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的對面是兵部尚書之子,鄧浩然。要不是剛纔心妍突然擡頭,他都沒太注意對面那個坐在角落裡的女人。
心妍到了這裡以後十分低調,似乎不願被衆人窺探,不像邊上的其她千金一般昂頭挺胸,他倒也猜得到這位戴大小姐的想法,應該是不想出風頭。
鄧浩然和景王葉飛鴻交往十分密切,所以對戴心妍的一些事情瞭解的不少,尤其是最近。
不過這姑娘明顯是弄巧成拙了。她不知道男人很奇怪,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易珍惜,越是像她這種低調淡漠的,他們越想了解她更多。
而且這皇后的人選是基本上已經定下的了,不是你躲到後面去就能躲的過去的。一入宮門深似海,鄧浩然心中微微一嘆。
陳家的少爺和薛少遊他們坐在一起,一看到戴心晴進來,眼睛也是一亮。說心裡話,他對這門親事還是挺滿意的,畢竟戴心晴雖然是庶出,但是畢竟是丞相的女兒。配他是綽綽有餘了。
何況戴心晴長得也是不差,雖然及不上戴心妍和戴心夢,但勝在氣質中帶着嬌弱溫柔,眼眸如水,秋波含情,自有一股子婀娜風流。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最重要的是這女子對他無比的傾慕,居然拼着犧牲清白都要嫁給自己,這讓他的自尊心得到了非常大的滿足。
戴心晴看着陳少爺,心情卻是截然不同。低垂眼簾,眼中閃過一抹怨毒和苦澀。
陳少爺還以爲這是她羞澀的表現呢,當下更加意氣風發。對着薛少遊大聲道:“那個柳絲絲是你帶進來的?怎麼,還是對美人如此的念念不忘啊?”
薛少遊翻了翻他那雙桃花眼,掃了柳絲絲一眼,目光移到了心妍的身上,嬉笑道:“我這可是爲別人着想的,那種女人怎麼比得上戴大小姐啊。” 說着目光向着南宮奇望去。最後還不忘對着心妍眨了眨眼睛。
“啊?這麼說是南宮小侯爺讓你把人帶進來的?他不是要娶戴家的三小姐戴心夢嗎?還對這女人有意思?”陳少爺是那種典型紈絝子弟中的缺心眼兒,想到什麼說什麼,嘴上也沒有把門兒的。
這一下子南宮奇也是坐不住了,剛想着開口解釋。卻看到柳絲絲一臉悲切地朝着自己看過來。他的話居然沒有說出口。
戴心夢看到這一幕氣的面色發白。把手中的帕子絞來絞去,彷彿把帕子當成了柳絲絲。
陳少爺看着南宮奇的表現,頓時誤會了,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剛想要說話。
不遠處一羣宮女簇擁着兩輛轎攆過來,太監高聲道:“皇上,太皇太后駕到!
“參見皇上,太皇太后。”心妍忙跟着衆人站起身,按照官職等級該跪的跪,該拜的拜。
龍攆鳳攆緩緩停下,兩輛轎攆皆十分豪華。上面通體用黃金打造,中間又鑲嵌得有各色珠寶瑪瑙,名貴逼人,莊重大氣。
葉飛塵腳上是一雙銀白色的靴子,身材修長高大。身穿一襲深黑色龍袍,龍袍上用金線勾勒出五爪金龍,腰上是一條鑲着藍玉的玉帶。一頭墨色頭髮由金冠束住,蕩了幾縷在光潔的額頭上,鼻樑高挺,淡粉色的薄脣緊抿成一條線。默然前行顯得格外沉穩內斂、大氣恢宏。
太皇太后今日顯然是盛裝出席,一襲大紅色鳳袍裝扮。頭戴玉質鳳冠,雖然已經年老。但一站到地上,就顯得奢華明麗,身上的金銀首飾多得複雜,雖然多,卻不顯得俗氣。倒是一派尊貴與華麗。
“平身吧。”
葉飛塵大手一揮示意衆人起身,目光一一掃過去,並沒有着重的在誰身上停留,卻在掃視到角落裡坐着的女人時,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溫潤淡雅的聲音從葉飛塵口中溢出。忽然間,萬籟俱靜,當即秒殺無數美人,葉飛塵的聲音猶如天籟,像潺潺流水般溫暖人心,慵懶中又透着淡淡的涼薄,顯得深不可測。
“謝皇上。”
在場的千金小姐基本上這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的真容,頓時覺得這位皇帝陛下彷彿比景王更擔得起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啊。
葉飛塵袍袖一甩,徑直走到龍椅上坐下,一旁的太皇太后臉色顯得很是陰沉,一言不發。
這些秀女之中到真的有幾個十分惹眼。比如魏雲候的小女兒魏瑩瑩。只見她長得膚白勝雪,眉似彎月,不描而黛,眼如水杏,盈光瀲灩,傲挺的小鼻子下面櫻脣似血,好一個絕色佳人,身着一件逶迤拖地的粉藍色的長裙,袖口繡着幾朵富貴的牡丹,嫵媚中不失美麗,丰姿多彩。
