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擔毒素?”駱千墨沒想到竟然還可以這樣,按照柏圖所說毒素已經擴散到了烏俞的全身,常規的放血解毒根本無用,可是又該如何才能分擔毒素呢。
駱千墨思索着下意識伸展着手掌,突然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愣在了那裡。
他記得之前與白蜥強盜團團長鱗蜥對戰時自己的暗魔力確實吞噬過毒液,若是對烏俞施展這股吞噬力的話會不會可以吸走部分毒素呢?
這個想法讓他不禁興奮,烏桑現在跟烏俞相依爲命,若是烏俞也離她而去不知道烏桑的世界裡是否還會有顏色,雖然他沒有把握但試一試總歸比看着烏俞生命力逐漸凋零要強得多。
他打定主意開口道,“我有一個想法,但我不能保證成功,若是老闆你同意我倒是願意嘗試一下。”
“叫我柏圖就好,若是你真的有辦法大可以放手去做,哪怕你沒有成功我也代表我師兄和小桑感謝你。”柏圖說着讓出位置,示意駱千墨出手。
看着渾身打顫意識模糊說着喃語的烏俞,駱千墨將幾塊木元素晶石放在了他身邊,晶石上攜帶的生命氣息可以暫時緩解烏俞的痛苦。
衝柏圖和熊嵐點點頭,駱千墨深吸一口氣,將烏俞的衣服解下露出了皮包骨頭的胸膛,暗流沙從心口而出盤繞着聚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對着烏俞的心口部位緩緩探去。
在他手掌接觸的一瞬間,烏俞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暗流沙律動纏繞將烏俞整個身體都包裹了進去,在駱千墨的控制下只留出了兩個鼻孔供烏俞呼吸。
他其實是思慮再三才認爲自己這種方法適用於烏俞的,暗魔力對其他元素是具有吞噬力的,而烏俞本身並不具備魔力,所以暗魔力所吸取的大概率是分佈在其全身的毒素。
果然,暗流沙真的有在吞噬着什麼,但他放在烏俞心口的手掌手臂也愈發冰冷,哪怕是冰魔力的寒氣入體也比不上現在寒冷區域覆蓋的速度。
冰冷麪積已經覆蓋到了全身,駱千墨本還想堅持但心口暗魔力的源頭卻涌出一股排斥感,他身體一顫暗流沙的吞噬戛然而止,無論他在怎麼嘗試都再沒有吞噬力。
看來這是警告啊,駱千墨苦笑,他不清楚爲什麼這次的毒素沒有吞噬而是轉而到了自己的體內,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他嘴脣打顫臉色發紫,那種極度的冰冷感讓他體會到了烏俞的痛苦,趕緊從儲物戒中取出棉衣裹挾在了身上。
“你沒事吧?”熊嵐也沒想到一直背對他們的駱千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趕緊關切地詢問道。
駱千墨拜拜手示意自己沒事,“柏老闆,你趕緊看看有沒有效果,若是沒有效果那我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柏圖點頭來到烏俞身前仔細產看着。
“怎麼會這樣!?你......你竟然真的將一部分毒承接在了自己身上?”熊嵐觸碰着駱千墨的手背,感受着那份冰冷不禁變色。
“沒辦法,這樣才能嘗試保住這孩子一命啊,而且我只是有些冷而已,以我的體魄適應一下就好了。”駱千墨讓熊嵐放心,自己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烈酒如喝白水般灌了下去,烈酒下肚身體纔有了些許暖意。
“不可思議啊,真的是不可思議啊,小俞身上的毒一下子減少了大半,他自己的生命系統又被重新調動了起來,若是不出意外真的有可能靠自身解毒啊。”
柏圖震驚還在反覆檢查確認着。
駱千墨聞言欣慰一笑,至少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現在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看烏俞自身的意志力了。
駱千墨在熊嵐的攙扶下回到了地面之上,不多時柏圖也跟了上來。
“你可有什麼異常,比如頭暈噁心什麼的?”柏圖也爲駱千墨把了脈進行了檢查,除了皮膚冰冷外石龍子之毒的症狀在駱千墨身上並沒有表現。
“沒有啊,就是感覺渾身冰冷”,駱千墨酌着烈酒依靠此來保持着一絲溫暖,對此也是如實回答,除了冷之外他卻是沒有其他不適。
“怪了啊,難不成你對這些毒素有免疫性?”柏圖也看出駱千墨不是爲了讓他寬心才故意這麼說,一時間也不確定爲什麼會如此。
倒是駱千墨自己有了些許猜測,也許暗魔力真的將毒素吞噬了,而現在自己的身體冰冷倒像是冰元素入體的結果,暗魔力現在只能吞噬微量元素造成這種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柏老闆,我有一事想要向你徵求意見。”駱千墨深思熟慮了好久,覺得現在是時候跟柏圖提及了。
“徵求意見,向我?”柏圖不明白駱千墨有什麼事情還有向他徵求意見。
駱千墨道,“是關於烏桑,我想將她帶到東神州,那裡會比這裡更適合她......”
