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晚上的時候,南宮嫿已經得到消息,南宮珏乘着轎子回來了,而且是袁逸升親自護送回來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爲袁逸升單純的路過侯府,他倒是爲南宮珏保存了名譽,估計南宮珏那張巧嘴會說,要不然,前世袁逸升怎麼會那麼愛她,還爲了她把自己害成那樣?
南宮嫿早早收到消息,便領着玉萼出了名,等南宮珏從後門進了侯府之後,她便打着傘,踩着皚皚白雪,鞋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玉萼則上前將正要離開的袁逸升叫住。。
南宮嫿身上繫着一襲純白色的白狐狸天香薰羽綴流蘇的鶴氅,胸前系成一個蝴蝶結的模樣,在大雪的映襯下顯得脣紅齒白,她打着一把粉色的油紙傘,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見袁逸升在玉萼的喊聲下停了下來。
袁逸升一看到跑出來的南宮嫿,頓時覺得心潮澎湃,他給她下了那麼多帖子,她一直都沒去袁府,沒想到今天她竟然出門來叫住他,這讓他自信心爆膨。
“南宮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天這麼冷,小心別凍到了。”袁逸升忙朝南宮嫿關切的道,一臉的笑意盈盈。
南宮嫿在心裡狠狠的鄙視過他後,微微一笑,輕聲道:“嫿兒剛纔好像看見袁公子送珏妹妹回來,不知道公子和珏妹妹是什麼關係,又怎麼會送她回來。”
見南宮嫿說着說着,語氣有些變冷,臉色有些不好看,袁逸升以爲她吃醋了,忙道:“嫿兒你別生氣,我對她真的沒意思,我只把她當妹妹,我們只是去談詩弄文來,根本沒做什麼。”
南宮嫿忍不住在心裡狠狠鄙視這個男人,他和南宮珏幹什麼關她什麼事,他搞得和她有什麼關係一般,不過,既然袁逸升不用怎麼勾引就那麼容易上勾,那她就添把柴,到時候,南宮珏怎麼哭都不知道。
袁逸升是真不忍心看到南宮嫿不開心,忙又道:“我多次請你去袁府做客,你都不去,這讓我一直很難過,有機會還請嫿兒去袁府一觀,我還把我鄉下的娘接了過來,她很好相處的。”
他的袁府如今氣勢磅礴,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窮小子,他很想讓南宮嫿看看他現在擁有的東西,讓她徹底臣服於他。
她娘?那個比老太太還可惡百倍的老不羞袁氏,她想起就恨,這種非人的折磨,還是換珏兒去吧,讓珏兒嘗一下她曾經嘗過的滋味,也挺不錯的。
南宮嫿斂了斂目,輕輕咬着牙,淚盈於睫的道:“公子最近經常和珏妹妹見面,難道你喜歡上珏妹妹了?喜歡上她,爲何不來侯府提親呢,這樣私下見面,對珏妹妹的名聲多有損耗,要讓別人知道了,她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袁逸升則以爲南宮嫿在吃醋,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不忍心傷害她,似乎有種心動的感覺,此刻,他覺得面前的女人真的很好,溫柔,美麗,大方,從容,高雅,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妻子。
但是,一想起南宮珏崇拜自己,爲自己什麼都願意做的樣子,他心中覺得五味雜陳,兩個都很好,但他更愛的是南宮嫿,南宮珏那種只能做妾,娶妻娶賢,正妻自然得是南宮嫿,這世間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要能同時娶了南宮家兩姐妹,真是豔福不淺。
他如果能先娶南宮嫿,以後娶了她,可以好好的待她,同時把南宮珏納進門,坐享齊人之福,讓她們倆同時伺侯自己,到時候,端莊賢淑的門面有了,夜裡伺侯自己的小妖精也有了,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真是爽!
袁逸升越想越興奮,當即朝南宮嫿認真的道:“只是嫿兒,我喜歡的是你,我想娶你爲妻,至於其他人,我一概沒興趣。”
已經開始表白了,這種話一說出來,聽得邊上的玉萼面紅耳赤的,她鄙夷的轉過頭,不想再聽這男人的話,還沒和大小姐見幾次,就要娶她,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果然,只看重大小姐尊貴的身份和美貌。
“你當真喜歡我?”南宮嫿裝作驚訝的看向袁逸升,一臉的不敢相信。
袁逸升以爲南宮嫿在試探,立即表態道:“是的,我只喜歡你一個,自從第一次在侯府見你,你的音容笑貌就一直映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如果你願意,我就向侯爺提親,然後八擡大轎迎你回府。”
看袁逸升認真的樣子,南宮嫿一臉的妖羞,不過卻深蹙眉頭道:“如今還不是時機,你知道因爲上次的事,我爹爹很不喜歡你,恐怕要等一段時間,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耐心等着,而且,婚姻大事除父母之命外,我也很忐忑,心裡沒想好。”
袁逸升知道女人對於成親這種事都既有期待又有緊張,也理解南宮嫿的想法,忙慌忙的在身上搜了一下,最後搜出一塊澄黃色的玉佩,把它遞給南宮嫿,“嫿兒,這是我的傳家之寶,送給你做定情信物。”
他怕送晚了,南宮嫿會讓人搶走,畢竟如今上侯府提親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他要先下手爲強,最好是先得到人,人都有了,還怕她不跟自己?
