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恢復的交通秩序,伴隨着這一聲輕喝戛然而止。整條街重回癱瘓的狀態,鳴笛聲陣陣。不曾想到,這條平日裡川流不息的街道,卻因一件小小的事故停滯半個小時。江帆的汽車依舊停在原地,絲毫沒有發動的徵兆。
脾氣火爆的範琳琳強忍怒火,目光兇狠地盯着江帆的臉,極不情願地敬了一個禮:“還有什麼事?”可以看出,她在強行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語氣卻顯得十分冰冷。
江帆緩緩降下車窗,目光不輟地盯着面前的美女警察沉默良久,好像要從中找出一些端倪。忽而眼珠一轉,不住地嘖嘖讚歎,嘴裡唸唸有詞:“真可惜這百裡挑一的魔鬼身材了。”
“砰!”
範琳琳怒不可遏,粉拳重重地砸在汽車頂棚上,大聲喝道:“你給我閉嘴!”
江帆被這聲巨響嚇一跳,驚異於範琳琳拳頭威力之餘,也勾起他內心頑劣的一面:“警察阿姨,你管天管地,管不着我欣賞美的事物並且對它表達讚賞的權利吧。”說話之餘,江帆的眼神有若實質地盯着範琳琳傲然挺立的酥胸。
“倒車!”一聲厲喝猶如晴天霹靂,範琳琳火冒三丈,氣得緊咬銀牙,蔥玉般的手指捏得發白。重新聚攏過來的人羣也被這一聲嬌哧嚇得連連後退,沒人見過脾氣火爆的美女警察發飆是什麼樣子。
“不要威脅我,你真的以爲嗓門高就有理?我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你能把我怎樣。”江帆冷哼一聲,絲毫不畏懼火爆警察的恫嚇。
電光火石間,黑漆漆的槍口已然對準江帆的腦袋,範琳琳眼神堅定,冷冷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給——我——倒——車!”
縱是打死江帆也不敢相信,朗朗乾坤之下,這位貌美如花的警察居然敢掏槍恐嚇普通老百姓,要知道這是絕對可以扒掉警服的罪過。被槍頂頭的江帆泯然一笑,他有把握在三秒鐘之內將這位如花似玉的女警官制服,即便她身手不凡。
不知是否出於憐香惜玉,江帆的車子乖乖地倒出事故地點停在右側的路邊,孟桐的汽車這才得以駛離現場,在範琳琳從容若定的指揮下,擁堵不堪的交通要道終於恢復如初。唯一令人稱奇的是,圍觀的羣衆後退卻並未走遠,他們雖忌憚這位發飆的女警察,好奇心卻促使他們繼續看下去。
“滿意了吧,警察阿姨,可以把你的槍拿開嗎?”江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眼神裡充滿挑釁的滋味。
換做普通人,此時一定嚇得屁滾尿流,偏偏江帆眼中沒有恐懼,相反卻有幾絲惱怒的滋味。範琳琳狐疑半響,才收回手槍,動作瀟灑地放回腰際。
“如果不出意外,你會在一週之內收到律師信。當然,作爲原告,我有必要讓你知道原因。第一,作爲一名公安幹警,你不應該逾越職權去做交警該做的事情,即便情況特殊,你也不應該擅做主張,不分青紅皁白判斷是非。想要成爲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你執行公務的同時也應該遵守法律法規,要以身作則,不可以欺騙老百姓。第二,越權執行公務時,你用槍威脅恫嚇普通老百姓,我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良民,我感覺內心深深受到傷害。都說人民警察是人民的保護傘,你卻是人民恐懼的危險分子。”江帆站在汽車旁邊,故意將嗓門提得很高,有條不紊地羅列兩條罪名,圍觀的百姓聽得唏噓不已。
