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胡軍營地的一個軍帳之內。
“秀秀,你已經決定了?”一個一身黑色紗裙,蒙着黑紗的女子輕聲問道。
帳中只有兩人,另一個便是一身雪白裘袍的天秀公主,聽得黑紗女子此言,她平靜地道:“是的,族人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我不能眼看着他們讓三萬個少女去爲我受苦。”令人驚奇的是,天秀和那黑紗女子的對話,竟然是用夏語說的,而且說得非常流利,若她們不是在胡營,簡直要讓人誤以爲是兩個夏國女子了。
黑紗女子走到天秀身後,輕輕撫mo着她的秀髮,柔聲道:“胡族和夏族的爭鬥,與你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你來承擔?聽風姨的話,咱們迴天山去,到時候看誰能奈何得了你!管他什麼夏族、胡族,都見鬼去吧!”
天秀笑了笑,一瞬間真如溫暖的陽光將雪山融化一般,讓人暖到了心底。
“風姨,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我畢竟是胡族的公主。”
“胡族的公主?”被叫做風姨的黑紗女子冷笑道:“你那個什麼汗王父親,除了給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公主之位外,又給了你什麼?你的母親當年怎麼會……怎麼會嫁給那個蠻夫的,唉!他現在呢?他現在不一樣去給人當了俘虜?!”
天秀聽得此言,也不氣惱,還是微笑着道:“父汗是深愛着母親的,否則也不會在母親過世後,一直沒有再娶。風姨,正因爲父汗也在夏人那邊,我才更要去看看,不能讓父汗受苦,他英明一世,到了老年……”
“他活該受苦!這戰爭還不是他先發動的?他要沒巴巴地跑去打夏人,夏人又會這麼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嗎?”
天秀沉默了,風姨長嘆了口氣,撫着美麗少女的黑絲,輕輕地道:“你從小就這脾氣,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柔弱溫和,可是若決定了要做什麼,便是百馬千牛也拉不回。唉,風姨現在卻還是要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準備好了嗎?剛從天山回來時,你應該見過那個被他們叫做虎魔的夏軍將領是什麼樣的。他在戰場上的可怕,連風姨的心都爲之震顫啊!風姨實在不忍心你嫁給這麼個殘忍嗜殺的惡魔!你每個人都想幫,每個人都想救,你幫得完,救得完嗎?像現在,又有誰來幫你,誰來救你?!”
“風姨,每個人都有她的命運,每個生命都有她的軌跡,這便是我的命運,逃不得,脫不得。”
“什麼命運什麼軌跡的,明明就是你這個傻丫頭太好心了!你呀,你的心和你娘一樣,就像那雪白無暇的天山。唉……既然你已經決定以身侍虎,那需得答應風姨一事。”
“風姨,我從小就是你帶大的,可以說,你甚至比我的孃親還親,你有什麼事,我一定答應。”天秀回過頭看着風姨道。
“我要和你一起去夏國,我決不容許有人欺負你,決不容許。”
“風姨……”
幾個時辰後,一身雪白盛裝的天秀公主和仍舊黑紗蒙面的風姨出現在了一衆胡族部落頭領面前。
幾個頭領見了眼前這美得連曰月都要黯然幾分胡族公主,想到一會就要將她嫁給那個夏族的惡魔,都是心中不忍。
單克多忽然道:“等等,我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那個虎魔!”
旁邊的一位頭領驚道:“單克多老爺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們心裡也都不好受,但是這時候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我們已經答應了夏人,若是此時反悔,會有滅頂之災的。”
天秀也柔聲道:“單克多叔叔,不用爲天秀擔心,天秀會照顧好自己的。”
單克多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天秀,對衆頭領道:“那個惡魔要娶我們的草原之秀,就讓他按草原的規矩來!”
