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子裡浮現出夙凌被活活剔出至尊骨奄奄一息的模樣，心口抽抽的疼。
“你說你想做一個好父親，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對我兒子，夙凌也算是你的孫子了，你就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一歲不到的孩子，你還真的下得了狠心啊！”
聲音到了最後，幾近控訴的嘶啞。
“你這樣對夙凌，爲什麼不在我一從生命之木上誕生的時候，就剔了我的骨？”
每一句話，都像是冰錐，狠狠地紮在主神的心臟上。
他的臉色蒼白到透明，眸子裡絕望的死氣也越來越濃重，脣角抑制不住地又有鮮血流出。
血雲從淡色變成了濃色。
凌珞敏銳的發現了這個變化，美眸危險的眯起，問道：“你生氣了？”
她只以爲這團血雲，是代表他的情緒變化，是他情緒顏色的渲染，卻絲毫不知真相。
“好吧，我承認，我剛纔的情緒有些激進了，可我是孩子的母親，請你理解我的心情。”凌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一度失控的情緒。
他不肯說話，也不肯回應，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飈情緒，反而有些傻里傻氣。
“如果你真的……”凌珞頓了下，廢了很大的勁兒，才越過了心裡的那道坎兒，說出接下來的話，“真的……愛我，那就不要傷害我的兒子，那隻會讓我更恨你。”
“我……沒有。”
濃色的血雲層之中，傳來一個極爲虛弱的聲音。
凌珞心下一顫，眼睛瞪的更大了，豎起了耳朵，難以置信地盯着那血雲層，道：“你說什麼？”
主神說話了？
是她的幻聽嗎？
無始握緊了拳頭，指甲掐入了肉裡，鮮血留出也不自知，單單是鼓起勇氣跟她說話這一點，幾乎就已經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讓他渾身顫抖了。
“不是我做的。”
他不想要讓她更加恨他，恨太沉重，負擔不起。
“啊？”凌珞愣了，確定不是幻聽之後，心中異常的震驚，他理自己了。
“夙凌，不是我做的！”
爲了確認似的，他咬緊牙關，又解釋了一遍。
凌珞怔愣了半晌，才從震驚之中緩過情緒，腦子裡一團漿糊。
無始不會說謊。
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他這個人，也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謊。
他只會沉默，只會略過，但從來不會騙她。
凌珞沉聲問道：“你不是被神魔之血所傷嗎？需要神魔之子的至尊骨才能治好身上的傷，變得更強大……”
“誰告訴你的？”無始打斷了凌珞的話，反問了一句。
凌珞答道：“是風白羽告訴夙凌的。”
主神一聲淺笑，帶着淡淡的絕望氣息：“風白羽的話，你信嗎？”
凌珞啞然。
風白羽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心狠手辣世所罕見，按理說，這樣的小人所說的話，是不應該信的。
她竟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果風白羽說的是假話，至尊骨並沒有治癒主神傷勢的效果，那是什麼作用？主神又爲什麼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