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雨夜,某個禁慾數載的男人終於爆發,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自己精疲力竭,男人才駕起女人的雙腿,加快衝刺,將男性.精華悉數噴灑在她的身體裡,最後倒頭昏沉沉地睡着了,也就是那個夜晚,一顆頑強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王妙曼被折騰得宛如抽筋拔骨一般,在數度幾乎致命的快感之後,才推開壓住自己的沉重身體。連衣裙被撕得四分五裂,根本沒法見人,她只得套上男人的外衣,亦步亦趨地悄然離去。
男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車內的狼藉嚇了一跳,倘若不是車廂角落裡拾到的那枚髮夾以及一車腥黏的氣息,他都不記得自己昨天有多放縱,現在想想有些後怕,他怎麼能強佔一個女人的身子呢?爲了這事,他悔恨了多少年,每每自責之時,就會睹物思人,對着紅色髮夾懺悔一番。
皇朝別墅,夜裡很晚王妙曼纔回到家。由於家裡人都睡下了,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王妙曼洗去一身歡.愛後的痕跡,將那件外衣掛在自己衣櫃的最裡面。
王妙曼是考慮如果報警的話,或許需要物證才保留了聶維綸的外衣。可是思考再三,也沒下了決心。她的丈夫是冰城商圈內的名人,妻子被奸.污的事情一旦傳開,男人顏面何存?想到這些,她只有忍氣吞聲了。
可是,更諷刺的事在一個月後來臨,她懷孕了,雖然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那段時間,她與謝文暉新婚燕爾難免歡.好無度,可她與那個男人僅僅發生過一次關係,故而她給自己打氣,十個月後生下了一個健康黑碩的男嬰。
從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王妙曼放鬆的心再一次崩成一線。她的兒子從外貌到體態都和那個男人那麼相像,爲此,她每日殫精竭慮,根本睡不着覺。她拿了謝文暉的毛髮,並帶着兒子到醫院偷偷做了親子鑑定,結果自己可怕的猜想被印證了,謝嘉篪並非謝家血脈。
起初,王妙曼擔驚受怕,怕丈夫懷疑,怕家人知道。後來,她發現因爲謝老爺子的偏愛,謝文暉雖然對自己很冷淡,但對孩子大體上還是過得去的。於是,她懷着複雜的心理在這個家小心翼翼的生存。即便以後她的丈夫半公開地追求餘顏,她也忍氣吞聲,沒有一句怨言。
那年,謝嘉篪已經五歲了,有次他偷跑到海濱別墅去玩,竟然在那裡親眼目睹所謂養病的父親與另一個女人在鋼琴上翻滾的鏡頭,從此生了病,十分想見父親。可是,謝文暉卻依舊與餘顏風言風語。爲此,王妙曼第一次被惹怒了,她私下裡找到餘顏,兩個同樣執着於一個男人的女人徹底攤牌。
也就是那次,王妙曼無意間瞭解到餘顏的丈夫就是聶維綸,她將許多事情聯繫在一次,之後完全崩潰了。
謝天國際,總裁辦。
王妙曼站在辦公室門前的時候,謝文暉正在深情地打着電話,“小顏,回到我身邊吧!”
“謝文暉,我都已經說過多少遍,不要再聯絡了,任何人都回不到過去。再這樣牽扯不清,對你對我都不好。”餘顏在電話中的態度很冷淡,“維綸對我很好,我們的婚姻很幸福。”
“幸福?你不知道他揹着你都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謝文暉陰笑,“姓聶的勾引人妻,還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們都感情失意,我們纔是一對兒可憐人!”
“不可能,我從來不相信捕風捉影的話。”餘顏的回答很堅決,“再說,即便我們的婚姻亮起紅燈,與你有什麼關係。我昨天見過你的妻子,她是個不錯的女人。”
“什麼?莫非王妙曼找過你?”謝文暉暴怒。
“不錯,我們聊了很久,惺惺相惜,說了許多知心話。”
謝文暉幾乎將牙根咬碎,“她也是個不乾不淨的,或許你還不知道,跟聶維綸偷.情的女人就是……”
話說到一半,有人奪門而入。
謝文暉見到王妙曼後,迅速掛了電話,目光陰鷙地看着她,“有事?”
“我以爲你忙於公事,沒想到你是在同餘顏通電話嗎?你知道不知道嘉篪生病了,他多想見你一面。”
“居然還有臉拿孩子說事?”
王妙曼支支吾吾,有些話無法說出口,“什麼意思?”
“謝嘉篪是姓謝的事嗎?”謝文暉惡狠狠地盯着她。
“你,你早就知道?”王妙曼驚得後退一步。
“我的腎出了點毛病,患上了弱.精症,很難讓女人懷孕的。”
“那,那你爲什麼不挑明?”
