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出來了!”不只是誰先喊了一聲,人羣中一陣**,大家紛紛朝前望去,楊小海由於熟悉地勢,很快便帶着元生和殷夢慶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三人也隨着呼聲朝前望去。
只見從前方雄偉的大殿中並排走出了三個人,爲首的意氣風發,一身黃色長袍正是塵音谷谷主毛彪,在他的身後並排站着兩人,一道一僧,道士身着一身墨綠長袍,劍眉星目,年輕而英俊,臉上帶着淡淡溫和的笑意,正和旁邊的僧人細聲說着什麼。僧人慈眉善目,氣定神閒的點了點頭,只是年紀卻是比邊上的道士看上去大了幾輩。
“看到沒,那就是雲雨門掌門,還老還童了!”
“不是還老還童,是成仙了!”
周圍響起一片議論聲,楊小海不由的多看了那道士幾眼,只見他道衣飄飄,說不盡的瀟灑,只是隨隨便便那麼站着,楊小海卻忽然有一種從內心中敬服的感覺。
“看到沒,那老和尚就是我的師叔。”元生指着道人身邊的和尚,回頭一臉得意的看着殷夢慶和楊小海兩人。
楊小海心情複雜的點了點頭,而殷夢慶卻是不以爲然的“哦”了一聲。
毛彪走上前一步,望着臺下黑壓壓的人羣,提起丹田,朗聲道:“諸位,今天又是咱武學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這些年來,我武學界發展迅速,但整體還是跟不上修真的步伐,爲了促進武學界良好的發展。我們的先祖列宗傳下了武林大會這一盛事,到如今已是整整一百二十屆了。”
“啊”,一些年輕的江湖弟子出了一陣驚歎聲,一百二十屆,以十年一次計算,便有了一千兩百年之久。
毛彪接着道:“只是今日,修真界在‘華葉仙人’和‘善正神僧’的帶領下,興旺繁榮,遠勝往日,武學派弟子這些年來出類拔萃者也是數不勝數。故此爲了更好的瞭解武學修真兩派實力差距,我和武林界代表商議之後,特將修真界兩位仙人請來,武林大會勝者將和‘華葉仙人’或‘善正神僧’過招,點到爲止。”
此言一出,臺下衆人又是一陣譁然,武林盟主代表的是武學派最高的實力,要是能夠贏下當前修真派最有影響的兩人中任何一個,武學定然揚眉吐氣,再次復興也近日可待了。
“今年共有八大門派,四位散客參加本次武林大會盟主的爭奪,早些時候比賽場次和時間都已經貼出來了,大家可以去廣場前方看看,自行安排時間觀看比賽。”
“另外,大家一致期待的劍仙老前輩今年並沒有參加這屆武林大會……”
“什麼?”“啊?怎麼會?”“這有什麼看的……”“本來就說嘛,武林大會變得越來越雞肋了!”只聽一片嘆息聲響起,有些沉不住氣的人甚至調頭就朝回走去,出得山谷去了……
楊小海也微微感到失望,只是殷夢慶看着一臉沮喪的衆人,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微微感到興奮,低聲道:“這回有好戲看了!”
“怎麼?”楊小海聽殷夢慶這麼一說,轉頭看向她,好奇的問道。
殷夢慶拍了拍楊小海的頭:“你傻啊,這麼重要的大會劍仙會不來嗎?肯定是隱藏在某個地方觀望唄!”
“那又怎麼樣?”楊小海繼續問道。
殷夢慶跺了跺腳:“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谷主不是說
了嗎,武林盟主將和修真界的過招,劍仙老前輩肯定是先觀望一陣後,然後肯定也會出來和修真界的人拆招的啊!”
“哦……”楊小海長“哦”了一聲,臉上的失望之色一掃而光,殷夢慶的這番話不無道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看到兩場武修鬥了。
日上杆頭,塵音廣場還是一片煙霧繚繞,只是這時候的人比方纔的人少多了,不過偌大的廣場放眼望去還是人山人海,只是沒有了方纔那種黑壓壓的情況,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劍仙的影響力和武林界的落魄。
走的人固然多,但留下來的絕對是武學界的精英,這些人中不凡有劍仙的弟子,劍仙本人也在裡面也說不定。
楊小海和殷夢慶來到放榜處,只見兩根巨大的硃紅柱子立在廣場中央,柱子要三人合抱才能勉強抱住,柱身也是極高,保守估計也得有七八米長。在兩根巨柱中間掛着一幅巨大的榜單,兩人在巨大的榜單下顯得有幾分渺小,只見玄黑色的大字在榜單上顯得格外醒目,排在第一橫的赫然就是塵音谷谷主毛彪,而毛彪的對手名字更是大氣,自稱“南國刀神”。
楊小海看到那人的名字不禁啞然一笑,自稱刀神也就罷了,偏偏又要加上“南國”兩字,當今武學界有誰不知塵音谷谷主毛彪成名絕技便是鶯刀訣,別說在南國,就是整個中原也沒有幾個人能比的過毛彪的刀法。
殷夢慶也是搖了搖頭,看向楊小海:“走,我們就去看看這個‘南國刀神’到底是什麼來頭。”
楊小海擺了擺手:“先不急,比武還沒這麼早開始,我帶你去個地方。”
默然無聲。
楊小海眉毛微皺,轉頭看向殷夢慶,只見微風中,殷夢慶秀髮搖曳,一雙美眸正疑惑的打量着自己。
楊小海被殷夢慶這麼一看,不由得覺得有幾分緊張澀澀的道:“怎……怎麼了?”