南宮嫿看着這諷刺的不算貴重的玉佩,前一世她可寶貝得緊,沒想到後面出嫁後,讓袁逸升那母親又搶了去,說這麼貴重的東西就不該給她,她纔不要,只是,如果這枚玉佩讓南宮珏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想到這裡,南宮嫿輕嚶一聲點了點頭,將那玉佩接過來篡在手心,一臉溫柔的道:“多謝公子,嫿兒……就先給你保管着。”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這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袁逸升眉飛色舞的挑着眉,南宮嫿願意接受他的東西,說明是默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等她真正的過門,他就可以向世人炫耀,他娶了那麼多男子都娶不到的女子。
南宮嫿怕袁逸升到處敗壞自己的名聲,便朝他堅定的道:“還有一件事,公子,女兒家的閨譽比性命還重要,請你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一來我不想珏妹妹傷心,二來不想還沒成親就落個不潔之婦的罪名,如果你真的疼我愛我,請尊重我。”
袁逸升覺得這是自然,他本就打定主意等定了親再四處吹噓,現在過早的吹噓如果讓南宮昊天知道,有可能不會將嫿兒下嫁於他,便堅定的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我們的事,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有公子這番話,嫿兒就安心了,時侯不早了,讓我看着不好,公子還請早些回府休息,嫿兒也要去看孃親了。”南宮嫿說完,朝袁逸升意味深長的看過去,隨即朝他拂了個禮,轉身朝侯府走去。
看着遠遠離去的佳人,袁逸升一直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只能仰望的南宮大小姐,竟然真的喜歡他,他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感覺不真實。
一路回府的路上,袁逸升都是一臉的飄飄然,成功來得竟這樣的快,他先是深得皇上歡心,接着救了皇上一命,如今又有兩大美女入懷,他興奮得覺都睡不着。
又過了四、五天,南宮嫿聽玉萼說蘇姨娘的腿惡化了,比之前嚴重許多,恐怕再怎麼用藥,都治不好了,或許今生都要躺在牀上度過。
想不到蘇姨娘也有這一天,她要讓她嚐嚐母親當初受的苦,讓她嚐嚐臥牀十幾載,無人關心無人疼,生不如死、處處被打壓的滋味,把曾經加註在母親身上的苦全還給她,這纔是她最想要的。
這一天,半夏也譴人捎來個消息,說定國公府的二小姐方麗薇有身孕了,還去貴姐兒面前顯擺了一番,把貴姐兒氣得要吐血,貴姐兒請南宮嫿過去一趟。
南宮嫿冷冷勾脣,沒想到方麗薇這麼能生,竟然真的懷孕了,真的懷孕,那就好辦了,玉萼還說,今天是綠珠夫人的生辰,她宴請了任夫人和京城許多官家夫人來參加她的壽宴,然後貴姐兒順便給她遞了張帖子,又加上平時玩得好的幾個好姐妹,比如菁華姐,大家一起去定國公府玩。
人越多,事情就越好辦。
臨出門的時候,南宮嫿在門口碰見正從外頭採買年貨回來的南宮珏,南宮珏領着兩個小丫鬟,手中提着一隻小食盒,在看到南宮嫿之後,南宮珏欲蓋彌彰的抱着手中的食盒,表現得她真出去採買貨物的樣子。
南宮嫿一看到南宮珏,就笑着走上前,看着她手中的東西,笑眯眯的道:“大清早的,妹妹真勤快,我才起牀,你東西已經買了一撥回來了,你該不會昨晚沒回府吧?”
這話說得南宮珏臉色羞紅,她當即氣惱的道:“你胡說什麼呢?孃親病了,我去給她買點藥膳和吃的,怎麼到你這裡就變味了?”
南宮嫿臉上仍舊掛着淡淡的微笑,不僅不慢的準備掏袖子裡的帕子出來,卻在掏的過程中,不小心的將一枚澄色玉佩掏了出來,一不小心掏出來,南宮嫿忙將玉佩篡在手心,此時南宮珏的眼神,已經由剛纔的憤怒轉爲濃濃的驚愕。
“你怎麼有這塊玉佩的?”袁逸升不是說這玉佩是他的傳家之寶,將來迎娶她的時候要送給她的,雖然不是很值錢,但這是袁逸升的寶貝,她問他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到,怎麼會在南宮嫿手裡。
南宮嫿見南宮珏急得快要跳腳的樣子,淡笑道:“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妹妹爲什麼這麼問?”
南宮珏氣得心口一陣疼,她氣呼呼的想上前,伸手就要奪那玉佩,誰知南宮嫿猛地收手,將玉佩又小心翼翼的收回袖子裡,用手絹擦了擦額角的雪花,“這又不是你的,你搶什麼?難道,你認識我那位朋友?”
此時的南宮珏已經是咬碎一口銀牙,氣得牙齒直打顫,一轉身就負氣朝院子裡跑去,看得出來她很氣憤,有可能要找袁逸升大吵一架。
南宮嫿則裝作不經意的踏上馬車,內心卻是有如無數尖刀懸在心口,她永遠忘不了前世南宮珏拖着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一家三口樂呵呵進屋刺激她的模樣,如今對南宮珏這點小小的打擊,比起她當時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馬車很快在定國公府停下,定國公府外面停着好幾輛馬車,一些夫人小姐們都說着笑着走進定國公府,南宮嫿一下車,就聽到一陣呼喚聲,“嫿兒,我在這裡。”
擡眸一看,只見趙影華正朝南宮嫿揮着手,提着裙子就朝她跑了過來,全然不顧天上飄着的鵝毛大雪,快步朝她奔來,南宮嫿也忙迎了上去。
“影華姐,你竟來這麼早,外祖母呢,怎麼沒來。”南宮嫿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油紙傘遮到趙影華頭上,牽着她慢慢往大門口走,這時,早侯着的千葉一看到南宮嫿,像看到救星似的,上來就朝南宮嫿行了一禮,引薦她往裡走。
趙影華轉了轉眼珠,看了眼這定國公府,朝南宮嫿貼面小聲的道:“外祖母備了禮,讓我送來表點心意,她老人是自是不來的,她嫌丟人,不想和這樣的人家結交,你祖母和我姨呢,怎麼也沒來?”