柳絲絲雖然和心妍一樣坐在了角落裡,但是她卻沒有低頭,而是目不斜視。即便是鯉躍居中被薛少遊一番話徹底的打下神壇,又被心妍一首正氣歌給氣了個半死。
但是她當日所做落花詩也是才華出衆,此時盛裝出席,更顯得綽約溫婉,楚楚動人。
“皇上,開始吧,”太皇太后冷冷地開口。
葉飛塵面無表情地一揮手:“開始吧。”
第一輪就是四個秀女一組,上前介紹自已的家門,以及從小受過什麼家訓,讀了什麼女誡。
魏瑩瑩和戴心夢都在第一組裡面,戴心夢毫無疑問就是走個過場兒了,基本上這些已經訂過親的早已上報過了。
倒是魏瑩瑩嬌音若谷,舉止嫺雅大方,太皇太后的臉上這纔多了幾分滿意的笑容。
本來心妍也應該在第一組裡,丞相之女,丞相的職位是百官之,相府的千金自然也高人一等,可惜心妍不喜歡出風頭,站到最後面去了。
心妍聽着耳邊秀女們的喋喋碎語,早有些不耐煩了,乾脆閉目養神,反正自已在最後一個,等到她的時候,估計天都中午了,她沒想到的是,皇上一直瞄着她,一看到她竟然縮在後面閉目養神了。
葉飛塵心裡沒來由的不高興。這個女人,別人都緊張的準備着自已的話,你竟然敢給朕睡着了。
這一幕可不僅僅是皇上注意到了,太皇太后也是注意到了。她對於心妍很是關注,原本以爲這只是個無才無德的女子,想着她入宮爲後倒也可以接受。但是近些日子聽到的很多傳聞都讓她心中難安。
這下一看到戴心妍居然當場就睡了,覺得這也是個由頭,正好試試這個女人。
“後面那個秀女是哪家的,竟然在選秀的時候睡覺,明顯藐視皇上和哀家。”太皇太后聲音蒼老中帶着威嚴。
太皇太后話音一落,在場衆人全部向後看去,想瞅瞅哪家的小姐這麼大膽子。這時候居然還在睡覺?難道都不緊張不興奮嗎?就算嫁不到皇家,在場的公子少爺們身份尊貴的不少,隨便一個都是如意郎君啊。她怎麼就睡得着呢?
心妍低垂着頭,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地。突然菲兒在背後捅了她一下。心妍猛然驚醒。
擡頭一看,發現在場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心妍眼中還帶着些許的茫然和朦朧。
南宮奇此時突然開口道:“戴大小姐,你竟敢對皇上和太皇太后不敬,該當何罪。”
心妍這才明白過來。感情是因爲自己睡覺。黝黑的瞳仁閃着淡淡的冷光,掃了南宮奇一眼,這個男人真讓人厭惡。
不過她也沒想到,太皇太后居然這麼關注自己。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恐怕是她不想讓自己入宮吧。呵呵,這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樣,若真的不用入宮,她畢竟回家一天三遍香的供奉老天爺。
這麼想着,心妍臉上卻端着不卑不亢,淡淡的開口,
“回太皇太后的話,小女剛纔正在醞釀該說的話,正想到佳處卻被不相干的人擾亂了,怎麼成了小女的不是了。”
南宮奇臉色鐵青,這個女人,竟然當面說自己。
心妍的話音一落,太皇太后眼中的陰沉一閃而過。剛想開口,卻被葉飛塵搶先一步,道:“朕倒是想要聽聽,你醞釀了半天,打算說些什麼?”
心妍正等着這句話呢,當下便脫口而出,“民女戴心妍,當朝一品戴丞相的女兒,由於生母早亡,缺少管教,父親又太過於嬌慣。自幼身染重病,京城中有名的癡呆女。禮儀詩書,女誡,什麼都沒學過,所以什麼都不會,”心妍一臉的若無其事。
這話一出,只聽得在場衆人全部驚訝的瞪大眼,哪有人這樣說自個兒的,就算真的沒學到什麼,也該編些出來纔是啊。
鳳椅上的太皇太后聽到這話也是微微愣了一下。她感覺得到,這個戴心妍似乎是不想進宮。想起她之前的傳聞,太皇太后的目光掃過葉飛鴻,臉上若有所思。
高坐在龍椅上的葉飛塵,眼眸閃着一絲怒氣落在心妍的臉上,好,想了半天就說出這麼幾句來。這女人明擺着是故意的,相信以她的聰明早就明白了今日選秀的目的,現在這麼所明顯是不想進宮。
葉飛塵心中怒氣升騰,這女人,是用這種方式在拒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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