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完,看到滿臉委屈卻不哭鬧,一直堅強站在原地的南宮嫿,心裡盡是愧疚,又想起她那生了病的母親,老太太更是難過的起身,顫抖的走到溫順的南宮嫿面前,將她一把護在懷裡,老淚縱橫的道:“嫿兒,都是祖母不好,祖母竟然不信你,害你差點喪命,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有些人怎麼這麼狠,自己作孽也就罷了,還唆使珏兒下狠手,簡直喪心病狂,恐怕連我這老婆子都敢害!”
見老太太哭了,南宮昊天更是覺得愧疚,他最重孝道,容不得任何人欺負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哭成淚人,他氣得一個箭步走到南宮珏面前,猛地提起南宮珏的領子,“啪”的一巴掌給南宮珏煽去,打得她嘴角出血,當場摔倒在地。
南宮昊天打完又大罵道:“此事就你在從中挑唆,讓世子看笑話,小小年紀不學好,竟想把你姐往死路上逼,本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說完,又奪過婆子手中一根木棍,逮着南宮珏就要下狠手,蘇姨娘忙撲上去將南宮珏護住,嘩的一聲哭了起來,淒厲的瞪着南宮昊天,大聲吼道:“老爺,你好狠的心,珏兒她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麼下得了手!”
“不懂事?她是你生的養的,你和她串通起來矇騙本侯,你這做孃的心更狠。”南宮昊天氣得眼冒血絲,拳頭捏得死死的,真想一巴掌給蘇姨娘煽去。
蘇姨娘緊緊抱着南宮珏,用帕子幫她擦嘴角,她知道如今有世子作證,她們怎麼說都百口莫辯,想到這裡,她忙大哭道:“妾身知錯了,求老爺開恩,妾身根本不知道珏兒撒謊,以爲珏兒說的全是真的,所以纔跟着她討公道。老爺,珏兒年紀還小,生性單純,肯定是一時糊塗,回頭妾身一定會好好罰她,只求老爺別再打她。”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看着女兒破裂的嘴角和腫起的半邊臉,蘇姨娘恨恨的瞪着南宮嫿,南宮嫿,此仇不報,她不叫蘇繡月!
南宮珏疼得眼淚直流,同樣恨恨的盯着南宮嫿,本以爲世子會憐惜她,沒想到他替南宮嫿作僞證,兩人狼狽爲奸,她微微擡眸,一看向祁翊,就見他一臉冷漠,眼裡根本沒有對自己的疼惜,她更恨南宮嫿,認定世子是受了南宮嫿的蠱惑。
犯了這麼大的錯想一兩句就躲過去?老太太凌厲的盯着蘇姨娘,將南宮嫿牽到席上坐定,拉着她的小手,轉眸無比冰冷的道:“你的女兒是人,慧清的女兒就不是?你以下犯上,眼裡沒我這老太婆不說,還想要嫿兒的命,豈是三言兩句就能解決的?來人,把家法拿來,母女倆聯手害人,一起處置!”
家法!
一聽到家法二字,南宮珏嚇得臉色慘白起來,所有人都是一驚,氣氛頓時比剛纔還緊張,南宮嫿心裡也是一怔,侯府的家法如同煉獄一般讓人膽寒,因爲家法太過殘酷,已經有多年未執行,如今老太太要搬出來,南宮珏不死也得半殘廢。
蘇姨娘更是嚇得心砰砰狂跳,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宮昊天,迅速衝過去,咚的一聲跪在南宮昊天面前,朝他淒厲的道:“老爺饒命,不能用家法,珏兒年紀小,會沒命的。”
此時,十歲的南宮楓連忙跑到蘇姨娘面前,也哇哇的哭了起來,老太太見狀,忙吩咐孫嬤嬤把南宮楓抱開,不讓他在裡面,免得老爺心軟,孫嬤嬤意會的將哭喊着的南宮楓抱了出去。
老太太今日是鐵定了要懲罰仗子囂張、爬到她頭上來的蘇姨娘,威嚴的坐在主位上,冷聲道:“一個妾也敢在侯府囂張,蒼祁朝沒王法了?昊天,世子可在這裡看着,府裡出了這等禍害,如果不嚴懲,這事要傳出去,人家會說你寵妾滅妻,說你縱容妾室對正房的嫡女行兇,我看你這侯爵也別做了,直接褫了當個平民!”
南宮昊天本來有些憐惜蘇姨娘,最見不得她哭,如今老太太一頂寵妾滅妻的帽子扣下來,世子又在場,他突然意識到爵位的嚴重性,侯爵和官位,豈是蘇姨娘個妾能比的?
不一會兒,孫嬤嬤已經命人將一臺裝滿鋼針的蒲團擡進屋,這刑法叫“針刺”,是大戶人家專門用來對付犯了嚴重錯誤的下人或主子的,遠處看是蒲團,近處一看,那蒲團上是一根根冒尖了的鋼針,人一旦跪上去,膝蓋立馬被扎出無數破洞,稍微跪時間長一點,一雙膝蓋都會廢掉。
老太太如今搬出這刑罰,一來想順勢給蘇姨娘一個下馬威,二來實在是太過心寒,一個姨娘也敢殘害侯府嫡女,且有外人在場,犯了如此重罪,如果不嚴厲執刑,傳出去人家只會說侯府縱容妾室行兇。
看着那裝滿鋼針的蒲團,鄭芯蕾嚇得忙用帕子捂住臉,迅速跑到祁翊身後去,裝得一臉柔弱的模樣,祁翊則冷峻的勾起脣角,眼裡盡是厭惡與寒潭。
南宮昊天覺得針刺之刑太過殘酷,心裡盤算着如何替蘇姨娘求情,這時,座上的老太太已經面色冷峻的擡眸,目光冰冷的道:“來人,將這兩個心腸歹毒的害人精拖上來,行刑!”
老太太一發威,蘇姨娘嚇得全身虛脫,她忙跑上前抱住南宮珏,南宮珏此時已經嚇得渾身顫抖,蘇姨娘見孫嬤嬤過來抓自己,她一躍護在南宮珏面前,雙眸冰冷狠厲的盯着孫嬤嬤,冷聲道:“孫嬤嬤你好大的狗膽!我是侯府唯一孫子的親孃,我再怎麼生的也是兒子,孫嬤嬤你仔細考慮清楚,要是今天我受了這刑,將來我兒子定會心生芥蒂,恨所有欺負他孃親的人,替我這個苦命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