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七點鐘的時候,小蘭敲開了楚林生的房門,喊他下去吃飯。
簡單的洗了把臉後,楚林生下樓了。
大廳中依然齊聚着四百來名忠義幫的兄弟,只不過,此刻這些兄弟的精神狀態已經遠沒有昨晚那樣飽滿,他們一個個都很疲憊,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不疲憊纔怪呢。
楚林生從一張飯桌上看到了鯤鵬,於是走上前去對着他說,待會就讓這些兄弟們休息吧,已經白天了,虎威幫的人就算膽子再大,也應該不會有太大動作的。
鯤鵬點了點頭。
剛吃過飯,就在大多數兄弟都各自尋找房間休息之後,酒店的門外走來進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被樊敏派遣出去打探消息的劉星。
樊敏此時正在樓下吩咐服務員和廚師中午的伙食問題,忽然看到了劉星的歸來,於是連忙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快步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劉星環視一了一圈大廳內的人羣,低聲道:“我們上樓說吧。”
樊敏看了一眼楚林生,接着便和劉星奔着樓上而去。
楚林生知道樊敏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的用意所在,於是也跟着上樓了。
來到樊敏的房間,三人各自尋找位置坐了下去。
“劉星,有進展嗎”樊敏率先開口問道。今天她的眼部四周有些發暗,顯然,昨夜她也沒有睡好。
劉星點了點頭,低聲道:“樊小姐,蔣虎昨晚被人給襲擊了。”
瞬間,楚林生和樊敏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事實和他們在昨晚的分析結論有着很大的偏差。
“怎麼回事蔣虎是受傷了還是死了”樊敏快速的問道。
“沒死,但離死也差不多了,他的手下現在人心惶惶,全部躲在了西郊的一個廢棄的鋁材廠裡了。”劉星肯定的說道。
“躲起來了爲什麼”樊敏很納悶。就算蔣虎受傷了,也用不着躲起來啊。畢竟他手下還有七百多名兄弟呢。
“樊小姐,你可能有所不知,蔣虎手下的人雖然數量衆多,但大多都是靠經濟利益才聚攏在一塊的,如今蔣虎身受重傷,這些人自然開始人人自危起來了。”劉星解釋說。
“忐忑他們到底忐忑什麼呢”樊敏愈加的糊塗了起來。
“現在虎威幫的人都認爲蔣虎這次被襲是我們的人乾的,他們也知道忠義幫調到這裡四百多人的情況,所以他們怕了,現在都躲了起來。”劉星面色沉着的說道。
樊敏深吸了口氣,心裡莫名的興奮了起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戰而勝
可楚林生卻沒有樊敏表現的那麼高興,相反,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眉心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怎麼了這是好事啊,爲什麼這麼鬱悶呢”樊敏注意到了楚林生的表情。
“樊敏,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麼”楚林生幽幽的問道。
“的確是有點蹊蹺,我真就沒有料到在這裡還有人敢襲擊蔣虎,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講都是非常有利的。”樊敏說。
楚林生搖了搖頭,道:“你好好想想,在這裡,有誰敢派人刺殺蔣虎換句話來說,誰敢和蔣虎宣戰呢”
樊敏沉吟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道:“宗海”頓了頓,她接着說道:“宗海的雙腿落下了殘疾,我想當初這件事就是蔣虎乾的,如今,宗海將這個仇還了回去”
楚林生沒坑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腦子卻開始飛快的運轉了起來。
“絕對不是宗海。”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語氣堅定的說道:“如今的營新市的房地產業面臨着重大的危機,政府決定將開發權讓給外地產商,所以就算宗海和蔣虎有多麼大的深仇大恨,他也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蔣虎宣戰,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一致對外,共同捍衛自己的利益,否則的話,他就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一樣。我相信,宗海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在楚林生的這番話說完之後,房間內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他分析的沒錯,憑藉宗海的智商,他是不可能選擇在這個時候和蔣虎宣戰的。