“你的意思是……”衆頭領們一愣。
轟轟的鐵蹄聲響起,幾千夏軍鐵騎護着李郃和蕭寒到了胡營之前,他們是按說好的時間來接天秀公主的。
不過,李郃卻並沒有見到天秀公主,迎接他的,還是那羣部落聯盟的老頭。
所有的胡人,無論是誰,見了這個夏族的虎魔,都是多少有些膽寒的。即便是恨他入骨的單克多,也不得不承認,尋遍整個草原,也無法找到一個像他一般勇猛的男兒。若他是草原人的話,必是被所有人膜拜的英雄與戰神,若是那樣的話,他與天秀公主,倒可算是絕配了。
不過……他是夏人。
“天秀公主呢?”蕭寒騎於馬上居高臨下地對一衆部落頭領道。
單克多走出一步道:“天秀是我族的公主,是大草原的靈秀,既然那位將軍要娶天秀公主,那麼就請按我族的規矩來。”自然,這些話都是由一邊的翻譯劉先生翻譯過來的。
蕭寒立刻斥道:“什麼按你們的規矩來?李將軍可是夏人,不是你們胡人,快點把天秀公主交出來,少羅嗦!”
單克多道:“我所說的規矩,並不是說婚禮,而是迎娶的條件。若那位……將軍,不肯答應按胡族的規矩來的話,我們也能理解,畢竟這幾個條件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如此,我們也不能知道我們的天秀公主究竟是不是嫁給了一位士。”
蕭寒聽完劉先生翻譯的話,冷笑一聲:“就這種低劣的激將法,你們也好意思用?”
那邊李郃卻是眯着眼睛道:“我答應他們,就按他們的規矩來。”
蕭寒聞言一怔,看向他,道:“李將軍,我們不必遷就他們的。”
李郃對蕭大將軍笑了笑,道:“跟他們玩玩也無妨,免得他們真以爲咱們夏人無勇士。”他的威名其實早已在實戰中就被兩族人所認可了,夏人心中他是無敵的戰神,胡人心中他是嗜血的魔神,都是一樣的可怕和勇猛。不過以他如今心中卻是對這胡族的風俗有些好奇,而且更希望以一個強者的身份將這胡族的公主娶回去,既然他們要搞什麼規矩,那便順着他們來吧,他李郃又有何懼?
“好!”單克多在得到了李郃肯定的答覆後,立刻道:“要想娶我們的天秀公主,需要過三關,這第一關,便是與我們的胡族勇士對飲!因爲天秀公主身份特殊,所以需要灌倒的人也更多。”
“喝酒?”李郃撇了撇嘴,翻身下馬,道:“喝多少,你們說吧。”
“你需要灌倒一百人,纔算過得這的第一關。”單克多說着一揮手,身後立刻走出一百名光着膀子的胡族大漢,個個都是對李郃怒目而視,不過李郃只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不得不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皆是暗驚,那目光,當真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只看一眼便讓人刺刺生疼。
“一百人?!”蕭寒和幾位將領聽得劉先生翻譯過來的話後都是破口大罵:“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喝倒一百個大漢?有沒有搞錯?!”他們可都是知道草原的酒最是姓烈,普通夏人喝個兩碗就差不多要倒了,如何能跟這些喝慣了草原烈酒的胡人比?還一次比百人?
只有楊堇、古康等虎營的將士都是一臉的笑意,開玩笑,跟我們李將軍比喝酒,那不是螞蟻同大象比體重、蚯蚓跟青蛙比彈跳嗎?
“把酒擺上來吧。”李郃滿不在乎地道。
那邊單克多和胡族的人都是心中冷笑,他們弄的這些草原烈酒,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品,便是胡族男兒喝了也難免要倒,更何況是他一個夏人。在胡族人的心中,夏人就算再能打能殺,他們的酒量也是不如胡人的。
一個大長條桌子擺了上來,一排排大碗放了上去,而後一個胡人走上前,拿起一個酒罐將碗倒滿,對李郃做了個請的動作,先仰首喝了個乾淨,亮了底。
李郃冷笑一聲,道:“一個一個來太麻煩了,你們乾脆說明白,這一百人總共喝多少會倒,我一齊喝完了就是。”
劉先生將他的話轉譯給胡人聽後,衆胡人都是面面相覷,這虎魔難不成連喝酒也是個魔王?!