柏圖聞言眉頭緊蹙,猶豫了一會兒道,“你要把烏桑帶到東神州,可是小俞......”
駱千墨微微一笑明白柏圖的擔憂,“當然,我也會將烏俞一塊帶到東神州,想來讓烏桑離開她的弟弟她也不會答應。”
柏圖點頭,看樣子是在糾結。
看着柏圖還是不放心他繼續道,“您大可放心,我會給他們安排住處,而且絕對不會虧待烏桑。您也清楚烏桑在藥理藥性上天賦異稟,將來若是她還獨自研究恐怕進展緩慢,我的造神科技將會給她提供更好的環境,她也會交到與她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
柏圖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不用說了,這些我懂,我相信你能說到做到,但烏桑已經成年何去何從還要由她自己選擇,當然我會幫你勸她的,若是她真的能接受你的邀請前往東神州我也算完成了師兄對我的囑託。”
駱千墨點頭興奮不已,現在他的造神科技只有宋致和陽修兩個懂機械的天才,若是能成功說服烏桑加入那在生命這方面也不再是空白,他規劃的藍圖也又被補上了一塊。
“我還以爲你之前逗我玩呢,沒想到真的有造神科技啊。”熊嵐詫異。
“現在知道不是騙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啊,待遇可是很豐厚哦。”駱千墨說話間吐着寒氣,原本如刀般剌嗓子的烈酒喝起來竟然格外的潤喉。
熊嵐搖頭又點頭,“等交流會結束再說吧,若是你誠心邀請我的話我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之前還不誠心嗎?”駱千墨有些哭笑不得。
熊嵐傲嬌地搖搖頭,“之前不算,等交流會完成後你得再邀請我一次,而且必須讓我看到你的誠心。”
駱千墨呵呵一笑,女人心海底針。
熊嵐見他這個態度叉着腰一副不滿意的樣子,“你呵呵什麼,等你看到了我這次的驚天地泣鬼神的作品以後你就算三顧茅廬我都不一定能答應,所以最好從現在開始對我態度好一點。”
駱千墨還是呵呵一笑。
“你別後悔就行。”熊嵐傲嬌地嘟起了嘴。
駱千墨笑道,“你想太多了,到時候我貨比三家你還真不一定能入我法眼。”
“你......好,咱們走着瞧,讓你看看什麼叫絕代風華,我的作品一出絕對震撼全場,到時候想要拉攏我的人一定不在少數,就怕你連跟我說話都得排隊。”熊嵐是誰啊,在口舌之爭上就沒有敗過。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駱千墨說話間又幹了瓶烈酒,烈酒帶來的暖意只能維持片刻,他裹在棉衣裡瑟瑟發抖着,想來短時間內這股砭骨的寒意是消除不了了。
跟柏圖道了別兩人回到了客棧,這裡已經不用他們插手,烏俞能不能渡過這個難關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若是能挺得過今晚他的性命便可無憂。
第二天天還未亮駱千墨的房門便被人敲響了,駱千墨還以爲是熊嵐有事,裹着棉衣拿着熱爐開門,但沒想到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柏圖和烏桑,昨天柏圖詢問了兩人的住處,找來也不奇怪。
烏桑雖然依舊蓬頭垢面但沒有之前那麼憔悴了,眼神中也有了光澤,眼是心裡的窗戶,看來烏桑心情大好,那就說明烏俞應該已經挺過去了。
門關,烏桑噗通給駱千墨跪下了,說是感謝他對烏俞的救命之恩,看樣子柏圖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訴了她。
這讓駱千墨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將烏桑扶起,對於像他這種現實世界來的玩家在認知中這種跪拜簡直就是最大的禮儀了。
