還攥着一個小葫蘆。
王昭君將葫蘆遞到鳳白麪前說道:“師兄第一次見面就贈我傳音玉,昭君身無長物,就將這一壺凰族的花卿酒贈與師兄,就當作是給師兄的見面禮了。”
鳳白一聽竟是凰族的特供珍酒,眼睛一亮,從王昭君手中接過葫蘆,屈指一彈,只聽’噗’的一聲,葫蘆蓋劃出一道弧線,落入草叢,隨着壺蓋的消失,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讓鳳白打了個激靈,隨之便仰起頭喝了一口,“嘖,好酒!多謝昭君師妹饋贈!”
見鳳白對自己所贈的花卿酒十分中意,便放下心來,將落在草叢的葫蘆蓋拾起擦了擦後遞於鳳白。
“師兄,此酒後勁十足,你不是還得上山採藥嗎?等你採完藥回族裡之後再喝也不遲。”
“所言有理。”鳳白接過壺蓋,將酒壺蓋緊掛於腰間。
“看天色我也得抓緊時間上山了,師妹也請回吧。”
王昭君點了點頭,“那昭君先行告辭。”
“師妹慢走。”
“對了,師兄!剛纔那首詩…出自何處?”
鳳白聞言思索了片刻……
“下次再告知於你。”
“一言爲定!”
王昭君走後,鳳白回想剛纔所吟的那首詩。
“就名爲《短歌行》吧!”
…..
當鳳白從山中採完藥回到宗門時已是夜晚,趁着夜色,鳳白一路鬼鬼祟祟的繞過鳳無涯與妲己的住所,來到了自己的房前,正要推門的手突然一僵,緩緩的回過頭,看見門前的一顆梧桐樹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女,眼神幽怨的盯着自己。
“那個…都這麼晚了,妲己你不回房休息,在這幹什麼?”
“……”
“我之所以現在纔回來是因爲採藥過程中,遇到了一些比較棘手的兇獸所以才耽擱了,對了!我還取了一些你愛吃的漿果,想不想嚐嚐?”
聽到漿果二字,妲己紫色的眼眸裡出現了一絲波動,隨後還是撇了撇小嘴說道:“鳳白哥哥只要隨意釋放出一絲血脈氣息,林中所有的兇獸早就退避三舍了,哪裡還敢阻礙鳳白哥哥辦事?”
鳳白捕捉到妲己眼中的意動,忙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包準備好的漿果,往樹上一丟。
“血脈之力豈可隨意釋放,偶爾與那些小傢伙玩玩,打發時間也不錯…咳…不說了,天色已晚,你吃完趕緊回去休息,我回房了。”
“大長老讓妲己通知鳳白哥哥,明日一早他會在議事殿等你,讓你休息好之後就過去。”
話音剛落就見一腳踏入房中的鳳白,一個趔趄,隨即便將門給關上了。
妲己見身形稍顯狼狽的鳳白,噗嗤一笑,隨後拎起一顆漿果放入嘴中輕輕咀嚼,美眸微亮,將餘下的收入懷中之後,便化作一道紫光離去了。
次日一早天剛亮,鳳白便結束了修煉,前往議事殿,當鳳白到達議事殿時,殿中已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該男子星眉劍目,氣宇軒昂,此人便是鳳族的大長老鳳無涯,也是鳳白的父親。
鳳白見父親桌旁擺放着一套茶具,杯中的茶已見底,應該來了有一段時間,便走上前將杯中的茶水添滿,遞向鳳無涯。
“父親請用茶。”
鳳無涯從鳳白手中接過茶水,淺嘗一口後便將杯子放下,下巴微擡示意鳳白坐下,待鳳白坐下之後,便從茶具中拿出另外一個杯子倒入茶水推到鳳白麪前。
“人族上好的紫筍茶,嚐嚐。”
鳳白看着風輕雲淡的父親欲言又止,隨即將面前的紫筍茶一飲而盡,用手擦了擦嘴角…
“父親,有酒嗎?”
砰!鳳無涯瞬間破防,一掌狠狠的拍在桌上,怒喝道:“你愛喝不喝!”
正在睡夢中的妲己聽到動靜,眼皮微微一顫,隨後只見她豎立的狐耳聳落下來蓋住耳孔,翻個身便繼續入睡,似早就習以爲常。
鳳無涯將鳳白的杯子奪了回去,看着一臉淡然的鳳白,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小子長得也算作俊俏,修爲論年輕一輩也屬頂尖,可你咋就這麼慫!安排你與凰族公主見一面,你人呢?你可知當日凰族宗主與她的女兒等了多久?你倒好,一天都不見人影!害得老子一個勁的對着人家賠笑臉!人家凰族公主樣貌傾國傾城,修爲更是同一輩之翹楚,與你見上一面還委屈你了?天天就知道飲酒賦詩,喜歡喝酒是吧?你要是能找到心儀之人,大婚那日老子陪你喝個夠!”
鳳白聽着父親的數落,鳳白心中沒有絲毫波動,從小到大父親對着別人一向都是和和氣氣,慈眉善目的模樣,唯獨對待自己的時候,脾氣就會十分火爆,彷彿自己就像是撿的一樣,不對!父親可是把妲己當成女兒一般對待,想到這,鳳白不禁微微嘆氣。
“知道嘆氣說明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別整天搗鼓詩詞.丹藥.陣法那些破爛玩意!給自己找個伴,生個大胖小子不好嗎?”鳳無涯看着沉默的鳳白,以爲他意識到自身的錯誤了,便放緩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見父親越說越離譜,鳳白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道:“父親,孩兒醉心於修煉,目前無暇顧及兒女情長,至於與凰族聯姻一事,孩兒打心裡不認同,所以還請父親代孩兒拒絕。”
“一派胡言!何爲無暇顧及兒女情長?嘖嘖嘖,虧你也好意思說出口!堂堂七尺男兒,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修什麼煉?修什麼煉!爲父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身邊不知道有多少個紅顏知己,你不認同聯姻,我不反駁,但若你要是想拒絕,那就先與凰族公主見上一面,事後若還執意如此,那你便自己當面與凰族公主協商解決,放心,就算觸怒凰族,她們也會看在老祖的面子上留你性命,最多打斷你手腳或是幾根肋骨,歇息幾個月便能恢復,就當是淬鍊肉體了。”
看着鳳無涯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鳳白嘴角微微抽搐,不禁懷疑的問道:“父親…我真是您親生的?”
“這還用問?肯定是親生的啊,”
聽到父親如此肯定的回答,鳳白的心靈也算是得到了一絲安慰。
“若是抱養的話,當初怎可能會選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