南宮嫿朝趙影華露出個和藹的笑容,同樣輕聲道:“她們的心思和外祖母一樣,都不願意親自前來,再說孃親就快生產,不能四處走動,走,咱們先去看看貴姐兒,她恐怕想死我們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貴姐兒那破落的小院,這小院連個名字都沒有,這時候,半夏已經早早的迎了出來,一看到南宮嫿,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忙上前朝她行禮,“參見大小姐,大小姐,你終於來了,半夏想你了。”
和定國公府整日擔心受怕的日子比起來,在侯府舒服多了,她只需要有院子裡打打雜,一天就過去了,在定國公府她是主力,什麼都要她出頭,整日有顆炸雷懸在心上,活得自是難受。
南宮嫿朝半夏微微一笑,“聽說你做得不錯,等事成之後,我會接你回府的。”
“多謝大小姐,姐兒已經在裡面等着了。”半夏笑眯眯的迎接南宮嫿和趙影華進屋,早聽到消息的貴姐兒連妝都不梳了,迅速跑到院子裡,看到南宮嫿和趙影華就上去拖兩人的手,一手拖一人。
“你們兩個小鬼終於來了,害我等了好久,成天這日子跟挖心似的難熬,你們要再不來,我就去侯府、伯府找你們,順便賴着不走了。”貴姐兒打趣的笑道,不過那眼神卻很是失落,卻硬要假裝高興。
趙影華便微笑道,“論年紀,我還比你稍大一些,怎麼我在你面前竟成小鬼了?沒大沒小的,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趙影華說着笑着之間,擡手就要去撕貴姐兒的嘴,貴姐兒忙往南宮嫿身邊躲,笑得氣都快岔了,忙朝笑眯眯的趙影華求饒道:“妹妹我知錯了,還請姐姐饒了我唄。”
“知錯就好,姐姐大人有大量。只是你們這府中怎麼感覺怪怪的,你怎麼住在這麼破爛的地方?那綠珠夫人對你也太苛刻了,難道定國公老爺都不管的麼?”趙影華看了看四周破敗的花草殘枝,一臉氣憤的道。
說到正事,貴姐兒神色更失落了,南宮嫿忙拉住兩人的手,見貴姐兒化了一半妝,便道:“外面正在下雪,咱們進屋去說,姐兒,我們都爲你打扮打扮,今天務必讓那負心人後悔!”
“就是,那臭男人竟然喜歡上方麗薇那種角色,真是瞎了眼,小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趙影華也憤憤不平的道。
貴姐兒嘆了口氣,悠悠的道:“我前幾日派人故意試探過他的話,聽那丫頭回來說,任公子以爲我奇醜無比,整天在家以淚洗面,把人都哭殘了,又因爲方麗薇成了嫡女,我反而變成沒後臺的庶女,他肯定是棄庶娶嫡,以求達到最大的利益均衡。”
“這男人怎麼這樣?娶妻就娶妻,把娶妻看成一樁買賣,真令人不恥,要是我將來的夫家也這樣,我寧願不嫁,當一輩子老姑娘。”趙影華氣得直跺腳,早先接到嫿兒的消息,聽到這賤男人欺負貴姐兒的事情,她就覺得這男人真是渣,和她哥哥一樣。
兩人扶貴姐兒在梳妝檯前坐下時,南宮嫿把手中抱着的銅掐絲景泰藍琺琅彩的手爐遞到貴姐兒手裡,再命半夏去多燒幾個爐子備用。
貴姐兒凍紅的雙手在接到手爐時,感激的朝南宮嫿看去,南宮嫿又道:“今天我和影華姐一起,要將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既然那任拂雲沒見過你,我們就給他出其不意的一擊。”
“嗯,多謝嫿兒。”貴姐兒此時眼裡已經噙着淚水,忙將眼淚擦掉,讓趙影華和南宮嫿幫她描眉畫黛。
大約一柱香時間過去,南宮嫿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在看到銅鏡中更加美麗的貴姐兒時,忍不住都驚歎起來,“本來姐兒就很漂亮,如今這麼一打扮,真是仙女下凡,一定能迷倒不少公子。”
貴姐兒害羞的垂眸,任由趙影華給她添上一襲玫瑰色妝花貼金遍地錦羅錦襖,配上下身的大紅金枝綠葉百花拖泥裙,身上披一件羊皮金鑲邊的大紅猩猩氈鶴氅,手腕上戴着一串紅珊瑚珠串,頭髮挽成凌雲髻,髻上斜插一支南宮嫿從侯府帶來的金累絲鳳簪,髻兒頂上扣一對金累絲蜂蝶趕菊花籃簪,這簪子別在頭上,金光閃閃,上邊用金絲掐成蝴蝶、菊花和靈芝的形狀,薄金葉和細金條做成花枝、花葉和花籃,一絲一縷皆顯清爽,一陣風吹過,灑落嫋嫋花香,顯得精緻綺麗。
看着一身緋紅十分大氣華貴的貴姐兒,南宮嫿忍不住直直讚歎,貴姐兒本就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從小養尊處優,從沒受過苦,身上的皮膚十分雪白,襯着這別樣的紅,顯得她眉如翠羽,齒如編貝,玉肌伴輕風,清水出芙蓉。
這時,千夢已經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看見三人之後,這才放心的走到貴姐兒跟前,朝她小聲道:“大小姐,奴婢已經看到,任公子一來就往倚麗閣去了,他進去之後,二小姐也找藉口溜了去,恐怕兩人要在那做苟且之事,因爲之前就是這樣的。”
“哼,在我的地方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太過分了。”貴姐兒雖已經聽過好幾次這樣的話,可想着那倚麗閣是她從小呆到大的地方,如今竟這樣拱手讓給別人,她心裡十分的氣憤。
南宮嫿則讓貴姐兒稍安勿燥,擡眉看向千夢,“你確定她倆是去幽會,已經達到寬衣解帶的地步?”
“回南宮姑娘,的確是這樣的,前邊我們發現了好幾次,綠珠夫人竟然默認了,連方麗薇都來向咱們大小姐顯擺,說她懷有身孕了,這下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外邊傳來千葉的聲音,千葉進來就喘着氣道:“大小姐,綠珠夫人請你去倚麗閣玩,她說官家夫人們都要去倚麗閣,你是主人,讓你早些準備好去倚麗閣接待。”
貴姐兒雖一身正氣,不過也不傻,一細想這話,便蹙眉道:“她哪有這麼好心,肯讓我在夫人們面前露臉?她從來都巴不得我就待在這小院,哪也不出的好,今日又怎會這麼大方?”