“挑明之後對我有什麼好處?”謝文暉悠閒地走到女人對面,“老爺子若是知道了,非逼着我再要小孩不可,可目前我的身體根本不適宜生育。倘若老爺子爲了子嗣問題,自己親自出馬,和外面的野.女人給我生出個弟弟妹妹來,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人分家產?”
“原來,你一直拿嘉篪當擋箭牌,對我們母子從沒真心過!”
“說這話之前先捫心自問,你對我又有幾分真心?你以爲和高博的事能瞞天過海吧!到我身邊不就是爲了榮華富貴嗎?”
“沒想到你早就知道。”王妙曼臉色慘白,“我承認自己最初接近你的時候動機不純,可是天長日久,你都沒感受到我的真情嗎?”
“真情?好聽,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謝文暉目露猙獰,“倘若不是你的虛情假意,我和餘顏能是現在這種狀態嗎?”
“我沒強迫你娶我。”王妙曼傷心欲絕,“那咱們離婚,我帶着嘉篪離開謝家就是。”
“帶走嘉篪,想得美。”此刻的謝文暉,宛若伏地魔一般狠戾,“孩子休想離開,離婚也不可能,我很早就給你想好了後步。”他說着,踱着方步走回大班前,拿起一根細細鉛筆。
“你又想怎樣?”王妙曼毛骨悚然。
“除非你到餘顏面前把自己和聶維綸的醜事翻出來,幫我挽救她的心,否則,想離開謝家一步,難比登天。”
“醜事?如果不是你讓我給他送文件……”王妙曼喊到此處,突然明白過來,“那件事是不是你搗的鬼?”她將所有因果連在一起,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呵呵,我也沒想到費洛蒙的效果那麼強,聶維綸聞過香味之後把你摧殘了一夜。”
“你怎麼知道的?”
“聶維綸玩車.震的那晚,我的車就在不遠處停止,你們一定是太興奮了,根本沒注意到我。”謝文暉的笑容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
“謝文暉,你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王妙曼瞪着兩隻血紅的眼睛,“設計讓人玷.污自己的髮妻,不覺得丟人嗎?”
她發瘋般衝了過去,他及時躲避,辦公桌上的茶具和用品散落一地。
“沒辦法,只有這樣,餘顏才能同情我,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才能最終走到一處。一報還一報,你弄丟了我的心上人,把她替我找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的。”謝文暉冷幽幽地說着。
“你這個瘋子!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我要告訴餘顏真相。”
“真相就是謝嘉篪是個野.種,你不怕他擡不起頭來就儘管說好了。”謝文暉握住鉛筆的手又用力幾分,“還有,我不是瘋子,從今天開始,真正的瘋子是你。”語落,猛力將尖尖地鉛筆插.入自己的大腿。
一聲哀嚎陡然響起,“救命,快來人吶!”
保安和秘書聽得喊聲,跑進屋時,謝文暉疼得臉頰流汗,滿面痛苦。而王妙曼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傻呆呆地捂住嘴尖叫出聲。
“總裁,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腿受傷了,可能傷到了動脈,必須馬上送醫院。”
“是,”秘書一面打電話叫救護車,一面問道,“腿是怎麼弄得?”
謝文暉擡眼看了王妙曼一眼,嘆了口氣,又轉過頭,“哎,別問了!”
“不會是謝夫人吧!”一個安保人員急於推卸責任,倘若查出別的原因,自己的職位也不好乾了,“辦公室只有兩個人,剛纔總裁夫人進門前又氣勢洶洶的。”
“不,不是我,”王妙曼匆忙擺手,“是他,是他自己扎傷的。”
“妙曼,你怎麼能說如此荒誕的話?既然這樣我也毋須客套了。”謝文暉看似痛心,擡起顫抖的手指點她,“就是她插傷我的,她有危險性,把她抓起來,她精神有問題。”
“謝文暉,你神經錯亂了嗎?說話要講良心。”王妙曼往門外跑,卻被人攔下,她掙扎無效,心急逃脫便又踢又咬,更驗證了自己是瘋子推測。
那天之後,她被丈夫強行送到西山養老院治療,開始了長達二十幾年的軟禁生涯。王妙曼每天都要接受治療和檢查,原本如花似玉的容顏在激素類藥力的迫害下,變成眼前這種胖頭腫臉,溝壑縱橫的老臉。她無數次試圖逃跑,但最後全沒成功,自己還是被抓了回來。謝文暉若是聽聞此事,迎接她的便又是一頓毒打。漸漸地,她已然習慣了這種單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