在江帆的提醒下,終於有人注意到,範琳琳的帽子居然是黑色的。幾名深受生活疾苦的老百姓開始咒怨起來,原本對政府發泄的污言穢語全
部傾訴在範琳琳身上。
脾氣火爆的範琳琳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臉色慘白如紙,蔥玉般的手指指着江帆,冷聲道:“想要告隨便你,但我警告你,別跟我油嘴滑舌,再叫阿姨小心我割了你舌頭。”
江帆一臉壞笑,繼續譏諷道:“居然反脣相譏,若不是在場這麼多證人,真不知道你會囂張到什麼程度。”其實江帆並不打算控訴面前的粉黛佳人,只不過衆目睽睽之下,被人用槍頂着腦袋,實在難以泄憤,因此言語上不落下風。
忽地,範琳琳的身子像一隻敏捷無匹的豹子,一個箭步竄到江帆身邊,熟練地用一招擒拿式,將江帆的雙手反剪負於背後。不得不說,這套抓賊的招數被範琳琳用得爐火純青,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眼見江帆被控制在手中,她臉上洋溢着一股威風八面的傲意。連續三年警校擒拿冠軍實非浪得虛名。
被控制住的江帆渾然不覺,故意用力一掙,範琳琳的雙手幾欲控制不住,連忙藉助身體的力量擒住江帆的手臂。雙方較力之下,江帆感覺手指觸碰到一絲綿軟,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觸感,綿軟中富有彈力,那種感覺無法言述。
範琳琳情知被色魔吃豆腐,白皙的臉頰泛起兩抹桃花,惱怒之餘雙手使足全身力氣,硬生生將江帆的手臂拉到常人難以理解的弧度。或許是由於用力過度,警帽脫落於地,她那張驚豔的臉龐呈現眼前。江帆哧牙咧嘴地扭過頭一瞧,眼神閃過一絲驚疑,這位美貌的警察簡直人間尤物。濃密的秀髮盤成一個漂亮的髮髻,自然柔順的眉毛像是精心修剪過的草皮般富有質感,靈動的雙眼勾魂攝魄,肉感的雙脣粉嫩如滴過露水的花瓣,傲人的雙峰堅挺飽滿。配合這身充滿威嚴的制服,讓人沉迷又恐懼,慾望膨脹的同時又略帶驚慌之意,如此極大反差偏偏在她身上自然成性,極度刺激男人的腎上腺激素。
似乎很享受被鉗制的過程,江帆閉上眼睛一副陶醉的神情,幽幽慨嘆:“警察阿姨,大白天搞得這麼曖昧,我都有點難爲情了。”
“閉嘴。”範琳琳緊咬紅脣,伸手探至背後,反手一擰,江帆的手隨着轉到身前,一副閃亮的手銬戴在他的手腕上,接着目光掃視一圈,冷聲道:“看什麼看,都散了,警察執行公務!”
圍觀的羣衆怯生生躲出老遠,忌憚這位發瘋的女警察。有人不免爲江帆擔心起來,隨着警帽的脫落,他們已經認出這位傾國傾城的美女警察何許人也,此人來頭非同尋常。雲海市發行量最大的《海晨日報》兩年前曾經連續刊載一個星期頭版頭條,親手抓獲逃竄五省十餘市造成數十起連環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獲得過市公安一等功的功勳警察。而後大大小小的功勳無數,可以說,範琳琳在雲海市的名頭一時鼎盛,從一名寂寂無聞的幹警升任公安局刑偵支隊三大隊大隊長。在當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那時的江帆,正在大洋彼岸的戰場上經歷槍林彈雨,對此事蹟渾然不知。
所謂福禍相依,脾氣火爆直接的範琳琳並沒有因爲功勳得以高官厚祿。在執行案件過程中,雖然成績斐然,然而其手段卻使人難以接受。往往在她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作奸犯科的男子會遭受毒打,懲戒歹徒兇手更是手段毒辣。在她看來,暴力是種美學,只有暴力才能制服暴力。