南宮嫿也一臉懷疑的道:“聽千夢說任拂雲和方麗薇都去了倚麗閣,如今夫人又叫你去,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千葉這時又道:“對了,夫人竟然叫一個小廝來領小姐,那小廝奴婢沒見過,好面生,好像是任府的,叫張貴。”
“怪事了,哪有讓小廝來引大小姐的道理,這不故意敗壞咱們大小姐的名譽,人多還好,但就咱們大小姐並我們幾個丫頭的話,這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千夢擡了擡眸,分析道。
南宮嫿聽到那面生的小廝,突然明白一些原因,便朝貴姐兒道:“既然如此,姐兒你先跟那小廝去,我和影華姐帶人在後邊跟上,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貴姐兒堅定的點了點頭,如今她什麼沒有經歷過,什麼都不怕,便擡步出門,一出院子,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着青色家丁服的小廝,那小廝看到戴着面紗的大小姐出來,只覺得她身段窈窕,裝扮貴氣,舉手投足間都盡顯高雅,只是她戴着面紗,他只能看到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是這眼睛都美如璞玉,真人指不定更美。
只是,定國公府的二小姐不是跟少爺說,這大小姐奇醜無比,最近還暴飲暴食,發胖了,怎麼這大小姐身段前凸後翹,比二小姐風韻十足多了,這哪裡是發胖?連他都弄不懂了。
“你叫張貴是吧?對了,娘怎麼不叫府裡的人來接我,你這麼面生,我以前沒見過啊。”貴姐兒說完,便看向身後的千夢和千葉,又看了眼張貴。
張貴忙朝貴姐兒行了個禮,拱手道:“回大小姐,其實……其實是我家大少爺想見你,我是任少爺身邊的貼身書童,怕你不肯出來,才編了假話說是綠珠夫人喚你。只是,我家大少爺心裡還是不願意退婚的,無奈任夫人強迫他娶方二小姐,大小姐不從,任夫人就鬧自殺來威脅他,所以他上次纔對你說了那些無情的話。今天他想見見你,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其實大少爺是喜歡你的,麻煩你跟小的走一趟。”
貴姐兒擰了擰眉,連叫她出來都要編個假話,這任拂雲的品行還真是差。
見貴姐兒不爲所動,張貴眼裡的淫光一閃而過,忙打消她的疑慮道:“請大小姐放心,你身邊跟得有丫鬟,張貴就一個人,這又是在定國公府,張貴怎敢做那起齷齪事?真是我家大少爺讓我來請你的,你看,這是他的貼身玉佩,也是以前大小姐的孃親送給他的,這算是你們之間的定親信物,有了這個,難道我還會誑你不成。”
見張貴說得有板有眼的,貴姐兒看了眼那塊紫玉的玉佩,便接到手中,淡笑道:“既然如此,你領我去吧,這玉佩既是我孃親給他的定親信物,那暫時由我收着好了,等決定了婚期再給他也無妨。”
“這沒問題,咱們這就走。”張貴說完,率先走在前邊,一塊玉佩而已,一會兒以得到美人的身子,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這玉佩本就是大少爺的,又不是他的,他心疼什麼。
貴姐兒跟張貴一走,南宮嫿和趙影華忙跟了出來,發現不遠處的湖對岸有個家丁模樣的人鬼鬼祟祟的,南宮嫿將半夏叫了過去。
半夏一跑過去,便把那小廝叫住,那小廝還想跑,半夏已經衝上前朝他微微一笑,從手中拿出錠銀子,然後拉着那小廝和他說着什麼。
南宮嫿知道,這一定是綠珠夫人派來監視貴姐兒的眼線,如今眼線已經被半夏纏住,她和趙影華迅速往覆滿大雪的路上走去,可因爲之前半夏纏小廝花了些時間,等她們往前走時,發現貴姐兒、千葉、千夢與那小廝早已走不見了。
這下子,嚇得南宮嫿心神不寧,趙影華也急切的往前走,看着雪地裡雜亂無章的腳印時,她登時嚇得臉色蒼白,“怎麼辦,嫿妹妹,這條路今天人來人往,腳印很多,根本無法辨別哪些是姐兒的,萬一小廝在暗處埋伏得有人手,姐兒不就遭殃了,都怪我們跟丟了。”
趙影華一臉自責的咬着脣,走到前邊已經有三條叉路出現,她往左走不是,往右走也不是,往正前方走也不是。
突然,她看到右邊的小道上落得有一顆紅色的珊瑚珠子,忙將珠子撿起來給南宮嫿看,南宮嫿一看這珠子,就知道這是剛纔自己送貴姐兒戴在手上的珊瑚珠串,再看前邊,又散落得有幾顆。
“難道,貴姐兒已經被他們擄走了?咱們快找。”南宮嫿忙努力保持鎮定,往右邊路上走去。
“怪不得姐兒沒停下來等我們,估計她一進這梅林,就讓人帶走了。我們現在往哪找?晚一步就看不見她了,要是那混蛋毀掉姐兒的名聲,姐兒這輩子就毀了,臭男人!”趙影華也急得直往四周看去。
南宮嫿看了看地上凌亂的腳印,又上前幾步,發現前邊有一排比其他地方都要密的腳印,直往倚麗閣而去,她便道:“他們很有可能把貴姐兒和千葉千夢擄去了倚麗閣,我們快追。”
倚麗閣的一間偏房裡,四五個大漢將堵着嘴的三人扛了進來,再把她們一把扔到地上,一個個淫笑的盯着貴姐兒,千葉千夢嚇得滿臉驚駭,兩人立即護到貴姐兒面前,朝面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大漢道:“你們敢在國公府擄人,難道不想活了?”
爲首的張貴冷笑一聲,挽了挽手中的袖子,邪邪笑道:“沒有綠珠夫人和吩咐,小的們也不敢在這裡囂張,不過,既然有人出得起銀子,又有美色在懷,小的們自然樂意奉獻下犧牲精神。”
貴姐兒氣得直咬脣,剛纔她以爲走兩步會沒事,一會兒嫿兒她們會跟上來的,沒想到才進入梅林,早埋伏好的人就將她們擄走了,現在嫿兒她們不知道有沒有事,不知道有沒有擔心死她了,想到這裡,她萬分自責,真不應該輕敵,三個人什麼都不看就往前走。
想到這裡,她氣憤的盯着面前得意洋洋的下流子張貴,沉聲道:“說,幕後主使除了綠珠夫人,還有誰?”
