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放心,不管餘安安怎樣迫害,我都會永遠疼愛你!”凝着懷裡痛不欲生的女孩,男人看似滿眼心疼,可目光一轉,注視牀上虛弱的身影時卻黑瞳狠戾,“是你自願跳進火坑裡的,千萬別後悔。咱們就彼此折磨,蹉跎一輩子吧!”
隨後,扶着悲痛得不成人樣的女子,絕然離去。
他們走後,安安無助的扶額,包着白色紗布的手指插.入秀髮,腦袋渾噩一片。都說衝動是魔鬼,這樣魯莽的行爲到底對不對?想到母親從小循循善誘的教導就後悔不迭,她承認自己善良的外殼內住着一個魔鬼,一旦被激怒便破殼而出,爲達目的不計後果。
七天後,安安病癒出院,隔天將是她和謝嘉篪去民政局註冊的日子。
那一日,天氣陰沉沉的,宛如此刻的心情,她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何去何從。
下午一點半,奔馳車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陌憂心忡忡,“安安,你真的考慮清楚?”
懵懂地點頭,即是告訴別人,又像是告誡自己,“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即能幫助餘氏度過難關,又能不讓那對兒賤人得逞。”她不知道自己那天爲何答應婚事,究竟是被逼反抗,還是爲了那莫名其妙的好感。
李陌嘆了口氣,擡眼時注意到馬路對面光可鑑人的布加迪威龍,車門打開,一個優雅的男子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不能否認,這是一個極端優質的物種,身材頎長,黃金比例,蜜色的肌膚,黑色的短髮,立體的五官,他的確是上天的寵兒。
“是他嗎?”注視佇立在奔馳車前三米,不再向前的身影,李陌猜出十之八九,“謝嘉篪?怎麼有點眼熟?”
安安挑起眼皮,望着眼前天神一樣尊貴的男人,一種熟稔感佔據大腦,忘了移動眼球。她總覺得眼前人曾經出現過她的生命裡,尤其是那段丟失的記憶中,“陌陌,你信嗎?這個男人我以前一定認識……”就在那段記不清的歲月裡。
“哎,安安,既然決定認命,就要往好的地方想,你對他多溫柔一些,解開誤會,慢慢培養感情。”李陌打斷她,寬慰道,“像他這種從外形到舉止都優雅到幾乎完美的丈夫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你這麼善良美麗的女孩遲早會打動他的心,我敢打包票謝嘉篪一定會愛上你的,你們一定會像童話故事一樣幸福美滿。”
聽了好友的鼓勵,安安醍醐灌頂,如果以後的許多年他們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難道真的要像仇人見面一般,瞪着血紅的眼瞳,帶着恨意同牀共枕?下定決心主動走下車,沒走兩步就像鋼釘穿腳,再也邁不動步了。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對面副駕駛座上的人,聶安娜今天穿着一襲古琦緊身裙,神色懨懨,精神渙散。
見到安安後,她眼含淚珠,下車幾步小跑,依偎在謝嘉篪身測,側過臉,親了親他的臉頰,謝嘉篪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天太冷,你病又沒完全好,快回車裡別凍壞了,乖乖聽話!”他柔聲的安慰,耐心的話語就像利刃刺痛安安自以爲堅強的心臟。
“嗯,我聽話。”聶安娜破涕爲笑,“我知道嘉篪哥愛的人是我,有些人就是跳樑小醜!”
安安忽然很後悔那天莽撞的決定,登記當天他就挽着舊愛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以後的情路可想而知,難道她真是天生的賤.人,爲了似曾相識的一份情找自虐受?
“謝少,你確定想好了嗎?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合適,其實可以……”安安不是天生的惡人,只是不想他們太過得逞。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肅凜一笑,一把掠過她的手腕,連拉帶扯地走進民政廳正門,“別假惺惺了,這不是你一直謀劃的結果嗎?心願達成,反倒裝起好人,瞻前顧後,有這個必要嗎?”
安安一怔,也沒反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男人快捷的腳步。
在等待照相的排隊過程中,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安安不時偷瞄他的側臉,發現他沒有那日的薄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空洞。
“後面的同志可以進來了!”工作人員喊了一嗓子,“哎呦,你們二位真般配,我在這兒上班這麼些年,還從沒見過如此登對的夫妻。”
安安低頭臉頰紅霞朵朵,謝嘉篪卻挑起一抹嘲諷。
“兩位站得近一些,親密一些。新郎笑一笑,整理整理衣服,馬上拍照!三、二、一,茄子……”
“等等,”謝嘉篪不知何故,轉身打量安安,漸漸地俊臉靠近,旁邊人一陣咂舌低呼,她在起鬨聲裡紅着臉,想要退後一步,他卻拉住她的皓腕不鬆手,扣得更緊。
謝嘉篪忽然擡手,安安看着他伸過來的手,聞到他身上切維濃的香味,心跳得有些快。然而他的手指在她的眼皮上輕輕一碰,之後不着痕跡地放手。最後在她的眼角處摘下一根脫落的睫毛。
“好細心的老公!”
