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蝕骨情深151
張嵐才得以解脫。
將她改姓張,帶着她背井離鄉,再也沒有回去過。
因爲從小缺少父愛,所以當比她年長,又對她關懷備至的上司跟她告白,她才放下一切顧慮,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償。
雖然到最後還是落得被騙的下場攖。
而張栩如今只要看到類似父親的人出現,便剋制不住的內心的恨和厭憎。
從唐峪聞短短的幾句話中。
張栩便能想象這些年,他對周雪冉的忽視和欺凌。
一個女人,得被逼到什麼份兒上,纔會以死尋求解脫?!
“伊歌,伊歌,我現在也後悔了,我後悔了。”唐峪聞哀痛的看着伊歌,“只要你媽能救回來,我以後一定對你媽好,我保證。”
“啊……”
唐伊歌用力推開唐峪聞,捂着臉蹲在地上痛哭。
“伊姐。”
張栩上前,蹲在唐伊歌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
唐伊歌靠到張栩身上,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張栩抱緊伊歌,紅着眼低聲安撫,“伊姐,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唐伊歌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此時的悲痛和自責。
過去的幾年,她從未主動關心問候過周雪冉。
她明明知道她性格柔弱,耳根子軟,她會被唐阮挑撥,相信唐阮,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在心裡怨她,始終不肯好好跟她說句話。
她也知道唐峪聞對她不好,可她裝聾作啞,從不過問。
她想。
這些年,唐阮一定給予過周雪冉許多關懷和安慰。
所以周雪冉偏向唐阮有什麼不對呢?
唐伊歌緊閉起雙眼,用力咬着自己手背。
可儘管如此,仍有抑制不住的慟哭從她嘴裡溢出。
她現在只要周雪冉好好兒的,只要她好好兒,她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
手術進行了快五個小時,近下午一點。
急救室的房門才忽地從裡打開。
唐伊歌第一時間迎上去,雙眼紅腫殷切的看着醫生,她想開口問周雪冉的情況,可是她只是盯着醫生,不敢問。
主治醫生在心裡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唐伊歌身形狠狠一晃。
“令堂的命是暫時保住了。只是令堂傷勢嚴重,五臟六腑因車禍皆有出血的情況,且頭部的傷最爲嚴重,所以未來的幾天十分重要。而且,若是令堂堅持過來,即便之後醒來,她的左眼,將會失明。身體也會或多或少留下後遺症。”醫生又道。
“……”唐伊歌因爲他之前的那句話,窒息的心臟,驟然活了過來。
唐伊歌喘息,伸手抓住醫生的手臂,“您,您是說,我媽媽救回來了對麼?”
醫生抿脣,“目前就救過來了。”
“感謝老天,太好了,太好了。謝謝醫生,謝謝。”唐伊歌想笑,可雙脣一簽,卻還是哭了起來。
醫生十分理解唐伊歌的心情,伸手拍了拍唐伊歌,離開了。
隨後,護士推着昏迷的周雪冉從急救室出來。
唐伊歌走過去,握住周雪冉一隻手,嗓音喑啞哽塞,“媽,您要堅強,要好起來,您還沒見過您的外孫呢,您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等您醒來,我就帶您去見小睿。好不好?”
之後。
周雪冉便被帶進了重症監護室。
雖然醫生說得很明確,周雪冉尚未度過危險期。
可總算給了唐伊歌一線希望。
站在重症監護室外。
唐伊歌從窗口看着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周雪冉,心臟的位置,一陣陣的刺痛。
張栩看着唐伊歌僵硬的站在窗口前,在心裡幽嘆了聲。
而這時。
她包裡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張栩從包裡拿出手機,見是工作室打來的。
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沒給工作室打電話請假。
張栩忙接起手機,邊朝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走。
“小張,你今天怎麼回事?爲什麼沒來上班?”
