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宮少帝!?
“這裡是哪?”
“地獄。”
頭疼得厲害,隱約記得昏迷前,冷天辰笑容詭異說:
【遊戲規則是你能活着帶着她從裡面逃出來……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林裡到處佈滿機關,充滿陷阱,白天我會帶兵巡邏,到了夜裡,自然有狼羣收拾你們……南宮,要是讓她落在我手裡,砰——一槍斃命,我不念任何情分。】
夏千晨的心裡猛地意識到什麼,低頭一看,自己果然被換上了迷彩服——那兩個變態在玩野外求生?
想起耳朵上的竊聽器,她伸手一摸,居然空了……
也許是爲了公平玩這遊戲,摘掉了吧?
夏千晨腦子白光一閃,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不能被南宮少帝抓到,她慌忙將手機扔進了小溪裡,看着它隨着水流沖走。
接下來,她在包裡找出指南針,確定了要離開的方向,空水壺在小溪邊灌滿水,揹着行囊,上路了。
一定要趕在被兩個男人找到以前逃出去……
晌午的太陽炙熱,她一手握着鐮刀,一手拿着指南針,邊走邊劈開兩邊的灌木……
好熱。
陽光毒辣,從樹縫中曬下燙人的光輝。
樹木層層疊疊,每一棵都長得差不多,夏千晨感覺自己總在原地繞,因爲走着走着,她又回到她醒過來的地方。
同樣的小溪,大石頭,她用鐮刀劈開的那條路口……
夏千晨換一條路啓程,爲防止迷路,用匕首在經過的樹身上刻過痕跡。
可是半個小時後,她又回到了溪邊,看到樹上她剛刻過的痕跡!
夏千晨搖了搖指南針,該死,難道是指南針有問題?
她這次順着指南針相逆的方向走,終於開始看到新的視野……果然是在指南針上動了手腳啊!
熱汗浸溼了全身,口乾舌燥,她卻不太敢動水壺裡的水。
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離開這片森林。
“撲啦啦——”
忽然不遠處有鳥驚慌飛起的聲音,一頭梅花鹿從路口躥過,消失了影子。
夏千晨眼眸一暗,閃身躲到一個灌木叢中。
果然,她聽到了馬蹄聲。
冷天辰帶着一列軍隊策馬而來,高大的棕色駿馬上,他身穿棕色軍服,腰間插着銀劍。
一片樹葉晃悠悠從樹上掉下來。
他握住劍,微晃了一下,劍尖劃過一道銀光,彷彿劈過了空中的陽光,帶起一陣美麗的火紋。
樹葉分成兩半跌到地上。
冷天辰以手指擦去劍上的血跡,將劍插回劍鞘上。
【南宮,要是讓她落在我手裡,砰——一槍斃命,我不念任何情分。】
夏千晨想起那句話,心口空落落的疼。
冷天辰完全忘記她了,他現在執意認爲她是南宮少帝的女人,就算她說什麼他也不會信吧。
也許還沒有等她站出解釋,就被一槍崩了。
就算他信了她,她被他帶回去,也還要想着再怎麼逃出來……
所以,也不能被他抓到。
夏千晨緊張地藏好,冷汗滴滴滑過全身。
幾匹馬跑到她藏匿的位置慢慢放緩了速度,冷天辰的目光彷彿是不經意地略過灌木叢——
棕色的眼,彷彿巨大的磁場在吸引着她,要將這整個叢林都吸溺進去。
夏千晨慌張想,該死,被發現了嗎?!
“天就快要黑了,天黑之後有狼羣出沒,我們回城吧。”眼角帶起一抹笑意,冷天辰揚起馬鞭。
烈日下,一陣灰塵躥起,夏千晨直到馬蹄聲徹底聽不見了,才站出來。
地上有他們剛剛行駛走過的馬蹄印。
夏千晨略一思索,她根本不知道逃出去的方向,不過,跟着冷天辰走總沒有錯。
她順着馬蹄印朝前走。
樹木高聳入雲,鮮花妖孽,哪怕是地上的石頭,都是很好看的形狀。
夏千晨覺得奇怪,眼前的風景實在是太好,帶着一種夢幻的感覺……
走着走着,馬蹄印就不見了,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少,前面有一大片開闊的蘆葦叢……
一股冷風吹來,卻給人陰冷之感。
太陽的餘暉將天際染透……
再不久,天就要完全黑了。
馬蹄印爲什麼到這裡就終止了?附近根本沒有別的路。難道他們經過了蘆葦叢?
夏千晨撥開蘆葦,冷冷的嗓音響在身後:“前面是沼澤。”
夕陽的餘暉中,南宮少帝靠在樹邊,面龐堅硬,嘴帶嘲諷。
他也是一身迷彩服,冷硬不失風範。
第一次見他單槍匹馬,連羅德都不在……
夏千晨僵住。他終於找她了!
夏千晨慌張地就往前跑,可是才跑出沒幾步,感覺到腳下的鬆軟,地面泥濘,凹陷,她的身體在往下沉。
“想死在裡面,你就再動動看。”
南宮少帝緩緩走來,站在蘆葦叢外:“怎麼不跑了?”
夏千晨咬住脣:“你怎麼知道是沼澤地?”
“常識。”他冷聲說,“草本沼澤,優勢植物有苔草,其次蘆葦、香蒲。”
夏千晨注意一看,果然除了蘆葦叢,附近還有苔草和香蒲。
她真的太大意了。
身體在逐漸下沉,夏千晨想要拔腿回去,可是一動,反而陷得更快。
腳下彷彿有個充滿磁力的漩渦,吸附住她,拖着她向地獄的深淵……
夏千晨的面色開始發白,她緊緊地盯着南宮少帝,他一點也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他當然不會幫她,他追過來就是想折磨死她的!
夏千晨想起身上的求生揹包,她慢慢地挪動着手,拉開鏈子,又慢慢地拿出麻繩。
目光又落在附近的大石頭上……
她將麻繩的一頭繫了個結,開始發力去丟麻繩!
隨着每一次揮動雙手,腳下就更沉一點,而麻繩根本不容易套住石頭。
夏千晨的額頭上有汗,一次次丟着麻繩,而身體逐漸地下沉。
身體已經陷到大腿,腰部……
夏千晨半個身體已經踏進了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