正是以這種非常規的鐵血手段,爲範琳琳贏得了榮譽,也帶來了負面影響。每年的投訴檢舉信如雪花一般紛至沓來,爲整頓警風警紀,範琳琳從大隊長一步一步往下降,直到現如今還未
走馬上任的交巡警。
時過境遷,輝煌的榮譽如同過往雲煙,性格執拗的範琳琳心情低落至谷底,身上的制服還未更換便遇見舉止輕佻的江帆,故而一些憋悶的情緒傾灑在江帆身上。
“喂喂喂,用不着這麼誇張吧,大街上玩SM,太刺激了吧。”江帆哪知其中緣由,即便被銬住也混不吝地調戲着。
面容冷峻的範琳琳站在江帆對面一米左右,聽到江帆的話後,毫無任何徵兆,猛然擡起右腿,擦得鋥亮的皮鞋對準江帆的命根子踢去。這一腿速度驚人至極,空氣中隱隱有股破空聲,若是踢上江帆絕後是肯定的。幸好江帆早有防備,前腳尖點地,輕鬆地向後一躍,身子足足飛出兩米有餘,險險躲過這一記重擊。
“不會吧,動真格的,老子還想傳宗接代呢,就算是老婆發飆也不能下這麼狠的手呀!”江帆有些心有餘悸,若不是多年的實戰經驗,恐怕方纔那一腳……
範琳琳並不搭話,化掌爲拳,擺出一個搏擊的格鬥式。雙腳在地上交錯一番,黑亮的皮鞋驟然一閃,右腳已經迅疾而至,直奔江帆的前胸。
江帆怒氣上涌,真想不到這位貌似天仙的警察居然下手如此毒辣,不過衆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動手還擊。畢竟要頂着襲警的罪名,到時候縱使有天大的理由也辯解不清。也不見他的手如何動作,電光火石間,黑皮鞋剛好踩踏在手銬鏈上。
如此精準的把握,時機分寸絲毫不差,巨大的衝擊力下,範琳琳被震得連連後退。江帆身體卻紋絲未動,眼見範琳琳敗退,假裝吃不住力,向後緊退幾步,邊退邊喊:“警察打人啦,快來人啊,救命啊!”
再度失手的範琳琳微微有些驚愕,揮舞着拳頭準備再次發難,卻聽見背後一聲喝止:“隊長,不要打啦!”
兩名身穿交警制服的警察慌忙地跑過來,身材略顯臃腫的交警連忙賠上一副笑臉:“報告隊長,交巡第三中隊警員馬輝、張義接到報警後前來巡視。”
原來馬輝二人接到孟桐的報警電話後匆忙趕來,看到即將走馬上任的範隊長正在處理此事便未插手。二人將整個過程看得真真切切,期望警隊裡出名的火暴警花整治一番言行舉止輕佻的江帆,直到江帆被戴上手銬方覺大事不妙,這才現身阻攔。
處事圓滑的馬輝湊近範琳琳身邊小聲嘀咕:“隊長息怒,這小子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不至於罪孽深重,只不過造成一起小事故而已,沒必要讓您大動干戈。圍觀羣衆這麼多,說不定日後對您造成不利的影響,依我看,小小的懲戒他足夠,就放了他吧。”
情緒冷靜下來的範琳琳覺得這件事做得有些過分,微微點點頭,把手銬鑰匙隨手丟給馬輝,扭臉看着江帆,嘴上毫不留情:“算你走運,下次別讓我碰到你。”
機靈的馬輝連忙幫江帆解開手銬,江帆活動一下筋骨,目光掃過範琳琳精緻的臉頰,嘴角微微上揚,擺出一副略帶挑釁的架勢:“要不然你能把我怎樣?”
範琳琳圓睜虎目,尖聲怒喝:“把他給我帶回警局拷問,最近發生幾起故意肇事逃逸案件,犯罪嫌疑人手段十分兇殘,簡直滅絕人性,我懷疑你與此案有關。”
場面一時僵住,馬輝二人騎虎難下,相互對視一番後,緩緩走向江帆。深陷囹圄的江帆咬緊牙根腳下使力,一個箭步衝出去,眨眼間消失在茫茫的人羣中。
沿着寬敞的馬路飛奔數十米,江帆心中默默咒罵:“我記得你了,咱們走着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