她的頂頭上司語氣嚴厲道。
“對不起啊總監,我早上臨時有事……”
“我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立刻給我趕到工作室。小張,現在工作室正是忙的時候,你負責設計的服裝明天之前就得趕出來交差。你應該分得清孰輕孰重。”
“您說的是。我這邊差不多已經結束了,我現在立刻趕回工作室。”張栩道。
“行吧。”
對方這才掛斷電話。
張栩從耳邊拿下手機,糾結的回頭看重症監護室的方向。
捏了捏手上的手機,張栩輕提氣,拿起手機,撥出了容司南的號碼。
……
唐峪聞坐在監護室外的椅子上,雙眼浮腫看着依舊站在窗前的伊歌,微微猶豫後,起身,走到伊歌身邊。
朝監護室裡的周雪冉看了看,唐峪聞望向伊歌,“伊歌,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警察局帶你妹妹出來?”
唐伊歌緩慢的轉頭,盯向唐峪聞的雙眸殷紅,冷銳,“我幾時說過要去警察局帶唐阮出來?唐阮她既已進警察局,在沒有受到懲罰之前,她休想再出來!”
“伊歌!”
唐峪聞煩悶無奈,“你怎麼就這麼固執?你媽媽現下都這個情況了,能不能渡過危險期還未可知……”
“她一定會挺過去的。”沒等唐峪聞說完,唐伊歌咬牙瞪着唐峪聞道。
“……”
唐峪聞提氣,“可是你媽媽如今本就心灰意冷,自己的小女兒被大女兒親自報警送進了警察局,面對這樣的現實,你叫你媽媽情何以堪。要她拿什麼堅持下去?”
“我媽之所以心灰意冷選擇輕生,只是因爲唐阮被抓進警察局麼?爸,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說,就沒有你的一點責任麼?”
唐伊歌看着唐峪聞的雙眼冷到極致。
唐伊歌的眼神,太過澄淨,又太過冷。
唐峪聞幾乎不敢與唐伊歌對視。
但心裡卻是動了些怒意的。
她唐伊歌身爲女兒,竟然如此苛難他這個父親,一點情面都不留。
在她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父親?!
“爸,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是絕不可能放過唐阮,因爲這是她罪有應得!”唐伊歌聲音堅定,決絕!
“什麼罪有應得?!我看你就是想逼死我們一家人!先是唐阮,現在你媽,再然後就是我!唐伊歌,是不是隻有我現在立刻撞死在你面前,你就痛快了,解氣了!”唐峪聞終究沒壓住暴烈的脾氣,面紅耳赤的衝伊歌低吼。
聽着他將一條一條罪責如數扣在她頭上。
唐伊歌只覺得可笑。
心卻是麻木的!
“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唐伊歌雙眸晶亮,盯着唐峪聞憤摡的臉,冷冷道。
“你……”
唐峪聞驀地擡手,就要朝唐伊歌揮去。
唐伊歌眯緊眼,牙齦在一瞬間咬緊。
可最終唐峪聞的手都沒能落下來。
“啊……”
小臂傳來的鑽骨般的疼痛蔓延到神經末梢。
唐峪聞禁不住低聲嘶吼,惶然偏頭朝後看。
當看到站在他身後,用手鉗住他小臂,面色陰森的容司南時,唐峪聞瞳孔顫抖的縮緊,齒縫間直嘶着氣。
唐伊歌看到突然出現的容司南,怔住了。
容司南雙眸冷鶩,盯着唐伊歌,“不知道躲?!”
唐伊歌,“……”她是要躲啊,只不過還沒得及躲,他就制止了唐峪聞。
“疼,疼。”
容司南也不知道鉗的哪兒,唐峪聞疼到幾乎以爲自己的小臂會被容司南生生捏斷。
聽到唐峪聞的話。
唐伊歌看過去。
就見唐峪聞痛到臉色煞白,額頭直冒冷汗。
---題外話---三千,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