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叫你端茶的嗎?”王賢皺起眉頭道:“怎麼到現在纔過來?”
“大人,出事了。”朱強抹了抹臉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說道:“因爲封閉城門,有一些人開始鬧起來了,而且是越鬧越兇,守城的衛士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王賢愣聲道:“那麼多兵士,還能怕誰?讓他們不要理會,如果再有爭吵的,直接抓來見我!”
“他們,他們已經過來了。”朱強低聲說道:“這些人好像是蘇州供奉局的人,他們吵着要帶東西出城,說都是呈給陛下的東西,如果我們耽擱了,那後果就由我們來承擔。”
“哼。”王賢不自覺笑了起來道:“這個朱勔,倒真是厲害起來了,連他的手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不過我倒是想過去見一見,看看這些人的威風。”
“這朱勔雖是潑皮出生,但是極得皇帝寵信,他的手下自然是跋扈起來。”洪定海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你身爲知府,他們自然是怕你了,卻千萬不要鬧起來,不然對你並不好處。”
“我自然理會。”王賢一笑,便又說道:“我先送老伯回去。”
“不用了,過去看看那些人吧。”洪定海慢聲說道:“記住以後找我。”
王賢點頭目送,隨即才走到前堂,便見到有兩個人坐在裡面,好像正說着什麼,王賢走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未察覺,隨即才聽到一聲咳嗽,擡眼便見到一個青年坐在上位,他們兩人對望一眼,便起身行禮道:“下官宋福、宋壽拜見知府大人。”
“嗯,不必多禮。”王賢輕聲一笑道:“我適才聽人說,你們二人是蘇州朱大人的人?”
“是的,我們兩兄弟的確是朱大人的手下。”那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我們來江寧府乃是奉了朱大人的命令,特意過來收花石、金器的,如今貨物皆是備好,正要出城,卻聽人說金陵來了契丹的奸細,所以城門封鎖,只准進不準出,不知是不是?”
王賢呵呵笑道:“的確是來了一些賊人,不過你們放心,我已派重兵搜捕,不會讓大家有什麼危險的。”
“可是大人,我們等不及了啊。”那個宋福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在江寧府中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今天是最後一日,必須要出城趕回蘇州,不然的話,朱大人必然會有責罰。”
王賢笑道:“又何必急於一時,這麼多天都已經待在這裡,難道就不能多等些時日?等到此事一了,我便派人送你們回去。”
“大人,我們兩人又並非契丹奸細,爲何不能出城啊。”那個宋壽此時有些不滿地說道:“更何況這些東西都是要呈交給皇上的,我們不能耽擱,還請大人放行!”
宋福一愣,立刻瞪了一下旁邊的宋壽,正要說話,卻聽到王賢哈哈一笑地說道:“也罷,你們既然不願意留在金陵,那我也不勉強,就讓兩位回去吧。”
他話一說完,讓這兩人皆是大喜過望,立刻笑道:“那我二人這就可以帶着東西走了嗎?”
“嗯,人可以走了,不過那些東西嘛,留着。”王賢依舊笑呵呵地說着。
宋壽一愣,有些生氣地說道:“大人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們嗎?我等兄弟來這江寧府就是爲了採購花石金器的,而今竟然不讓我們帶走,那我等又如何向朱大人交差?”
宋福聞言立刻心中叫遭,他們畢竟只是朱勔派到江寧採購的,而這個青年卻是大郡知府,可以說地位差別極大,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卻不知禮數,說話口氣還如此的硬,他連忙低聲叱道:“二弟,住口!”
“很好,很好。”王賢拍拍手,然後冷笑道:“你們既然不想走,那我就留你們一下,來人!”
門口頓時出現幾個衙役,皆是走了進來。
宋福和宋壽對望一眼,心中不由一沉,連忙說道:“大人,我二弟方纔是胡言亂語的,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大人,大人,聽說你和朝中的蔡相公很好,而蔡相公和我們朱大人也是很要好,我們是朱大人派來的啊,可以說一家人。”
“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王賢一笑,隨即便肅然道:“把這兩人關到大牢裡面。”
“你……你竟然敢把我們關起來,我們是朱大人派來的!”朱壽被衙役們拉着,頓時喊起來道:“回頭我一定稟告朱大人,讓他上報朝廷,革你的職!”
“好啊,讓朱勔去上報朝廷吧。”王賢頓時笑出聲音來,然後才道:“不過你們二人先自求多福吧,帶下去!”
“你……我一定會告訴朱大人的!”朱壽的聲音遠遠的還傳了過來,王賢心中暗惱,突然說道:“慢着,把那個朱壽帶上來。”
朱壽頓時高興起來,這時又走進堂內,正想說話,卻聽到王賢道:“把他給我打一頓,看看他還有沒有力氣說話!拖下去打!打到他說不出話以後,再帶到大牢裡!”
衙役們聞言立刻行動起來,直接把朱壽摔倒在地,然後拖了下去,不多時便聽到幾聲悶叫傳來,越來越低。
“哼,朱勔還真的是越來越跋扈了。”王賢坐了下來喝口茶,這纔對旁邊的朱強道:“你去差人把那宋家兄弟的貨物扣押,送交到衙門去,我到時候檢查一二。”
朱強點了點頭,然後又道:“大人,這段時間,要不要多加一些人手護着院子,畢竟老爺他們都在後院,而這裡依山建立,如果有什麼歹人進來,恐嚇到老爺他們多不好,不如多調些兵士們過來護院?”
“不用了。”王賢想了想才道:“你再把李瑞喊過來,就說讓他到我的家中說話。”
他這時又走進院子,看着那嘩嘩作響的樹木,不禁有些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