“你對這裡爲什麼這麼熟悉?”殷夢慶目光不離楊小海的臉蛋,疑惑的問道。
楊小海先是一愣,良久才嘆息了一聲,望着這一片山谷,眼神也變得有幾分柔和了,柔聲道:“這裡曾經也是我的家。”
“哦?”殷夢慶若有神會,接着道:“你是說你也是塵音谷的人?”
“算是吧,不過現在不是,來,跟我過來。”楊小海望了一眼廣場南方,朝那邊緩步走去。
殷夢慶剛欲邁步,突然身後響起一聲幸福的呼喊聲:“兩位施主,等等小衲啊……”
殷夢慶回頭,只見陽光下,元生正快速朝這邊跑來。
殷夢慶臉上微微一笑,遠遠的回話道:“你走慢點,我們在這等你”,見元生果真放慢了腳步,殷夢慶一個箭步,拉住楊小海迅速朝前跑去:“快跑!別被那傢伙追上了。”
“哎呀!等等我呀!”楊小海奔跑中隱隱的只聽到元生的埋怨聲。
雨後的空氣少了幾分浮躁,多了幾分恬靜,此刻塵音後山的一條小道上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從廣場跑來的楊小海兩人。
兩人靜靜地在小道中,走著,山花遍野,前方漸漸出現了清晰翠綠的竹林。
楊小海目光柔和。
有多少的回憶,遺忘在這裡!
殷夢慶突然停住腳步,望着前面的竹林,臉上多了幾分陶醉之色,不由的感慨道:
“好美啊!”
山風吹來,無數的綠竹迎風舞動,在山谷中嘩嘩作響,彷彿如楊小海此刻的心境般。
楊小海深深呼吸著這一片雨後清新、甘甜的空氣。
然後他帶着殷夢慶走了進去。
翠綠的竹林,也和十年前一樣的茂密,在那些高大青翠的竹子下邊的土壤中,更有無數的竹筍在一場大雨後破土而出,凝望着這片竹海。
竹影婆娑,竹濤陣陣,彷彿也凝望着他。
往事如潮,那些遺忘的童年全都涌上心頭。他怔怔地看著周圍陌生又熟悉的一切,有些癡了。
青翠的竹林還是和從前一樣,茂密而生機勃勃地生長着,淡淡的陽光透過竹林灑落下來,碎了,柔了。到處都可以看到碎陽在樹葉枝頭跳躍着,有幾滴雨珠從樹葉滑落下來,正好滴落在楊小海的臉上,有幾分涼爽,兩人耳中傳來陣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讓人忘卻了所有煩惱,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楊小海臉上一直掛着柔和的笑意,看了一眼已經癡了的殷夢慶,輕聲道:“跟我來,前面有一個竹屋。”
雲煙在兩人身邊飄過,再往前走了幾步,果真,只見前方悠悠竹林中出現了一座精美的竹屋,微風吹過,無數的翠竹簇擁着它,天空的碎陽帶着幾分夢幻灑在竹屋上。
眼前的情景是那麼的熟悉。碎石小徑,青草綠地,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竹門上的風鈴依舊還在,一陣山風吹過,屋檐下的鈴鐺迎風而響,說不出的悠閒適意。
殷夢慶走了上去,輕輕地推開了那扇緊關的竹門。
“吱呀……”
一一就像是,推開了過往歲月一般,看到了兒時的自己。
熟悉的牀,熟悉的桌椅,彷如從未離開過,楊小海邁步走了進去,目光在這間小屋中游離着,殷夢慶跟着走了進來。
“你知道嗎,小時候孃親和爹爹吵架了便會賭氣的把我帶到這裡來,直到爹爹承認錯誤,孃親纔會帶我回去……”
回憶着過往,楊小海臉上帶着微笑。
這個簡陋樸實的房間,承載了太多兒時的夢想和美好的回憶,他走到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被褥上的灰。
有誰看見,他突然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滑落!
“咦?這是什麼?”殷夢慶微微彎腰,看着牀底下一個被塵封了的木箱,只見木箱的一角,淡淡的泛着銀光……
楊小海聞聲看去,見到了那個木箱,嘴脣微微上揚:“那是我小時候放玩具的箱子。”
殷夢慶看了一眼楊小海,又看向木箱,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挪了出來,蹲了下來,拍了拍灰,輕輕地打開了木箱……
木劍,彈珠,銅錢……
殷夢慶看到這些,啞然失笑,似乎看到一個小孩拿着木劍在竹林中奔跑的場景。
“果真是!”殷夢慶臉上失色,從木箱中拿出了一件絲綢白衣,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可思議的道。
楊小海被殷夢慶的驚呼嚇了一跳,也是仔細的看着她手中那件看似在平常不過的衣服,想了想不以爲然的道:“這件衣服是我小時候在一個山洞撿來的,爲了這件衣服,我還被山洞裡面的野狗咬了一口,要不是孃親出現的及時我差點就流血過多死了,後來傷好了我也就再也沒動過這件衣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