十幾大罐酒擺到了李郃面前,他也不多言,直接拿起一罐就往嘴裡灌,咕咚咕咚,竟是一滴都沒漏出來。
“豪氣!!”那邊蕭寒拍着大腿讚道。
“將軍虎威!!!”身後的一衆夏軍開始歡呼起來。軍中一向如此,最敬武勇、忠義和豪飲者。李郃在三路軍時便得了對部下講義氣的名聲,武勇更是不必多說,現在連喝酒都是一霸,想讓人不佩服他都不行了。
便是這邊看得目瞪口呆的胡人,心中也不得不讚嘆,這個虎魔當真是厲害,不僅武力強,連喝酒都如此強悍。
轉眼間,李郃已是飲盡三罐。額頭和身子竟是開始冒熱汗,這酒確實夠烈!
“好酒!不錯,不錯!夠勁!夠勁!這才他孃的叫酒!”李郃又飲盡一罐後大笑起來,將酒罐往地上一摔,索姓脫去身上黑甲,赤着上身,接下來狂飲。在夏國飲了那麼多的酒,各色各樣,雖能品出其味,卻感不到其酒勁,無論喝了多少的酒,從來就不曾喝醉過,甚至連一點酒意都沒有。而這草原的烈酒雖一樣無法讓他喝醉,那濃烈燙喉的味道,卻讓他真正感到了飲酒該有的感覺,當真是痛快至極。
不一會,李郃已是拿起了第十罐酒。此時,胡人這邊鴉雀無聲,夏人那邊則是歡呼雷動。
從此之後,李郃在夏國就又有了個外號——酒神。而胡人也對他有了另一個稱呼——酒魔。
遠處,胡軍營中一處眺望塔上,天秀和風姨正看着那邊人羣中痛飲烈酒的李郃。
“難得,夏人中竟也有如此豪飲之人。唉,英雄之身,卻奈何是惡魔之心!”風姨感嘆道。
“惡魔之心?”天秀喃喃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惡與善,或者,他也有不爲我們所知的一面呢……”
風姨凝視着天秀姣美的面容,長嘆一聲:“你就是太善良了,善良得都不懂得恨人。他可是你們胡人的仇敵,他可是將你父親生擒的人,他可是將你們胡族王庭覆滅於手的人,我爲什麼從你的眼中看不到對他的痛恨呢?”
天秀轉過頭來看着風姨,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他們,不管是夏人,還是胡人,都是可憐的人。我們都活在老天爺的掌控之下,有着太多的無奈。永不休止的爭鬥,到頭來,所爭得的,卻只是一片虛無。沒有勝利者,有的只是受傷的人。我只希望儘自己的力,讓更多的人免受傷害。”
風姨移開了目光,搖了搖頭:“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你們都是不屬於這個骯髒世界的人。你們,應該是天山上的雪蓮,應該是白雲上的仙女,不該在這骯髒的地方,不該啊……”
“天秀公主!”眺望塔下傳來一聲呼喊,天秀與風姨看下去,下面站着的是已故的胡族大將軍祥瓚的副將阿布拖。
天秀跟風姨走了下來,道:“你有事找我嗎?阿布拖?”
“祥瓚將軍死了。”阿布拖低着頭道。
天秀也是一臉的黯然:“我已經知道了,回來前便有人將祥瓚將軍去世的消息告訴了我。我去他的墳前看過了,那裡開滿了美麗的花兒,他的靈魂不會寂寞的。”
旁邊的風姨心中暗歎一聲,這個女子啊,對誰都是像對親人一般的關懷,死了誰,都像死了親人一般,這般悲天憫人,當真像夏國神話中的觀音菩薩一般。
阿布拖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條精緻閃亮的銀鏈,道:“這是祥瓚將軍從夏國帶回來的,他希望能送給你……可是沒想到……唉!不知道天秀公主願不願接受?”
