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萼是南宮嫿的貼身丫鬟,如今受傷的是南宮珏,她說的話自然沒人相信,老太太有些驚愕的看向南宮嫿,她實在不相信嫿兒會做這種事,畢竟眼前的女子一片清明,不像那起子小人。
南宮嫿微微擡眸,開始思索對策,這時,老太太已經不冷不淡的看向她,沉聲道:“陸公子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推你珏妹妹一事,你要給大家解釋清楚,珏妹妹和秋月都看見是你推的,你除了玉萼外,有沒有證人?”
南宮嫿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縷冷芒,擡眸淡定的道:“回祖母,除了玉萼,嫿兒無其他證人。”
她們寧願相信南宮珏的丫鬟,都不信她的玉萼,壓根沒把玉萼當人證,好令她寒心,她感覺心攸攸痛了起來,這世上除了外祖母和母親,沒有一個親人真正關心她。
想這麼就打倒她,怎麼可能,她一會自有對策。
祁翊眼裡是一片驚詫,雪玉般的眸子淡淡掃向南宮嫿,嘴角微勾,烏眸嵌滿光華,都到這個時刻了,她竟能如此鎮定,不慌不忙,定力的確很深。
當時他也在場,南宮嫿分明看見他了,卻說沒有證人,他突然對她產生了好奇。
見南宮嫿沒有證人,南宮珏眼底十分得意,蘇姨娘心裡更是喜笑顏開,面上則一面冷清,堅定的朝老太道:“老太太,如今人證物證確鑿,嫿兒的確對珏兒起了殺心,要不是袁公子,珏兒早沒命了,按蒼祁朝律法,殺人就得償命,但嫿兒是侯府大小姐,又是個孩子,老太太說該如何定罪?”
老太太一聽,對南宮嫿是滿目的失望,沒想到真是她乾的,其他人也沒想到大小姐真這麼狠,她如今說不上話,明顯就是心虛。
南宮昊天嘆了一口氣,早已氣得渾身發顫,冷冷盯着南宮嫿,十指捏成拳頭,一臉的憤怒,冷聲道:“好像個孽女,竟真起殺心殘害妹妹,這麼小就心術不正,心腸歹毒,本侯不給你個教訓,你是不是連本侯也殺?來人,把大小姐抓起來,杖責八十,以儆效尤!”
南宮昊天一聲令下,嚇得喜媽媽差點癱軟到地上,八十大棍,小姐一定會沒命的,侯爺這麼定罪,分明就要大小姐死!
南宮嫿冷冷睨了蘇姨娘一眼,心裡是極致的恨意,這女人從來就沒有不狠過。
南宮珏眼裡盡是得意,臉上笑開了花,蘇姨娘心頭一顆大石也落了下來,這一次她真把南宮嫿扳倒,看這八十大板不要她的命,只要除掉南宮嫿,這府裡還有誰能奈何她?將來這侯府,就是她的天下,也沒人能反抗她!
南宮昊天吩咐完,幾個婆子惡狠狠的上前就準備拉南宮嫿,南宮嫿眼裡閃過一抹冷色,星眸輕擡,不急不緩的正要開口。
突然,上座的男子發話道:“侯爺且慢,其實南宮姑娘不是沒有人證,至少我剛好看見,南宮三小姐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河池的!”
男子一發話,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他,南宮嫿也疑惑的看向祁翊,沒想到他竟然替自己作證,原本她以爲他不說話指責她就是最好的了,沒想到他竟然替自己作僞證。
祁翊淡淡看向南宮嫿,他的確看到南宮嫿撞南宮珏下河,但前提是南宮珏先起了殺心想推她下去,南宮嫿不過是反擊,他實在看不下去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
南宮珏一聽,登時着急起來,沒想到世子竟然幫南宮嫿說話,她忙跳出來道:“世子怎麼可能知道內院的事?世子,你千萬別被這女人給騙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明白,你人不在內院,如何得知此事?”
南宮珏言下之意,祁翊在替南宮嫿作僞證,南宮昊天見世子發話,當即制止要上前的婆子,同樣驚愕的看向祁翊。
祁翊身後的鄭芯蕾也是一臉詫異,祁翊一向不愛多管閒事,今天他怎麼幫這女人了,難不成,他倆真的有點什麼?
不可能,世子看不上南宮嫿這樣惡毒的女人,一定是着了這女人的道,上了她的當!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探究且不信的移向祁翊,祁翊輕擡鳳眸,將右手握成拳頭,放在脣前頓了頓,有些尷尬的道:“本世子……迷路了……”
說完,祁翊故作輕咳一聲轉過眸,明顯在掩蓋自己迷路的尷尬,繼續道:“所以稀裡糊塗進了內院。”
迷路?所有人皆是一驚,看着祁翊臉色有些微微發紅的樣子,南宮嫿突然覺得好想笑,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迷路,而且看他說的不像假話,那一臉尷尬的模樣,脣紅齒白,一瞬間風華絕代,也不再像剛纔那麼有距離感。
這個理由有些搞笑,也有些牽強,但放在這裡,確實無人可以反駁。
“好奇怪,世子怎麼可能迷路?”南宮珏一臉的不可置信,原以爲這次南宮嫿死定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祁世子。
祁翊眼底露出一絲不悅,眼眸陡地深沉起來,反問道:“你們主簿常年在侯府進出都可以走錯,本世子第一次來侯府,爲什麼不能迷路?”
祁翊的話反問得南宮珏臉紅氣漲,南宮嫿不經意的看過去,發現他深邃的雙眸正看向自己,她忙沉下眸,她很詫異他會幫她,但她不會感激,剛纔如果他不發話,她也會用自己的方法把事情推過去。
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世子不是她一個普通女人能惹的,如今朝堂風雲變幻,皇位之爭十分激烈,武穆王府支持的是朝中的太子,但另外的幾位王爺皇子實力均不可小覷,如今侯爺府還沒站隊,她更不能與這世子有任何交集,免得惹禍牽連整個侯府。
南宮嫿此時面上卻沒有一點冷清,取而代之是滿目的委屈,樣子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副老實乖巧的模樣,泫然欲泣,形影綽綽,讓人看了直嘆息,可憐的大小姐,孃親生病不能護着她,像孤女一般,竟被人這麼欺負。
見南宮嫿對自己出言相助並不感激,祁翊不自覺的勾脣,對眼前的女人愈發產生了興趣。而看到她換了副與河邊不同的柔弱臉孔,他心裡微怔,難不成她在用她的方法在保護自己。
南宮昊天擡眸,既然有世子作證,他自然不能懷疑南宮嫿,世子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替別人作僞證,他能這麼說,就代表這是事實!
如果這是事實,那就說明蘇姨娘和珏兒在撒謊。
撒謊、污衊!
想到這裡,南宮昊天冰眸攸地移南蘇姨娘,老太太也突然領悟過來,將手中茶杯“砰”地頓到桌上,朝地上的蘇姨娘道:“好你個蘇氏,竟然串通珏兒撒謊,明明是珏兒不小心掉下河,偏要栽到嫿兒身上,我看想置嫿兒於死地的是你,要不是世子在,嫿兒今天就枉死了,你們母女倆聯合起來欺騙我這個快入土的老人,你們安的是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