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鋪子門口發呆,對面松鶴樓的蔡老闆已經笑呵呵的從二樓探出頭來,向楚天招了招手:“大力師傅,還是老規矩?給您送十斤上好的猛獸肉過去?再加上三斤好酒?”
楚天吧嗒了一下嘴,他腦子裡還在想着青-樓的事情呢,下意識的就說道:“今天給我來個八盤八碟的席面,做得精細些,嚇,再來一攤子‘杏花春’……整天大酒大肉的,吃得膩味了。”
蔡老闆呆了呆,突然笑得滿臉都露出了褶子:“嘿,這感情好啊?要不,咱給大力師傅,去北街口,叫兩個唱小曲的丫頭?嘿嘿,知道是大力師傅的招呼,那些小丫頭片子一個個不得樂瘋了!”
說着說着,蔡老闆很豔羨的看了一眼楚天身上猶如刀劈斧剁的強橫肌肉,居然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
楚天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哼哼道:“小娘兒就不要了,幾位掌櫃的有興致,一起來喝一杯?嚇,有些事情,還請幾位掌櫃的幫忙想個主意?”
楚天請喝酒,左鄰右舍的綢緞鋪、成衣鋪、生藥鋪,還有稍遠一點的幾家鋪子,尤其是一家醫館的坐館老先生黃醫師紛紛湊了過來。
也不用松鶴樓的夥計將酒席送來了,楚天吆喝着請大家進了松鶴樓,在二樓開了一個雅間,上了一桌上好的酒席,酒過三巡後,楚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哎!”
大家都是生意人,除了黃醫師矜持不吭聲外,其他幾個掌櫃的紛紛開口詢問楚天爲和嘆息。
楚天擺出了一副宗師應有的氣度,沉聲道:“我虎大力這一身技藝,也是來之不易的。自幼隨着師尊他老人家四處流浪,尋找珍稀礦石,鍛造各色兵器,好容易有了這點成就。”
用力拍了拍大腿,楚天耷拉着眼皮,擺出一副追憶故人的表情沉聲道:“我還記得,師尊他老人家去世時,抓着我的手,要我將咱這一脈的鐵匠手藝發揚光大呢……”
隔壁生藥鋪的木掌櫃瞪大了眼睛,他看着楚天小心的問道:“大力師傅的意思是?”
楚天猛地一拍巴掌,大聲笑道:“收徒弟!沒錯,就是收徒弟!咱要將咱這一脈的鐵匠手藝發揚光大,讓師尊的名聲不至於寂寂無聞,咱準備收他十幾二十個徒弟,就看那院子能否裝得下!”
指了指松鶴樓對面的那院子,楚天長嘆了一聲:“希望能找到幾個可造之材,咱這手藝也能傳承下去。”
不等這些掌櫃的開口,楚天沉聲道:“咱也知道,手藝行當的規矩,咱收徒弟啊,沒那麼多苛刻的條件,只要他學會了那些技藝,能夠鍛造出合格的兵器後,簽署契約爲我鍛造十年後,隨時都能出師。”
揮揮手,楚天灌下了一壺酒,大聲道:“咱沒那麼多彎彎繞的,他們出師後,只要記得是我虎大力的弟子,記得咱家師尊的名號,這就足夠了。”
一衆掌櫃的眼睛同時一亮,相互望了望,嘴角同時勾起了一絲微妙的弧線!
楚天的賺錢速度,他們可是都親眼目睹,大家都是鄰居嘛!
每天就看到楚天拎着大錘子在鐵砧上敲敲打打,‘叮叮噹噹’一陣噪音後,就有一柄刀劍成型,而這些刀劍,動輒都能賣出上百金幣的天價來!
偶爾楚天爲一些白谷城知名的武修量身鍛造一柄兵器,那起碼都是三四百金幣的收入!
這大半年時間來,楚天起碼進賬了數萬金幣!
數萬金幣啊!
這是他們這些店鋪老闆好幾年、十幾年的利潤!
鐵匠這一行,有前途啊,如果能學會楚天的手藝……尤其是幾家掌櫃的,他們只是掌櫃,並非店鋪的老闆,他們說白了,也是爲人打工的。
誰家沒有個親戚呢?誰家親戚沒有個兒子、孫子呢?
楚天大口大口的灌酒,一通放肆的吃喝後,故意催動血氣,讓面龐變得通紅的楚天付了酒席錢,慢悠悠的腳步打晃的離開了松鶴樓,在自家鐵匠鋪的門口放了一張竹靠椅,躺在上面‘呼呼’的酣睡起來。
下午的時候,又有二十幾個健壯的武修跑來楚天的鐵匠鋪買兵器。
楚天自顧自的睡得和死豬一樣,倒是他左右兩家店鋪的掌櫃幫他招呼了買賣。兵器架子上的兵器被賣掉了大半,五十幾件刀劍,居然又給楚天帶來了九千多金幣的收入!
兩個掌櫃的幫楚天收錢的時候,他們的心都在哆嗦!
這來錢也太容易了一些,他們的綢緞鋪、生藥鋪,怎麼就沒這麼好的買賣?
第二日一大早,楚天懶洋洋的從鋪門屋檐下的靠椅上直起了上半身,用力的擦了擦臉上積蓄的露水,用力的打了個呵欠。雙臂用力揮舞了一下,渾身虯結的肌肉猶如怪蟒一陣蠕動,體內骨骼發出‘咔咔’聲響。
鐵匠鋪前的街面上傳來一陣稚嫩的驚呼聲。
楚天翻了翻眼皮,就看到數十名衣衫簡單、面色淳樸的中年男子恭謹的站在鐵匠鋪門前,身邊帶着一個或者兩個年齡從七八歲到十五六歲的孩童、少年。
見到楚天睜開眼睛,這些中年男子紛紛跪倒在地。
不等他們開口,楚天一揮手,大咧咧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拜師嘛,沒這麼麻煩的事情。你們這羣娃娃,都不錯,看得出來吧,不是嬌生慣養的。只要他們能吃苦,有力氣,肯幹活,我這裡對天地發誓,定然給他們一手吃飯的本領!”
站起身來,楚天朝那些中年男子沉聲道:“這裡,也給大家安一下心,這些娃娃在我這裡,吃喝自然是我管了,別的不敢說,每天的米飯、好肉和蔬菜瓜果是管夠的。除了打鐵,我虎大力也還認識幾個字,知道一些爲人做事的道理,這些都可以教給他們!”
拍了拍手,楚天淡然道:“當着這麼多鄉親街坊的面,我虎大力把話說白了,咱不是那種黑心的師傅,學徒犯錯了,他離開就是,咱也不會打、不會罵,更不會虐待他們!”
用力一揮手,楚天轉身走進了鐵匠鋪,朝那三四十個孩童、少年淡然道:“要拜師的,就進來吧!嗯,這樓上的房間,加上兩列廂房,你們擠一擠,也能住下。就你們這一批了,下次再收徒,等你們出師了再說!”
一羣中年男子呆滯了一陣子,然後紛紛狂喜笑了起來。
一衆孩童、少年向自家父親看了看,一個個咬咬牙,緊緊的跟在了楚天身後。
這些娃娃啊……他們只想從楚天這裡學一手謀生的本領,他們這時候根本不可能想象,他們究竟找了一個什麼樣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