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打鬥場面,因爲鄭穆的強勢插手而歸於平靜。
在震懾住所有人後,鄭穆並未急着打聽情報,而是自顧自的將陰家包括陰九醉在內的所有十五人全部投進監獄島,全程自做主張,對其他人採取完全無視的態度,毫不在乎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產生兔死狐悲的情緒。
不過,這種霸道專橫的行爲,恰恰符合本世界強者的一貫作風,更何況,鄭穆在收拾陰家衆人時,陰家人明知大難臨頭,卻無一人反抗,那摧枯拉朽的姿態,說明什麼?說明鄭穆強大到,讓一羣二級血脈戰士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動彈不得。
所以,物傷其類或許有一點,但絕對不會引起他們的抵抗情緒。
伏唯強者作威作福,纔是弱者最聰明的抉擇。
陰家全軍覆沒,剩下兩家都膽顫心驚的等待着鄭穆對他們的裁決,他們實在是搞不清楚鄭穆的和高州鄭家的關係,如果只是“路見不平”那還好說,如果兩者關係親密,那他們就慘了!
“念爾等無甚大惡,故不作追究,退去吧!”鄭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也沒有徵詢鄭唯一的意見。
“大人,他們殺我鄭家數百口,怎麼能就這麼輕鬆的放過他們!”
鄭穆的處置,令殘存的鄭家子弟十分不滿,他們誰沒有一兩個至親死在這些人手上?頓時就有年輕氣盛的傢伙跳出來反對。
“閉嘴!”撿回一條命的鄭唯一差點氣暈過去,豬隊友啊有木有?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景,鄭家哪有資格討價還價。
他偷偷的瞥向鄭穆,見鄭穆面無表情,彷彿絲毫沒有將那名鄭家子弟的話放在心上,鄭唯一一時也摸不清鄭穆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忐忑。
鄭穆有什麼想法?他只感覺好笑,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缺乏人生閱歷,可以理解,夠不上打打殺殺,給點教訓就行了。
於是…
“鄭家主,看來最瞭解你的人還是你的敵人啊…對後輩的教育確實有很大問題,回去記的多多注意一下,什麼人該培養,什麼人不該培養,要把眼睛擦亮一點,要做到心裡有數。”
鄭穆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多謝大人教誨!”鄭唯一忙不迭的點頭稱是,心裡則無奈的嘆了口氣,給那個冒失鬼判了“死刑”。
“這裡沒你們的事了,怎麼還不走?難道要本座親自送你們“上路“不成?”這時,鄭穆又望向杵着不走的兩撥黑衣人。
“啊,不是,不是…”鄭穆的一句上路嚇的他們肝顫。
大佬,別帶這樣的!
“只是,小的斗膽敢問大人尊諱,也好回去稟報家主,讓鄙主上親來大人身邊奔走。”黑衣人首領甲壯着膽子說道。
他也怕啊,但沒辦法,如果就這麼不清不楚的回去,家主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所以,他必須要有一樣交差的東西,一位最少四級起步的神秘超級強者的名諱就足夠有分量。
另一位黑衣人首領乙也是同樣的想法才站着沒動的,不然,誰願意挨在一位隨手可以要人命的大魔王身邊,早特麼遛了。
“奔走?本座看來,倒是復仇更加準確!”鄭穆似笑非笑的盯着黑衣人首領甲,道。
黑色的頭罩下,已然冷汗涔涔,因爲鄭穆說的一部分正確,如果鄭穆的實力不夠,那可不就是復仇嗎?相反,最終確認鄭穆實力逆天,他們的家主給一位超級強者奔走,不丟人,許多人搶都搶不到的機會。
但想歸想,黑衣人首領乙傻了纔會承認,自然極力否認,“大人天上人,小的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大人心存不敬。再說,本身就無仇,何來複仇一說?”
“很好,本座最喜歡識時務的人。”鄭穆笑道,“希望你能一直讓本座高興…”
黑衣人無不暗鬆口氣,他們生怕鄭穆會突然發飆,將他們全部留下,要知道,但凡強者,喜怒無常是他們的統一標籤。
“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們身後的人,本座鄭穆,天網巡察使!”鄭穆擺了擺手,表示失去了談性。
黑衣人聞言,連忙躬身而退,就在兩幫人馬走出一段距離的時候,正待鬆口氣,兩名首領忽然腳步一滯,面色蒼白,相互對望一眼,眼神中無不駭然,隨即苦笑一聲,彼此拱手道別,也沒有了找地方合計的興趣。
還合計個屁啊,人家都把他們查的底掉兒了。
原來就在剛剛,兩人同時收到了鄭穆的秘密傳音。
“回去代本座跟司馬家主和王家主說一聲,本座身邊正缺一二僕人!”