“我願意跟恩公前往東神州,但是也請恩公履行自己的諾言。”烏桑目光灼灼。
“我會的,到了東神州我將給你一個更大的施展你才能的平臺......這是五百白玉幣,算是在東神州的安家費,你們這裡水資源匱乏所以用水十分昂貴但我昨天發現烏俞身上十分乾淨想來你哪怕是委屈了自己也不願意委屈弟弟,姐姐做到你這個份上反正我是沒見過的,用這些錢買些衣服好好梳洗打扮一下吧。”
駱千墨將錢袋子遞給烏桑,烏桑接過時手輕微顫抖,眼中已經霧氣氤氳。
對於她來說這是深埋心底的倔強,今天被駱千墨看穿哪怕外表再堅強表現得再成熟她的實際年齡也不過二十歲出頭,委屈感如決堤的洪水涌出,努力抿着嘴脣咬着牙齒不讓淚水涌出,想說話但已然聲音哽咽,只能對着駱千墨深深鞠了一躬表達感謝。
“對了,我給你留下一個地址和一封書信,若是我半個月內還未來接你們,你們就拿着這封信到東神州這個地址,將書信交給一個叫宋致的人,他自會將你們安排妥當。”駱千墨說着便拿出紙張和羽毛筆開始書寫。
不多時一份百字的書信便完成被他裝進了信封中遞給了烏桑,同時從口袋中拿出一枚空的儲物戒遞給了烏桑。
“這是儲物戒,用法是......這段時間你將需要帶走的東西都整理好裝進這裡面......”駱千墨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這些他昨晚便已然想好。
“對了,恩公,這是我調配的一些藥劑,上面貼着使用方法,不知道你用不用的到,但還請收下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烏桑說着將錢袋子放進了儲物戒,從柏圖手中拿過一個木匣子,裡面存着十幾個琉璃瓶子,瓶身上寫着用處言簡意賅。
駱千墨大致看了一下便也沒有客氣收入了儲物戒雖然琉璃瓶內大都是些清熱解毒的藥劑,但他清楚烏桑的性格,若是不收下她心裡必然是會過意不去的。
曜日東昇,駱千墨和熊嵐準時到了駱駝休息處,休息充足吃飽喝足的駱駝果然跟昨天樣子不同,雙峰挺立姿態雄雄,踏着蹄子等待遠行。
不多時綠洲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又進入了一望無際的茫茫荒漠之中,熱氣蒸騰,空氣燎燎。
“唉,你怎麼看着不熱啊?”熊嵐看着駱千墨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納悶不已。
“舒服啊,之前怎麼沒覺得這麼舒服呢,你看金色沙漠是那麼的壯觀......”駱千墨得意一笑當即乘興朗誦了起來,體內的寒氣已經被他的魔力化解了一部分,在這般炎熱中他就好像自帶小冰庫般,冷熱相抵他竟有種春風拂面的舒適感。
熊嵐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搭理他。
長河落日,大漠孤舟,三天時間兩人算是徹底理解了這兩句話的意思,終於在第四天清晨到了石城。
“呼,可算是到了!”熊嵐從駱駝背上一躍而下活動着四肢,關節咔咔作響。
駱千墨伸了個懶腰,寒毒已經基本上被身體化解,殘留的部分也最多兩天便能徹底消除,“走吧,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讓我見識一下你吹了這麼久的大作,我倒要看看你哪兒來的自信。”
“那一會兒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熊嵐說着蹦跳着走進石城。
石城城牆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一米多高的黃沙圍合着城牆,從黑巖磨損程度來看這座城牆已經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