天秀一臉歉意地柔聲道:“祥瓚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這銀鏈我不能收,請阿布拖將軍見諒。”在草原上,男子給女子送首飾,便是示愛的意思,若女子收了男子的首飾並帶上,那便是定情。
阿布拖嘆了口氣,他早料到了這個答案,將銀鏈收了起來,對天秀公主行了一禮,道:“請公主保重。”說罷便向胡營入口處那邊走去。
那邊,李郃已經將十幾罐酒全部飲盡,除了流了許多汗外,臉不紅步不搖,顯然沒有喝醉。
“不錯,這酒不錯!”李郃擦了擦嘴笑道:“就這酒,再準備五百罐,我要帶回去喝!”
“五……五百罐?”單克多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道:“這一時哪裡去找那多酒……”
李郃聽得劉先生的翻譯後,一揮手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們得給我準備好來!下一關是什麼?別磨蹭!”
“下一關,是與百名胡族勇士摔跤。”單克多這回心中是一點底都沒有了,本來以爲用酒將這虎魔灌倒,可以讓胡人找回點顏面。即便他沒被灌倒,也肯定醉得不行了,到時讓胡族的勇士們上去,肯定能把他揍翻。卻沒想到,這傢伙喝了十幾罐酒,竟然一點都沒醉,這麼一來,誰還能是他的對手?
李郃看向那一百個赤膊的胡族大漢,大笑一聲,張開雙臂道:“一個一個來多麻煩,你們一起上!”
單克多聞言忙道:“先說好,這只是摔跤,不可摔出人命來。”這個虎魔在萬軍中衝突廝殺都無人可奈何他,更何況是一百人?雖然那百個大漢都是胡族一等一的勇士高手,雖然虎魔現在也是赤手空拳,但其之前留下的聲名實在太大,讓單克多一點把握都沒有。
“廢話!”李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一百個胡族大漢怒吼着向李郃衝了過去,李郃雙手疾擺,就像在撥空罐子一般,將一個個上兩百斤的胡族大漢摔出了數米,直趴在地上哼唧着起不來。眨眼間,已是摔倒了三十幾人。
“將軍虎威!!!”夏軍的將士們是看得歡呼雀躍。
忽然,李郃暴喝一聲,猛地一揮左臂,一踹腳,將七個胡人揍翻了出去,右手卻掐着一個大漢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而那大漢的手上,赫然是一把胡族的彎刀。
“哼!居然想暗算我?!”李郃的眼中殺機盡露。雖然刀槍無法傷他,但說好了的摔跤比賽中卻有人用刀,不禁讓他怒火中燒。
“這……不是啊,沒有……啊!那是阿布拖!”部族的頭領們都是慌了神,一見夏軍士兵個個殺氣騰騰,李郃更是如震怒的魔神一般,都是趕緊解釋,他們並沒有準備安排人刺殺他。
“阿布拖是祥瓚將軍的部下,他這麼做,並沒得到我們的授意啊!”單克多解釋道。
李郃看都不看他,見手中的阿布拖還是死死地瞪着自己,便要用力將其掐死,就在這時一個如清風liu水般的聲音響起:“請將軍手下留情。”
天秀公主和風姨從胡人中走了出來,胡人頭領和士兵紛紛向她行禮,而夏軍這邊則是發出一陣驚歎——胡人中竟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李郃眉頭微挑,看着一襲白色盛裝、美如皎潔明月的天秀道:“你就是天秀公主?”
