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沒有回頭,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往旁邊一讓,一腳斜踹,同時,手中把玩的碎碟片猛地出手。
邢金龍用的是全力,卻被駱清心斜踹的巧勁踹得向旁邊撲倒,他不想摔倒在地,急忙撐住另一張凳子,然而,手才按在凳子上,駱清心揚手扔出的碎瓷已經把他的手紮在凳中。
碎碟片是瓷制,本來遇硬物會碎。
然而,不論是她扎出的也好,打出的也好,都好似鐵如鋼,分毫不損。
就在碎瓷扎中邢金龍時,邢金龍手中的匕首,也到了駱清心的手裡,她更是沒有絲毫遲疑地扔出去,快如閃電。
老鴇見她眼神不對,下意識地就要對夜夢下手,然而,這念頭才起,手還沒來得及動一動,手上一涼,接着一輕。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因爲突然而至的劇痛而失聲慘呼,接着,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身體裡噴出。
聽見當地一聲,那是匕首掉在艙板上的聲音。
她的那隻手,還緊緊地握着匕首,只不過,已經被齊腕削斷了。而在她腕間之血噴出的同時,駱清心袖間揮出一段細繩,束住夜夢的腰,將她拉向自己。
只要慢得半分,老鴇腕上的血,定要噴夜夢一身。
但此時,她身上也點血未沾。
駱清心順手解了夜夢的穴道。
夜夢呆怔怔地站在那裡,眼前的情形,很是血腥。
不過,夜夢也算出身將門,沒有那麼脆弱。
只是,她心中受到的打擊,卻無比大。之前遇上明搶她銀錢的壞人,對她的衝擊,還不如這次。
人心險惡,這句她覺得很遙遠的話,現在卻離她很近。
她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當然,這多半也是因爲驚嚇過度。
就這麼一會兒,她經歷的兇險,比她十五年的經歷加起來還多。
甚至,她差一點死在老鴇的匕首之下,生死一刻的時候,要說不害怕,怎麼可能?
駱清心蹲下身,輕輕拍拍她的肩背,道:“江湖險惡,你無法想像。早點和你的家人匯合,回去吧!”
夜夢指間淚水直涌,但是,聽了駱清心這句話,她卻忽地一抹眼淚,聲音堅定地道:“我都已經到這裡了,只要再堅持,就能見到他。我不回去!”
駱清心看到她眼裡的堅定,不禁也有些動容。
她去投奔的,其實是一份未知。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喜歡她,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會接受她,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因爲她的來到而欣喜,可是,她還是決定依從自己的心,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愛情,哪怕也許是一場空。
這樣的執著,這樣的不顧一切,也是值得佩服的。
老鴇疼得在艙板上打滾,駱清心走過去,把最後那塊碎瓷扎進她另一隻手心。
在尖利的慘叫聲中,老鴇聲音淒厲怨毒地控訴:“你……你還有沒有人性?”
駱清心輕嗤一聲,道:“問的好!對沒有人性的人東西,我要比她沒人性一百倍!”她目光一冷:“這是爲被你們殘害的那個孕婦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