“我們是任家的家丁,除了綠珠夫人,你說還能有誰?”張貴又一陣狂笑,目光直往貴姐兒戴着面紗的臉盯過去,才說完就嘿嘿搓着手上前,滿口髒話的道:“這個美人老子先上,你們先要那兩個,等老子上了,咱們輪流上,這輩子沒機會嘗過美人的鮮,今天終於有機會了,看老子不弄死她!”
這話聽得貴姐兒滿面憤怒,她正要怒罵出口之時,張貴已經一把上前將她臉上的面紗摘掉,一摘掉面紗,張貴就被眼前的美人所怔住,他激動的深吸了一口氣,渾身都跟着顫抖起來,“誰說大小姐醜的?誰說的,分明美若天仙,老子快要激動死了,如此美人,老子還真不好下手。”
說完,張貴和其他男人紛紛色眯眯的盯着脣紅齒白的貴姐兒,一堆人就要衝過來撕了貴姐兒的衣服,正在這時,只聽門外響起一陣聲音:“走水了,府裡走水了,大家快逃啊,這一片全燃起來了!”
緊急着,還有鍋碗瓢盆的聲音,那張貴等人一聽到,一個個嚇得面色大駭,這裡全是木房子,一旦燃起來,火勢會竄得很快,他們要是晚走一步,誰都得沒命。
想到這裡,張貴幾人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打開門衝了出去,貴姐兒則和千葉千夢也迅速跟了出去,等張貴幾人出去看究竟是哪裡走水了的時候,突然,從那前方的竹林裡,霍地衝出十幾個定國公府的家丁,此時,那竹林後面已經走出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朝這些家丁冷聲吩咐道:“有賊人闖進後院,你們還不拿下?”
那些家丁一聽,嘩啦啦的上前就去綁張貴等人,貴姐兒驚魂未定的拍着胸脯,一看嫿兒正戴着面紗冷冰冰的站在對面,緊急着出來的還有正拿着一包銀子的趙影華,以及她們的貼身丫鬟。
看到嫿兒和影華姐出來,貴姐兒忙朝她倆飛奔而去,眼淚都差點蹦出來,南宮嫿則先沒有貴姐兒寒暄,迅速衝到張貴面前,見兩名家丁已經把張貴押住,並且按她的吩咐用毛巾堵了張貴等人的嘴巴,這樣張貴幾人就叫不出來,以免打草驚蛇。
一走到張貴面前,南宮嫿率先咬了咬牙,提起腳一腳踹在張貴的襠部,踢得張貴滿面痛苦,想叫喚嘴巴卻被堵住,只能發出嚶嚶的嗚咽聲,光是這一腳南宮嫿哪裡解氣,當即掄起巴掌,“啪啪”幾巴掌給張貴煽過去,看得後邊的家丁們瞪大眼睛,這姑娘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也太厲害了。
因爲南宮嫿和趙影華戴了面紗,他們也不知道她們是誰,只知道剛纔家丁們正在巡邏的時候,這兩名女子給了他們好些銀子,讓他們來抓壞蛋,並且要做得不動聲色的,幾人想到一面有銀子拿,一面又是爲國公府出了力,這就跟着跑來。
走到竹林深處時,因裡面有一排房子,他們不確定在哪間,就按這位小姐的吩咐,大聲喊走水了,這一喊那怕死的惡人就出來了,然後大家一涌而上,將他們就地制服。
南宮嫿在狠煽了張貴幾巴掌後,迅速退到後邊,貴姐兒一想起之前張貴想強暴自己的事,氣得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砰”的一聲朝張貴砸去,正砸在張貴的額頭上,登時,那張貴的額頭就流血了,好大一顆石頭,等石頭帶着血流到地上時,張貴的額頭上已經起了個小窟窿,看得貴姐兒十分的解恨。
“來人,蒙上他們的眼睛,把他們綁進去關押起來!”南宮嫿又吩咐一聲,家丁們收了銀子好辦事,便將五人的眼睛全部蒙上,然後推到屋子裡去,一個個綁得結結實實的,五人被堵住嘴巴,又被矇住眼睛,想喊喊不出,看又看不見,不知道捉他們的究竟是誰。
南宮嫿再把剩下的銀子分發給家丁們,這些家丁是定國公老爺指定的護衛,不存在被綠珠夫人收買的事情,所以她才讓他們來做這事,剛纔她們趕到倚麗閣時,正好碰到這羣家丁,略微一試探,就知道他們不屬於綠珠夫人管,她才放心的讓他們來辦事。
果然,沒幾下就把這五個混蛋抓住了,要不是她們趕來得及時,又放假風說走水了,恐怕一時半會還找不到貴姐兒。
貴姐兒看着爲首的家丁,冷冷拍了拍手,沉聲道:“得了這麼多銀子,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一會兒我就將這事稟告父親,你們就說抓到他們鬼鬼祟祟的進來不知道要做什麼,現在我們有事要辦,你們一半人跟我們走,另一半人留在這給我煽他們的耳光,狠狠的煽,誰煽得多本小姐賞銀越多!”
聽到貴姐兒的話,家丁們自然是樂得高興,光打人就有銀子賺,誰都愛幹,沒幾下,就聽到啪啪的巴掌聲以及賊人們的悶叫聲。
綁完這批人,南宮嫿和貴姐兒忙出去,並叫家丁帶上門,南宮嫿微眯起眼睛,看向遠處倚麗閣最高的一個閣樓,“剛纔出了這事都沒見方麗薇和任拂雲,我懷疑,他們在你的主屋幹那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先去查探一番,務必要捉姦在牀!”