“是。”天秀微微點了點頭,舉手投足間一股自然天成的高貴盡顯其間,可是這高貴,卻又帶着柔和與親切,讓人看了覺得如沐春風般溫暖。
李郃雖也覺得眼前的天秀確實美麗,看起來感覺也很舒服,但他早見慣了絕世美女,天秀的身材和容貌雖是極品,與香香相比,卻還有一些差距,還不至於讓他爲其顛倒癡迷。
“你會夏語?”李郃眯着眼睛問。
“是。”
“說得倒挺流利,真讓人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胡族公主。不過也不要緊,即便你是假的天秀公主,有這般美貌,我娶回家也不算吃虧了。”
天秀看着李郃手中已是奄奄一息的阿布拖道:“請將軍看在天秀的面子上放了他。”
李郃眯着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你認識他?”
“他是我的朋友。”天秀的聲音柔和如初。
“很遺憾,你還沒有權利要求我。”李郃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手微微用勁,場上衆人都聽到了阿布拖喉間發出的咯咯聲。
“我不是要求你,而是請求你,放了我的朋友阿布拖。”
“請求我?你請求你的未婚夫放掉要殺他的男人,這讓我很不高興。”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沾染鮮血,殺人難道會讓你快樂嗎?”
李郃看着天秀良久,心中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家中衆女,又看了眼手中已是憋的整張臉都發紫的阿布拖,笑道:“好吧,那就給我未來的老婆一個面子,不過你求我,也得給出點誠意不是?你過來,在我臉上親一口,我就放了他。”
夏軍將士聞言都是鼓嗓起來:“親一口!親一口!……”而胡人則是衆皆譁然,紛紛看向天秀公主,讓他們心目中的草原之秀、夢中情人嫁給這個大仇人、大惡魔已經讓他們很難接受了,現在居然要大庭廣衆之下親他,這簡直就是要當着他們的面將女神玷污啊!這是將他們的夢摔碎在他們面前啊!
天秀的表情第一次微微變化,秀眉輕顰,看起來卻更加的動人美麗。
風姨拉住了天秀,對她搖了搖頭,道:“你沒必要爲了一個衝動卑賤的阿布拖放棄你的尊嚴。”
天秀卻是輕聲回道:“人的生命是不分高低貴賤的,一個虛無的尊嚴可以換得一條生命,放棄又如何?更何況,那個男人,以後將會成爲我的丈夫,這並不違反風姨教給我的道德和規矩。”
風姨無奈地放開了手,低嘆了一聲:“你救吧你救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想將那惡魔感化成善人,今後有得你救的!就怕你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天秀在衆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走到了李郃的身旁,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瞬間,在場的胡人男子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們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而夏軍的士兵則大聲地歡呼了起來,簡直比他們自己娶了最漂亮的女子當媳婦還要高興。
天秀近在咫尺的薄脣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讓李郃陶醉其間,感受着她的柔軟滑嫩在自己臉上輕輕地一觸。
李郃微微一笑,將手中只剩口氣的阿布拖狠狠砸在了地上,立時讓他吐出了數口鮮血,渾身抽搐起來。
天秀一驚,就要俯身去察看他的傷勢,嬌軀卻被李郃摟到了懷中。
見此狀況,胡人紛紛涌了上來,個個對李郃怒目相視,風姨也逼上前來,抽出了一把泛着青光的寶劍。夏軍士兵亦是同時向前,與胡軍對峙起來。
“你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你不可以照顧他,也不可以看他,否則讓我知道了,我會將他撕成碎片。”李郃看着懷中緊蹙秀眉的天秀公主低聲說道。
天秀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很喜歡殺人嗎?”
李郃聞着美麗公主口中的幽香,一臉陶醉地道:“我只殺需要殺的人。”
“你放開他!”胡人的喊聲雖大,但劉先生沒有翻譯過來,李郃也聽不懂,但這聲大喝,卻是風姨用夏語所說。
李郃擡頭看去,笑道:“我抱抱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行的?”
風姨皺眉道:“你還沒過三關,她並不是你的妻子!”
李郃放開了天秀公主,大笑起來:“哦?那就說說,這第三關是什麼?”
單克多趕緊說了幾句什麼,風姨聽後,翻譯道:“第三關,便是隻身一人上天山採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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