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姐扶着被衆人灌醉非不清東西南北的成諾,一行人走進這滿園的樹宛如枯枝的雪梅閣,直感嘆自己弟弟真是娶了個奇怪的夫人。這柳莊最出名的竹軒、鬆樓、杏園不住,偏偏挑了塊最偏遠的地方。這雪梅閣的梅花自自己母親過世就再也沒有開過,晚上的梅花枝幹看起來又說不出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慄。
成小姐狠狠地往成諾的腰上掐了一下,成諾馬上哼哼哼的叫起來,算不上酒醒,但起碼能自己走了。
“二姐,你這是做什麼!我還以爲是被娘子給……”
“哼~少拿我和你那恐怖的娘子比。”成小姐黑着臉地扯掉抓在她衣袖上的手,當初她好心幫新娘子上妝,卻差點沒被她的樣子給嚇死,最後還是被下人給擡出房裡。
“是是是……誰不知道二姐豔冠江南。”成諾一臉諂媚地賠笑道
“少來……誰不知道這惜雲美絕人寰你……”成小姐頓了頓看成諾還是一臉媚笑,怒斥道:“你這小子是吃錯藥了,自願替大哥娶她,也不怕裡面的母夜叉吃了你。。”
“哈哈哈……不怕、不怕。那小乖乖允我一個條件,我才答應娶她的。”已到門口成諾衝成小姐擺擺手,示意其離開,然後推開門走上閣樓。
“娘子,相公我回來了。”成諾人沒進來,聲音先飄了進來。
凊依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忙去開門,迎面一陣酒臭入鼻,她也不惱反而笑的更歡:“姑爺,怎麼纔上來啊,咱姑娘都自顧自的玩起來了。”
成諾定睛一看可不,那新娘子拜完堂又換回她那黑乎乎的衣服,正倚着窗口自顧自的吹簫,難怪到了樓下就隱約聽見簫聲和着風鈴聲,成諾擺擺手示意凊依下去。
“姑爺,不需要凊依伺候了?!”
“凊依啊~你要知道這洞房花燭夜兩個人才好玩,三個人就不好玩啦~”這凊依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成諾給趕出來,並且把門也給關上。凊依只好下了樓,無奈的擡頭,可憐巴巴的看了眼窗邊的藥叉,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我說娘子”成諾坐在椅子上託着腮幫,指着藥叉那一身墨黑抹紗:“你是不是該把這身的黑衣給換啦。”
藥叉停了下來,深深地看着他,最後學着他坐在窗沿託着腮幫,指了指成諾身上,然後指了指屏風後面:“我說三少,你是不是該把這身充滿酒臭的衣服給換了。”原來她知道他會被灌得渾身酒氣,這浴盆是特地幫他準備的?!
成諾盯着她足有十秒鐘,最後嘴角微微上揚,緩緩走入屏風後,接着是人入澡盆的聲音。忽然聽屏風後的成諾驚呼一聲:“水有毒!”嘩啦啦滴落地上濺起的水聲之後,是詭異的安靜。藥叉單手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墨黑的夜景,眼中霧氣重重,迷離妖嬈,而對屋裡的事情充耳不聞,似乎早就料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簫從手中滑落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她站了起來往屏風後走了過去,入目的是地上脫下的衣物,以及躺在澡盆裡的成諾,神態看似熟睡。
藥叉取下面紗走到澡盆邊,把面紗纏在手上,然後伸入浴盆中,從撒滿花瓣還留有熱度的水中取出一小團烏黑的東西。‘麻涎’便是這烏黑的東西,浸泡於熱水中能散發出沉香木的香味兒,其浸泡之水擦到身上哪個部位便會麻痹失去知覺,如果人全身浸泡在這水中,馬上便會昏迷。如果超過兩個時辰便會呼吸麻痹然後死亡。
所以現在藥叉必須把成諾碩大的身軀從這澡盆裡拖出來,她只是想迷昏他,還不想當寡婦。她有些費力支起成諾的上身,卻突然別過臉去,白色的肌膚暈開緋色,縱然臉上青黑的胎記也遮不住此時的媚態。她伸手去拿搭在屏風上的白袍,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搭在自己手腕上,她心裡一驚暗叫‘不好!’想抽手卻爲時已晚,被一股力量一拖跌入澡盆裡,頓時水花四濺。水濺入眼睛,頓時覺得眼前水霧模糊,還猛喝了幾口水,嗆得不停咳嗽。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臉上感覺到溫熱的手掌抹開眼上的水跡,入眼的果然是那個本該昏睡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