“好。”貴姐兒朝南宮嫿堅定的點頭,邊上的趙影華從來沒捉過奸,登時覺得好刺激,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來到倚麗閣的主樓時,發現主樓外面只有兩名正在抱夏裡打磕睡的婆子,她們越過抱夏,朝空無一人的倚麗閣走去。
“這倚麗閣平時人很多,今天沒人,肯定被方麗薇借調到外邊去招呼客人了,然後她就好在這和任拂雲偷情。”貴姐兒此時對任拂雲已經沒半點留念,不,她從一開始就沒喜歡過他,不過是遵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想下嫁他罷了。
如今得知他這麼多惡劣的行徑,還想讓人強暴自己的未婚妻,她就覺得這真是個人渣,這樣的男人,送給她她都不要。
一躍過院子,來到貴姐兒曾經住過的地方,裡面就傳來一陣輕微的申吟聲,這聲音十分嬌弱,隱隱還有男人的低吼聲,南宮嫿和趙影華登時十分無語,貴姐兒則氣得捏緊拳頭,這是她的地方,沒想到這兩個賤人竟在她的房間裡做那種骯髒事!
見貴姐兒正要發怒,南宮嫿忙捂住她的嘴,朝邊上的千葉使了個眼色,按之前商定好的,千葉這下要出去散播消息,說不知道哪家小姐被惡人擄到倚麗樓了,到時候,綠珠夫人就會帶人來看好戲。
千葉一走,南宮嫿立即和貴姐兒、趙影華藏在另一間屋子裡,聽着主屋裡傳來的聲音,貴姐兒就覺得想吐。
“相公,你到底什麼時候娶薇兒,薇兒身子都有一個月了,要是再拖下去,肚子大了可怎麼辦。”從隔壁,她們聽到方麗薇一邊喘氣一邊努力擠出來的聲音,隱隱還有什麼東西拍打的聲音。
這聲音聽得未見過世面的趙影華一陣疑惑,小聲的道:“她們在做什麼?難不成任拂雲在打方麗薇,這麼起勁。”
南宮嫿忍不住掃了趙影華一眼,小聲的道:“正在做那骯髒的事,難道方麗薇不知道,懷孕前三個月不能行房事?這樣小心流產。”
“原來行房事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我看看。”趙影華以前瞟過一眼春宮圖,不過如今有真人在面前表演,她蠢蠢欲動的將指頭伸進嘴裡沾了些口水,然後放到那紙糊的窗戶上,窗戶紙遇口水就軟化,登時起了個不大不小的洞。
趙影華眯着一隻眼睛,將左眼湊到那小洞前,激動的朝裡面望去,只見裡面,兩個脫光了的人,正和一種奇怪的姿勢,女的跪在牀上,像狗似的,男人爬在女人的屁股上,兩人正在激烈的做活塞運動,那男人還用手打女人的屁股,那聲音十分響亮,嚇得趙影華差點腿軟倒在地上,忙拍了拍胸脯,小聲的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要打死她啊,原來這事情那麼的恐怖,嚇死我了。”
看着趙影華驚魂未定的樣子,南宮嫿差點沒笑出聲,貴姐兒則氣得別過臉,不再去看,她可不想看這對狗男女骯髒的樣子,她只覺得一陣噁心,登時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刺激人的聲音。
這時,只聽任拂雲一邊低吼一邊道:“薇兒你放心,等和你姐姐退婚成功,我立馬就娶你,你懷了我任拂雲的孩子,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嗯,我相信你,相公,你說張貴他們的事辦得如何了?有沒有毀掉我大姐的清白?”方麗薇的聲音明顯帶着興奮,好像已經看到貴姐兒被人欺負了一樣。
聽到這話的貴姐兒氣得緊緊咬住牙關,她真想衝進去撕爛方麗薇的嘴,還沒成親就變成相公了,方麗薇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張貴辦事我最放心,來,咱們進去溫泉裡玩玩,聽說定國公府的溫泉很養人,只有倚麗閣纔有。”任拂雲說完,抱起光光的方麗薇就下了牀,然後掀開湘妃竹簾,朝裡面的溫泉池走去。
“那是我的溫泉,她們真的好髒!”貴姐兒真想阻止這對賤人,這可是孃親以前爲她建造的,貴姐兒氣得不行,南宮嫿見兩人進了溫泉,接着又聽到一陣撲通的水聲,眼裡閃過一抹譏諷,迅速跑到外邊,趁四下無人,將那主屋的門輕輕推開,推開的時候,她怕那兩人從溫泉裡出來,立即躡手躡腳的衝進去,把架子上兩人的衣服包括褻褲、裡衣、鞋子等,一股腦兒的抱了出去,然後再輕輕帶上房門,在帶上房門的時候,南宮嫿順手就將那門鎖上。
再回到偏房裡時,趙影華已經笑得直不起身來,貴姐兒氣得拿過一把剪子,對着一堆華麗的衣服就嘩嘩的剪去,像發泄似的,沒幾下就把那衣服撿成了布條。
過了好一會兒,那對賤人似乎覺得在溫泉裡玩夠了,又你親我吻的回到主屋的雕花大牀上,貴姐兒忍不住又怒道:“那是我的牀!”
正在這時,趙影華已經看見,不遠處,綠珠夫人正領着一大批人朝這邊衝來,千葉出去傳消息傳的是別家小姐,沒指明道信是誰家小姐,那消息就像風似的傳了開去,最後連源頭是誰傳出來的都不知道。
夫人們都害怕是自家的丫鬟或者是小姐,一個個又心急又像看好戲的跟着綠珠夫人找來了,這下子,兩個正沉浸在慾海裡嗷嗷直叫的人還沒意識到已經有人來了,還在那牀上十分起勁。
綠珠夫人一臉的得意,心情激動的走在最前方,按她們的安排,張貴把貴姐兒已經拖到倚麗閣,她只等着來捉姦就行了。
一行人已經迅速走到院子裡,兩名正打磕睡的婆子一聽到動靜,嚇得趕緊跑了出來,綠珠夫人冷聲道:“你們是怎麼看守院子的?聽有丫頭說,有官家小姐被抓到倚麗閣來了,難道你們沒看見?”
