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又痛又怕。
面前的女子有如仙女下凡,可是,動起手來,卻如羅剎現身。
她冰冷的眼神好像要把一切凍結,狠絕的手段讓老鴇不寒而慄。老鴇自認心硬如鐵,心冷如石,所以,面對那些被邢家兄弟及一些街頭惡痞們賣來的女子和女童,毫無半點憐憫之心。
所以,她的青樓,因爲能滿足各種獵奇,詭異想法的客人的需求,而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那些賣給她的女子,女童,孕婦,甚至長相俊秀的男子,在她眼裡,都是工具,哪怕她們求得雙眼泣血,也不能讓她的心軟上半絲。
她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有銀子就有了一切,打點好官府就可以爲所欲爲,養上一堆打手,就可以把那些弱勢者控制於掌心。
她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會成爲那樣的弱勢者。
見駱清心冰寒的眼眸看她如同看一個死人,她害怕了。右手齊腕被削,左手扎着碎瓷,深深地扎進艙板裡,動彈不得,老鴇眼神閃爍着,收起剛纔質問控訴的嘴臉,急忙道:“姑娘,我錯了,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娘,請姑娘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狗命吧!”
駱清心淡淡地道:“不要污辱了狗,你這命,也配稱狗命?”
“是是是是,我錯了,我連狗也不如。姑娘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駱清心轉頭,道:“當初,那些姑娘向你求饒的時候,你可曾有半絲憐憫?”
老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姑娘,那不能怪我呀,要怪只能怪邢家兄弟呀,我只是拿銀子買人,都是明碼實價的。我花了銀子,她們當然就隨我怎麼支配,姑娘,要說錯,我有什麼錯呀,我只是用銀子賺銀子而已!”
那邊正在呼痛的嶽紅和邢家兄弟一聽,心裡原本又驚又怕,此時更是憤怒之極:“金嬤嬤,你怎麼能把過錯都推到我們身上?要不是你願意買,我們怎麼會賣?再說,我們雖然把那些人賣給你,怎麼用,怎麼折磨她們,可不是我們乾的。你別想賴在我們身上!”
金嬤嬤怒道:“邢老大,你要不要臉,我本來是做這生意,自己又不能變出這麼多人來,自然是有人賣,我就買下來。你自己狼心狗肺,爲了錢昧了良心,把乘你船的客人迷暈了送到我這裡,拿走我白花花的銀子,現在還想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不成?”
駱清心喝道:“閉嘴!”
她淡淡地道:“說吧,你們共害了多少人,說得清楚的,可免一死!先說的免死!今天這裡的人,只有一個人能活着出去!”
邢金龍一聽,立刻道:“姑娘,姑娘,我說,這四年間,我們一共害了十七個人……”
“詳細的說,怎麼害的,當時是什麼情形!”
“是是是……”邢金龍道:“這件事不怪我呀,都怪我那個婆娘。四年前,我和兄弟只想憑一條船,吃飽肚子,自從我娶了這婆娘之後,纔在她的攛掇下做這件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