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認識嚴元儀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這般的維護一個人。
爲了一個只認了有一年多,頂多兩年的弟弟,不惜跟多年情義的戰友動手。種種不正常的一切,實在不能不讓武運隆多想。
“武運隆!你要再敢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念多年的情義。”嚴元儀玉容冷漠,眸色之中一抹明顯怒火閃爍。她是單純的求道者,也是個如黃老邪般,從不將世間理法放在眼中的人。
可她終究還是一個人,一個有父母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名聲這種東西,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她的父母家人,不可能不在乎。
“元儀,看來你是一定要擋我了。那好,我就領教一下你的手段。”武運隆眸色低垂,瞄着嚴元儀下垂的那雙白嫩,看不到絲毫毛孔的雙手,眸色之中閃過一抹明顯的凝重。
同樣隸屬於軍方的三大頂級高手之一,多年的交情,對於彼此的底細,可以說是較爲清楚的。
嚴元儀一身的功夫,百分之六七十都在一雙手上。除了一手峨眉追風快打之外,還有那一手銅人打穴手,也是着實不能小視。一個不慎打在身上,全身的大筋都能給你拽出來。
擡手一揚,一招太極搬攔捶,五指齊張,如一張大網一般,向嚴元儀籠罩了過去。
“我也領教一下你的太極拳!”腳下一點,身形如白鶴般靈巧遊走。追風快打,這套武功的特點,已經在名字上顯露無疑了。就是一個字——快,不僅是招式攻擊間的快速,還在於身法間的快速。身法,亦是這門武功,能夠發揮出多大威力,最基本的依靠點。
出手如風,勢若奔雷,氣血運行之間,一雙白嫩如羊脂玉,看不到一點兒汗毛細孔的手,四指並豎,似鏟如扇般直攻武運隆胸腹之間。
其實她這已經是極大的手下留情,按照嚴元儀以往的打法,若是真心想要一個人的命,出手必是一擊而攻的死穴。
“來得好!”武運隆一聲長喝,面色之中閃過一絲嫣紅。即便能夠看出嚴元儀已經極大的手下留情,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剎那間的功夫,兩人就戰在了一起。一個心中無有殺意,一個太極柔和,眨眼間過了數十招兒,卻是屏風秋色,纏鬥僵持。
“元儀,對不起了。等我把事兒辦完了,要殺要剮,盡皆隨你的便!”擡手一拂,無聲無息的太極拳,很是陰險地拐了一彎,突然打擊到了嚴元儀的肋下。
這一下若是真的打在嚴元儀的身上,即便是手下留情,嚴元儀不會送命,卻也會重傷。所以這也是爲什麼武運隆會有那句話的緣故。
即便是重傷嚴元儀,此後的事情可能會相當麻煩,以他這堂堂的大內第一高手,也不一定能扛得起。卻是也不能任由嚴元儀在這兒阻擋去路,拖延他的時間。
無聲無息的一招兒,確實讓嚴元儀禁不住面色一變。即便明知道,可能不會出現生命危險,腰腹肋下之間,依舊感覺到了一股森然寒意,密密點點的雞皮疙瘩,隨着森然氣息的刺激,隨着氣血的運行而浮現。
一雙已經揮出,直線穿插武運隆胸口的雙手,順勢握拳。握拳的一瞬間,一股子蠻橫的氣息,勁道,於嚴元儀身上一閃而逝。
直線而擊的拳頭,順勢一拐,毫不留情的直接砸在了武運隆的臂膀關節處。打人專往痛處,死穴之地下手,這是多年來修養而成,已經融入了骨子裡的習慣,這輩子怕是都改變不了了。
既然現在不能下殺手,那就讓他疼吧。但願劇烈的疼痛,能讓他那發昏的腦子清醒一些。其實嚴元儀也挺理解武運隆的,若不是衛無忌,沒準兒看在多年的情義上,她還會出手幫忙。
可惜!實在是可惜!這一切,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咔嚓!一聲明顯的骨骼摩擦之聲響起,武運隆眸色之中,頓時閃過了一抹明顯的痛苦之色。
“你怎麼會形意拳?這些年來,你的拿手絕活,不是峨眉短打嗎?”後退一步,按壓着臂膀上的疼痛,武運隆擡頭緊盯着嚴元儀。已經習慣了嚴元儀使用峨眉短打,突然間出了形意拳。着實讓他有幾分措手不及,於是就直接中招兒了。