“我們……回夫人,奴婢們沒有看見什麼小姐。”兩婆子嚇得渾身發抖。
綠珠夫人也懶得理她們,率先踏上臺階,這時候,裡面已經傳來動情的吟叫聲,邊上的任夫人聽到這陣聲音,立即將臉別過去,一臉冷聲的道:“也不知道是誰家姑娘,叫得這樣的放浪,本夫人看根本不是別人擄走的,說不定是她自己想和男人偷情,偷偷躲在這裡做那起子髒事。”
任夫人也知道里面的應該是貴姐兒,便聽也不聽聲音,就朝身邊的夫人譏諷的笑道。
綠珠夫人眼裡全是得意,也忙道:“聽這聲音很有節奏,女方又沒大叫,應該真是偷情,並不是擄走人,到底是誰,竟然在我定國公府如此囂張,去,打開門讓大家開開眼。”
一會兒就有好戲看了,大家看到貴姐兒正被一羣臭男人壓在身下時,貴姐兒不被浸豬籠纔怪!沒想到貴姐兒這麼放浪,竟然不喊不叫,還很享受,連她都覺得奇怪。
這時候,兩名婆子已經忙上前去開那門的鎖,因爲動靜太大,裡面的人已經聽到聲音,這下子,方麗薇嚇得臉色慘白,那身上的男人正在運動,突然,方麗薇感覺肚子好疼,疼得她“啊”的一聲尖叫起來,不一會兒,她下身就慢慢溢出鮮血來。
牀上的任拂雲嚇得同樣尖叫一聲,這時候,大門已經被打開,綠珠夫人和任夫人爲了搶先捉姦,已經快步衝上前,可是,當她倆看到牀上光着身子的任拂雲和方麗薇後,兩人氣得臉色煞白,差點就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跟進來的夫人們一看不是自家兒女,竟然是定國公府和任府的人,一個個在鬆了口氣之後,紛紛陰陽怪氣的看向任夫人和綠珠夫人,兩個人口口聲聲要來捉姦,原來,是她們的女兒和兒子在通姦啊。
這時候,大部分夫人爲了看戲都涌了進去,南宮嫿三人迅速從偏房出去,插到人羣中,裝成後面趕來的樣子。
貴姐兒聽了南宮嫿的話,在看清裡面的人後,當即氣憤的捂住眼睛,大聲斥責道:“妹妹,你竟然和我未婚夫在一起,你們兩個……也太不知羞恥了!一個是我未婚夫,一個是我親妹妹,天哪,太丟人了!”
貴姐兒說完,難受的就要癱倒在地上,幸好南宮嫿一把將她扶住,邊上的夫人這下都明白了,這任拂雲是貴姐兒的未婚夫,沒想到竟和貴姐兒的妹妹竟然在國公府偷情,這也太不要臉了,搶自己姐姐的男人,這方麗薇得多不要臉才做得出來。
頓時,所有人都一臉鄙夷的盯着牀上光裸裸的一男一女。
方麗薇這時候下身流血,難受得直不起身來,任拂雲則手腳腳亂的要去找衣裳穿,可那架子上的衣裳早已經沒了,空空如也,急得他趕緊去扯帳子,由於那帳子很結實,他怎麼扯都扯不動,兩具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在衆人眼前,光着屁股又找不到衣裳穿一臉狼狽的樣子,看得夫人們全都譏笑起來。
“這也太不要臉了,傷風敗俗,原來定國公府竟是這樣教導女兒的,做母親的逼死正室,做女兒的又搶正妻嫡女的男人,還搞到這裡來了,這要傳出去,都可以寫一部津津有味的話本小說了。”這裡面本來就有夫人看不起綠珠夫人的行徑,今天來參加宴會有的是迫於家族的壓力,是來適當露個面的,如今看到如此無恥的場面,心直口快的自然就噼裡啪啦說了起來。
“娘,我好疼,救命啊……”正在這時,躺在牀上的方麗薇痛得皺起小臉,綠珠夫人慌忙解下身上的袍子,上前就將方麗薇遮住,可當她看到方麗薇下身的血時,氣得大叫道:“都說了懷孕不能行房事,你沒長耳朵嗎?”
這話一說出口,綠珠夫人當即後悔了,其他夫人更是眉開眼笑,一個個巴不得看綠珠夫人的好戲,這時候,任拂雲也迅速拽下一片紗帳,將自己的身子包裹住,任夫人心疼兒子,忙解下身上的袍子給任拂雲套上。
“呵,原來已經懷孕了,如今幹這事流了產,好丟人啊,從來沒見過這種事,也真的太不要臉了。未婚先孕、公然偷人,這要是我的女兒,我非打死不可。”一向快人快語的寧夫人又陰陽怪氣的說了出來。
這話說得綠珠夫人和任夫人兩人滿面通紅,兩人羞得真想找個地縫給鑽進去,這時,任拂雲已經嚇得趕緊跳下牀,不知所措的看着痛苦的方麗薇。
綠珠夫人看着痛苦的女兒,氣得一把朝任拂雲推去,厲聲道:“你明知她懷有身孕,竟然還和她做這種事,你害死你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不?來人,快請大夫,快去請啊!”
“不用了,我姐妹嫿兒便是大夫。”這時,貴姐兒已經鎮定下來,淡淡擡眸,朝前邊望去。
這聲音十分好聽,一聽到這聲音,任拂雲反射性的轉過頭,當她看到人羣中走出來一襲身穿紅裝,美得好似仙子一般的女子走過來時,他差點愣在原地走不動,顫抖的道:“這位是?”
“小女子方麗華。”貴姐兒淡淡的表明自己的身份,這話一說出口,驚得任拂雲瞪大眼睛,這一看,竟然驚爲天人,翩若驚鴻,爲什麼沒人告訴他,貴姐兒竟這麼美麗,比在場的所有女子都美上好多倍,而且舉止有度,大方得體,端莊溫潤,給人一種十分賢惠的感覺,這樣不可多得的美貌,可比小家子氣的方麗薇漂亮多了,與貴姐兒比起來,方麗薇就是拿不出手的丫頭。
他此時心裡五味雜陳,十分後悔,他真是蠢,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心裡覺得好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似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你不會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認得了吧?”貴姐兒後邊的千葉氣得朝任拂雲怒瞪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麗薇不是說貴姐兒蓬頭垢面、奇醜無比麼,怎麼會這樣……”任拂雲也是個蠢的,顫抖之中把方麗薇的話搬了出來,氣得綠珠夫人真想堵住他的嘴。
這時,戴着面紗的南宮嫿也微微上前,快步走到綠珠夫人面前,伸手去探方麗薇的脈,並道:“還請夫人讓一步,我好給她看診。”
“你就是南宮嫿?”綠珠夫人沒想到南宮嫿也在,這鼎鼎大名的南宮嫿一站出來,她的沉着冷靜和名氣登時吸引衆人的目光。
南宮嫿略微點了點頭,便收回手,沉聲道:“麗薇小姐已經懷孕一月,不過,懷孕三月之時不能行房事,因爲麗薇小姐行房事過度,所以傷了肚裡的孩子,這孩子已經沒了,我給她開張方子調養,也請夫人命人給她擦拭一下身子,我再給好服點止疼藥。”
方麗薇一聽,難受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這時候又丟了人又丟了孩子,氣得大聲嚷道:“我不要,我不要!”
