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熙一懵,拿下來看了眼屏幕,顯示一串陌生號碼。網
不等她開口詢問,對方自報家門:“我是王珩。”
“……”
“方便談一談嗎?”
“你跟我?”
“對。”
“什麼事?”談熙順勢坐到牀沿,手肘向後,撐在牀面上,神情愜意,姿態悠遊。
“我聯繫不到二爺。”
劍眉輕挑,以前口口聲聲叫“陸徵”,現在變成“二爺”了?能讓心高氣傲的王大公子放低姿態,看來,必有所求。
“哦,他在國外。”
“能不能……”
“不能。”
“……”
如果不是爲了裝個低調的逼,談熙差點忍不住吹口哨,還有什麼比堵得敵人啞口無言更興奮的事?
沒錯,王珩在她眼裡早就劃歸到“敵人”一類,危險級別還挺高,畢竟混官場的人個個皆人精,不得不警惕。
“談小姐,”半晌,久到她以爲對方氣不過要摔電話了,再次傳來聲音,“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只要二爺的私人手機號。”
“條件?”
“是,只要在王家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用家族許諾,分量已然不輕,看來事情不簡單。
“我想跟神舟n號一起上天,王家能辦到嗎?”
“……”
“要不然,你讓我當一回外交部發言人?我長得不醜,身高也夠,這普通話也是蠻標準的……”
“談熙,別太過分!”那頭,王珩已然青筋暴起,拳頭緊握。
“看吧,你王家也不過如此,還讓我提條件,隨口來兩個你們都辦不到。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千萬不能自以爲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也把別人看得太低!”
王珩眼裡爆發出滔天驚怒,偏偏不得發作,一忍再忍。
“看來,王大公子遇上麻煩了。”談熙雙腿下耷,前後晃盪。
那頭嗤笑,“你不知道?”
眼珠一轉,反問:“我應該知道嗎?”
“別裝傻了,如果不是你,陸徵會拿我開刀?”
談熙眸色漸深:“開刀?他要宰了你?”
“……”
“王珩,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聯繫陸徵。”
“你願意?”
“看你王大公子的誠意。”
“……我叔爺爺被調查,叔父被抓,華潤短短几小時內全線崩盤,姑母在檢察院的位置岌岌可危。”
談熙原本還當笑話來聽,可是“華潤”兩個字讓她笑容一僵:“繼續說。”
“表面上看,這是軍方的手筆,可實際上,陸徵功不可沒!二爺真是好手段!”王珩咬牙切齒。
談熙心思急轉,如果陸徵要打壓王家,也不是沒可能借軍方的手,如此一來,就能解釋他爲什麼會盯上劉躍……
說到底,繞了一個大圈,還是迴歸到本位。
自己身在圈中,還尚且不明。談熙暗自心驚,還好,她沒有貪心試圖用黑客手段去控制股價走勢,否則,就不是陸徵息事寧人的處置方式,她可能會因此成爲軍方的目標。
真到那個時候,只怕陸徵再大能耐也護不住她……
“現在你該知道陸徵究竟做了什麼。”這話絕對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可惜,她不是聖母,沒空爲了不相干的陌生人而責怪自家男人,“那又如何?”
王珩氣得幾欲吐血。
“你叔爺爺要是沒貪能被調查?你叔父若是無罪,能被捕入獄?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個道理不用我教吧?”
每個字都像在王珩心口插一把刀,因果……好一個因果!
如果不是他聽了易風爵的建議,想尋陸徵晦氣,又接連招惹談熙,又怎會逼他出手?
不僅牽扯到陸徵,還有龐宋兩家推波助瀾,才造成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
經此一役,王家元氣大傷,在愈漸臨近的換屆選舉中根本無力再戰,老爺子已經氣病了,昨晚被送進醫院,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插着管子,靠呼吸機活命。
而王珩這個被家族引以爲傲的天之驕子,也在一紙措不及防的調令下,成了廢棋!
讓他一個副市長去管理一家由軍方全權支配的技術企業,說好聽點稱一聲“董事長”,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毫無實權的“傀儡”!
陸徵和宋家聯手,打算把他往絕路上逼。
王家好不容易纔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決不能毀在他手上。
“你找陸徵做什麼?道歉?告饒?請求他手下留情?”
王珩啞然。
“你可以這麼做,但他未必答應。”談熙笑着,輕而易舉擊碎他的希望。
“我上次就說過,你不如他,哪點都比不上,幾天前的你嗤之以鼻,現在呢?你還有什麼資格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