然而,如果刺殺蔣虎的人不是宗海,那還能是誰營新市除了忠義幫的入侵以外,難道又來了一股外地勢力
“劉星,能想辦法查到昨晚刺殺蔣虎的那人嗎”樊敏開口問道。這一切的問題,只有查到刺殺的人的底細之後才能揭曉。
劉星沉默了,顯然,這個任務的困難有點大,但終究,他還是點了點頭,咬着牙說道:“我試試。”
就這樣,三個人再次交談了一會,劉星便主動退出了房間。
室內只剩下了楚林生和樊敏兩人。
“劉星以前是幹什麼的我看他的偵查能力好像很不一般”劉星走後不久,楚林生便好奇的問道。
“他是一個轉業軍人,以前當兵的時候好像是勘查兵種,後來被我發現了,就用了他。”樊敏解釋說。
“勘查兵”楚林生對這個兵種有些陌生。
“他當兵的時候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也不清楚,總之這幾年來,他爲我提供了不少的情報,我交給他的任務,他基本上沒有失手過,而且勘查出來的消息大多非常準確。”樊敏肯定地說。
“哦”楚林生點了點頭,暗自說道,如果忠義幫也能有這樣一個勘查高手就好了。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蔣虎現在受傷了,而他手下的人躲在了郊區,我們是不是應該轉變一下戰略,不再保守,而是主動的發起進攻呢”樊敏目光灼熱的問道。
“我想想。”楚林生點了根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他忽然睜開了眼睛,開口說道:“我們的確需要轉變一下戰術了,總是這麼守着金城酒樓不是長久之計。”
樊敏一陣興奮,點頭道:“是啊,如今蔣虎身受重傷,他手下的人手也人心惶惶,我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主動的去郊區將他們擊垮,豈不是解決掉了一個大敵到時候,我們的對手就只剩下了宗海一個人,事情也就跟着好辦多了。”
楚林生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頓了頓,表情卻凝重了起來:“這樣吧,我們也不能太過於心急,我這就派出幾個眼線,去郊區的那個鋁材廠看看,看看虎威幫的人是不是真的像劉星所說的那樣,全部躲了起來。”
“好,就這麼辦。”昨晚還心事重重的樊敏此刻卻神采飛揚了起來,積壓在心口當中這麼久的負擔即將要撥掉,這種感覺讓她如釋重負。
楚林生沒有耽擱,來到了樓下,找到了鯤鵬,說明了情況,最後提出想讓鯤鵬挑選出幾名精明的兄弟,去郊區的鋁材廠看看。
鯤鵬當即點頭,爲了這次行動的成功率,他主動請命,說他願意親自和幾個兄弟一塊過去打探消息。
楚林生感動的看着鯤鵬,沒吭聲。
鯤鵬笑了,笑的很真,沒有過多的言語,直接打電話從樓上抽調過來了幾名頭腦靈活的兄弟,奔着門外走去。
看着鯤鵬離去時那筆挺的背影,楚林生的心中感慨萬千,人生能遇到這樣的兄弟,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隨後的一上午的時間裡,楚林生有些無所事事了,他有心出去轉轉,但只要一想到這裡人生地不熟且又處處潛伏着危機的事實,這個想法也只能無奈的放棄了。
儘管金城酒樓的規模很大,但這一上午的時間對於他來講,還是令他感到了被關在鐵籠當中的小鳥一樣的孤獨感。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堅定了要快速打擊掉蔣虎的決心。
他百無聊賴的從懷中掏出了那個他許久未碰過的風鈴,心中頓時想起了體內的寒氣。如今體內的還有百分之九十的寒氣,只要再吸收到百分之十的話,就可以晉升到下一個太歲等級了。
剛想到這,他便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下腦門,暗自抱怨道:“昨天在和蔣虎帶來的人手對戰的時候,爲什麼不將風鈴拿出來呢,這樣一來,會吸收多少寒氣啊”
感慨歸感慨,但楚林生還是清楚的知道,倘若在昨天那麼危機的情況下自己還抽時間拿出風鈴的話,那麼自己死的也一定會很慘
看着手中的風鈴,他苦笑了一聲,隨即無聊的擺動了起來。
鈴鈴鈴
悅耳的聲音隨之而來。
沒有寒氣在四周的空間出現。
看來這裡是一個乾淨的地方。
恰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金薰兒走了進來。
“呃林生哥,你這麼大人怎麼喜歡玩這個東西呢”金薰兒上前一把將楚林生的風鈴搶到了自己的手中,好奇的擺弄了起來。
楚林生笑了笑,問道:“薰兒,有事”
金薰兒撅了撅小嘴,不滿道:“沒事的話就不能找你啊”
楚林生一陣無語,目光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了窗外。
金薰兒的眼珠忽然一轉,煞有介事的問道:“對了林生哥,昨晚樊敏找你談話了麼”
楚林生一愣,本能的想到了樊敏對自己態度的轉變,繼而聯想到了那個他一直想知道的昨晚的金薰兒到底和樊敏說了些什麼話的問題。
“找了。”楚林生笑着轉回了頭。
“呃她和你說什麼了嗎”金薰兒的有些緊張的問道。
“說了。”
“說什麼了”
“她說她喜歡我。”
楚林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想看看金薰兒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