如今女兒名聲沒了,綠珠夫人趕緊走到任夫人面前,要向她討個說法,當即道:“任夫人,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言下之意,要任拂雲娶方麗薇,任夫人心裡一直在懷疑裡面的人怎麼換成兒子和方麗薇了,猛地聽綠珠夫人一問,咬了咬脣,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早已經後悔得捶胸頓足的任拂雲已經看上了美若天仙的貴姐兒,心裡哪裡還有受了人又傷了身子的方麗薇,又怕此事傳出去毀他名聲,讓他考不了科舉,當不了官,當即上前一步,看了眼方麗薇後,咬牙否認道:“我……我是被她勾引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肚裡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貴姐兒纔是我真正的未婚妻,我要娶也只娶貴姐兒!”
“我!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方麗薇氣得差點吐出了口老血,沒想到一轉眼,這個男人就換了副面孔,竟然說她勾引她!
聽到任拂雲想賴上自己,貴姐兒則冷然上前,快步走到任拂雲面前,咬了咬牙,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任拂雲臉上,猛地甩袖,厲聲喝道:“負心漢!你想娶我,我還看不上你這個骯髒的男人!蒼祁法律規定:當衆捉姦成功,另一方可以隨意取消婚約或者休離對方,如今我方麗華在這裡起誓,我與你任拂雲的婚事一筆勾銷,你與我妹妹偷懷,損害我的名譽,我不僅要取消婚事,還要索賠五萬兩白銀!你若堅持糾纏,我立馬進宮告御狀,讓皇上治你們任府一罪!”
貴姐兒冷冰冰的說完,聽得夫人們直點頭,南宮嫿也朝貴姐兒點頭,她這話說得漂亮,如果只是單純的退婚,別人肯定以爲是貴姐兒的原因,到時候貴姐兒名聲敗壞,不好說人家,但如果讓這麼多夫人看到方麗薇和任拂雲偷情,這樣貴姐兒就成了受害者、弱勢的一方,這樣的話,大家只會同情貴姐兒,都覺得是這對賤人的錯。
如此一來,貴姐兒的名聲一點都沒被損害,倒是這兩個狗男女,名聲一敗塗地,一下子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聽到貴姐兒字字誅譏的話,任拂雲感覺自己被澆了一盆冷水,蒼祁法律規定,如果抓姦成功,另一方可以馬上休離或者退婚,更甚者,打死姦夫淫婦都不會受法律制裁,如果貴姐兒想,立即可以叫人來打死他們,到時候法律都不會追究貴姐兒,他只覺得從腳底涼到頭頂。
邊上的寧夫人看貴姐兒一個孤女可憐,忙幫腔道:“姐兒,這種負心漢千萬不能嫁,嫁了你會痛苦一輩子,看他怎麼對方麗薇就知道了。有我們可以作證,當場抓姦,你與他退婚成功,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從此兩家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敢糾纏你,你就告官,到時候官老爺定會抓他進大牢!”
“對,還有五萬兩白銀的青春賠償費,貴姐兒爲他等了那麼多年,他卻和小姨子搞上了,如此的無賴,賠五萬還算少的了!”趙影華身邊的一名夫人也大聲嚷了起來。
這下子,任夫人只覺得一張老臉都快丟盡了,她氣得盛怒的走到貴姐兒面前,大聲吼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退親就退親,但你索賠五萬兩也太貪得無厭了,我們沒有這麼多!”
貴姐兒冷冷挑起下巴,一臉諷刺的道:“你沒有是你的事,我索賠是我的事,任老爺做了這麼多年蘇州鹽運使,每年貪的還少嗎?對了,任夫人,我勸你少在這裡囂張,我已經將任老爺這麼多年的貪污罪狀呈進宮去,相信過不了多久,任府就會收到皇上的聖旨了。”
“你……你胡說,我家老爺哪有貪污。”任夫人沒想到這小姑娘那麼難對付,她還抓住了任府的把柄,氣得快要跳腳,這下子場面就熱鬧起來了。
貴姐兒不緊不慢的擡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仍舊冷冰冰的盯着任夫人,“你狡辯也沒用,你任府的好日子快過不下去了。嫿妹妹,你再幫我妹妹看下,她這身子究竟還撐不撐得住?”
說完,貴姐兒不理會一臉狠毒的任夫人,看向正在哭的方麗薇,方麗薇聽到任拂雲剛纔否認的話,對他大聲罵道:“任拂雲,你這個騙子,你強暴我的,我是被迫的,求大家給我作作主,我真是被他強暴的。”
綠珠夫人逮到鍥機,替女兒找到偷情的藉口,當即也蹭的一聲站起來,朝任拂雲怒聲道:“好你個賤男人,竟然強暴我女兒,我要告得你身敗名裂!”
這時候,邊上的夫人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其中一個便道:“剛纔我們來的時候,這場景可是十分的**,怎麼一下子變成勾引,一下子又變成強暴了?你們兩家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連我們都看不下去了,真不要臉!”
這夫人正是和綠珠夫人有仇的中勤伯府夫人,找到機會自然是能損即損,反正定國公府的名聲都爛透了,她兩家住隔壁,如今綠珠夫人出了這樣的事,她不狠踩上一腳,怎麼報自己以前被她諷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