“那個混賬就是用形意拳,打死柳猿飛的!是你教他的?”突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武運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眸中甚至出現了幾抹極其明顯的殺意。
如果衛無忌的形意拳,真的是嚴元儀教的,那這事兒的性質,對他而言,就完全不同了。若沒有嚴元儀的教導,衛無忌又怎麼可能擁有殺死柳猿飛的實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嚴元儀就是殺死柳猿飛的幫兇。
“郊區莊園外,住着一位跟我們家交情匪淺,精通形意拳的老人家。小的時候,我也是不懂事兒,經常纏着他老人家,教我功夫。可惜我沒有那個本事,學全了他老人家的功夫。所以他老人家才通過關係,讓我拜在了峨眉的一位高人門下,學了這套追風短打。”
“可小時候的那些基礎訓練,對我而言,是一輩子都不可能遺忘的。而且沒有他老人家的同意,我又怎麼敢隨意使用他老人家的武功。今天我實在不想傷你,更不想殺你。所以用了這多年不曾動用的武功。”嚴元儀一雙眼眸緊盯着武運隆,說道。
“嚴元儀怎麼會跟武運隆無緣無故的打起來呢?”同樣是一處戒備森嚴的軍營,一個身穿帆布迷彩服的男人,正握着一杆又粗又長地大槍,一板一眼的演練槍法。突然間動作一頓,擡眸看向了某個方向,眸中閃爍着一絲不解。
卻是軍方三大特種部隊的教官,也是軍方和嚴元儀,武運隆同稱爲三大高手之一的劉沐白,一手陰符槍,也是世間少有敵手。
“他們兩個這究竟是因爲什麼事兒,才能打起來呢?”腦海中轉動着這樣的想法,行動卻是一點兒都不受影響。不管出於什麼緣故,那兩個人都跟他屬於一個陣營的,他就不能這麼看着。如果有可能的話,給這倆人調解調解,都是多年的戰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一定要鬧到動手的地步呢。
“哥,你說這場戰鬥,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陣陣風浪吹拂的海面之上,距離那一搜豪華遊輪較遠位置的海岸之上,陳艾陽兄妹倆,相伴站在那裡,凝望着那依舊戰鬥不止的遊輪之上。陳彬轉過頭來,看着哥哥問道。
“這場戰鬥目前爲止,最強的也就是這個正在和衛兄交手的傢伙,至於其他的,基本上不值得一提。”陳艾陽不在意的笑着說道:“至於眼下的這場戰鬥,我敢說不出三招兒,就能夠分出勝負,決定生死。”
“說起來這次大圈還真的派出了幾個難得一見的好手,如果是我的話,也不一定能在衛兄手底下支撐這麼多招兒。”陳艾陽長吁了一口氣,有些感嘆的說着。
說起來,這一次怕是也夠大圈受的。先是損失了一個鎮臺面的柳猿飛,以及一大批精銳好手。現在再把這麼一個好苗子,以及另外一批精銳好手摺進去。這樣的損失······但願大圈的人,能夠堅強,不要哭!
“哥,你可是再差一步,就能夠成爲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了。那他得是個什麼境界,頂級化勁還是已經抱丹?”一雙靚麗的眼眸中,閃爍着難以置信的神色。看那個人的年齡,最多也就十八歲,卻有這樣的功夫。
這樣的天賦,妖孽到了一種不讓他人存活的地步啊!
“衛兄前段時間便已經有了能打死柳猿飛的實力,現在的話,即便不是抱丹,也是頂級化勁,登門一腳了。”丹勁之上雖然還有一個罡勁,但是那種境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人達到。現如今的時代,似乎更是不太可能。所以丹勁,差不多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高手階層了。
“就這種程度的話,你還是到地底下,跟那個老頭子好好討教討教吧。”如風似雨,快打快攻的攻擊模式,固然有它的優點,卻也存在相當明顯的缺點。那就是境界以及體力的支撐,如果不能一股腦的施展,稍微有一丁點兒不順,就有可能被人抓住破綻,直接一個絕地反擊。
瞄準一個空擋,提腿上步,直接一拳打中了心脈。這尊大圈的精英,霎時間臉色血紅,吐出一口血腥味十足,伴隨着肉塊兒的血液,絲絲如沸水般的熱氣,蒸騰而起。甚至把人家遊輪上鋪就的地毯,以及地毯下的鋼板,似乎都溶出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