……
隨手一扔,一枚妖怪世界(?妖怪名單?)出產的龍之淚就被鄭穆扔進鄭唯一的嘴裡。
“此乃療傷聖藥,直接吞下去,待會兒本座還有事兒要問你。”鄭穆不容置疑的說道,然後就揹着雙手,靜靜地等着。
鄭唯一也不猶豫,喉頭蠕動,咕嘟一聲,就將龍之淚吞入肚中,他想的明白,鄭穆無論做什麼事,他都沒法拒絕,既然如此,疑神疑鬼平白掉價。
龍之淚的效果不是蓋的,用在低階修士身上,簡直是神品,在鄭家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中,剛纔還離死不遠的鄭唯一,轉眼之間恢復如初,面色紅潤,生龍活虎,哪還看的出一絲受傷的樣子,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丹。
一時間,包括鄭唯一在內,所有人望向鄭穆的目光都充滿了火熱,態度變的更加恭敬,要說之前是礙於鄭穆那無可匹敵的實力,他們不得不服,現在,則是可看見的巨大利益,驅使他們下意識的放低姿態。
有求於人,禮必下之。
“鄭穆…大人,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他日但凡有用得着鄭家的地方,只要說一聲,鄭家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免了,本座只是順手爲之…”
“大人或許只是順手爲之,但對我鄭家,就是恩同再造…”
鄭唯一還想說些客氣話,拉近雙方的關係,卻被鄭穆的眼神制止了,講句自大的話,鄭家那點力量,還真沒有被鄭穆看在眼裡。
“廢話不用多說,本座且問你,如今世界的格局如何,近年來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將你所知道的一切詳細說來。”
“額…”鄭唯一沒想到鄭穆會問出這種常識問題,【難道這又是一個剛出死關的老怪物?哎,看來天下真是不太平了,連這種不問世事的老怪物都接二連三的出世…大爭之世啊!】
看到鄭穆有些不耐煩,鄭唯一不敢怠慢,連忙竹筒倒豆子,將自己所瞭解的一切關於天下局勢變化的消息說給鄭穆知道。
鄭穆聽完後,不由得皺了皺眉,實在是太亂了,而且鄭家所處層次太低,知道的消息有限且都只流於表面。
不過,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總算沒有令他失望。
“大人,小的斗膽問一句,不知大人與我高州鄭家…”見鄭穆消化了信息,鄭唯一不再躊躇,平復了一下心情,患得患失的問道。
相比較於一枚兩枚龍之淚,他更在乎鄭穆的身份。
雙方都姓鄭,且又是在鄭家生死存亡的時候出現,說是純粹的巧合,鄭唯一不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就是這麼湊巧,鄭穆在動手之前也沒想到要救的人姓鄭啊!
“無關!”
鄭穆斬釘截鐵的說道,然後不做任何留戀,瀟灑的甩手離開,連四方爭奪的導火索,那件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名字的“東西”,都懶得提及。
然而,鄭穆不知道的是,他本意是真的不感興趣,但在鄭家人,特別是鄭唯一看來,這恰恰證明鄭穆和鄭家存在某種關係,更有甚者,鄭穆就是鄭家人,是鄭家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錢的某位老祖宗,不然,沒法解釋他又救人又贈神藥卻不索求寶物的行爲,這明顯不科學,違背了主流價值觀,天下就從未有過這麼“高尚”的強者。
但要是一家人,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鄭唯一美滋滋的想到。
……
此時,鄭穆又回到了老馬的背上,繼續躺屍,隨着老馬的步伐,起起伏伏,晃悠悠的往最近的城池趕去。
從鄭唯一的嘴中,鄭穆大致瞭解了一下本世界的情況。
首先是世界格局。
本世界沒有專門的名稱,土著習慣性的冠以“天下”稱之。
天下很大,勢力分佈很散,疆域區劃同樣顯的很零碎,天下之下,即爲“州”,可“州”太小了,天下一共有多少州,根本就說不清,而且因爲數量太多,其中重名的情況經常出現,甚至同時有四五個州的名字相同也不稀奇,比如鄭家所在的高州,據鄭唯一所知的天下就有三個高州,所以,在一定範圍了叫高州沒問題,但放眼天下,鄭家所在的高州就必須稱“北高州”,以與另外兩座高州區分開來。
在鄭穆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強迫症患者,否則,幹嘛取名字的時候非要取一個字的名字,明知道天下的州那麼多,很容易重名,還死性不改,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