“做他妻子真幸福!”
旁邊有不少一同來的準新人,女人難免豔羨,男人倒是不滿的撇嘴。
十分鐘之後,兩人相繼從大廳正門走出,謝嘉篪目不斜視,大步向愛車走去,而安安卻站在原地不動,目送挺拔的身形消失在眼底。倏地,她低頭凝視結婚證上並肩而立的一雙男女,一個露出恬淡的笑容,另一個一副漠然的神態。
“安安,爲了慶祝你終於把自己嫁出去,今晚咱們不醉不歸!”李陌右腳踩上油門,奔馳風馳電掣,呼嘯而去。
二人一路高歌猛進,飛馳的快車在馬路上行駛,繁華的街景迅速後退。就在她們路過市中心的一條商業街時,冰城市聞名的凱德大廈卻被一羣人團團圍住,濃重的黑煙從一個個窗口中滋生,整個大樓淹沒在火舌中。
“快看!失火了!”
隨着李陌的指引,她將視線鎖定在人潮洶涌的入口,那裡人頭攢動,一個又一個的黑色身影從火災現場奔出。
安安的大腦轟的一聲,額際冷汗直流,頭像被炸開一般劇烈疼痛,許多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一幀幀在腦海中盤旋,卻是一段一段連不成線。
眼前彷彿有一個俊美少年,他將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背在身上,弓着腰躲避肆無忌憚的火苗,火光沖天中一邊奔跑一邊回頭安慰,熟悉的話語耳際盤旋,“別怕別怕,有我,一切有我。”
忽地他的臉逐漸清晰,她看見一雙淡然邪魅的冷眼,竟跟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啊!謝嘉篪?”安安抱頭尖叫,“是他,怎麼是他!”
“安安,你怎麼了?”一腳剎車,車內的兩個人都隨着慣性向前,安安的頭磕在儲物箱的蓋子上,腦子更是一片混亂。
她用發抖的手指撥打按鍵,一遍又一遍,就在打到第五遍的時候,終於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語音,“餘安安,什麼事?”
“謝嘉篪,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想問你。”
“這麼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謝嘉篪陰晴不定,“可是怎麼辦?剛好沒有空,過不去啊!”
“那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好了。”
“老婆,以後見面的時間長着呢!別那麼心急!”說完,他直接掐斷訊號。
“喂喂喂!謝嘉篪我有話問你。”安安還不死心,又一次次撥着手機,可任她怎樣撥打,對方就是不肯接聽,男人最後將Vertu丟在桌上索性起身出去。
尖銳的鈴聲不斷叫囂,擾亂了一室清淨。
魏爵湊到桌邊,認出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手賤賤地滑屏接聽。
“謝嘉篪,你到底在哪兒?我現在馬上要見你!”
“咳咳,你是嫂子吧!”魏爵嘿嘿笑了兩聲,適才耳尖聽見三哥稱呼她老婆,於是很狗腿地討好,“我是謝嘉篪的兄弟魏爵,往後叫我老四就行。”
安安先是怔了一下,“您好,我是餘安安。謝嘉篪在嗎?”
“他上衛生間了!”
“你能告訴我你們現在的具體位置嗎?我有急事找他。”
魏爵剛要開口,卻感到身邊冷颼颼的眼風,擡眼發現胡仕安白了他一眼,“那個……三哥在談正事,有女人不太方便。嫂子放心,他不會亂來的。”
“請你告訴我好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思緒混亂,好多東西就像電影畫面縈繞心間。
“嫂子,不是兄弟不仗義,實在是……”魏爵想繼續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索性將手機像燙手的山芋一般丟進胡仕安的手裡,直接跑開,“二哥,還是你說吧!”
胡仕安氣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把那個陷害他得罪人的小子砍成七八段,聽筒裡是女人乞求的聲音,他咬咬牙,“我是胡仕安,我們會照顧好你家男人的。”之後,狠心掛斷。
安安聽到話筒中熟悉又雜亂的樂曲以及DJ賣力的遊說,突然聯想到一個地方。接着,調轉車頭朝城市郊區駛去。
糖果酒吧,浮光魅影,燈紅酒綠,貴賓一號廳,三個優秀耀眼的男子圍坐一處,縱情豪飲。
“老三,聽說你今天發昏了?”對開的玻璃木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形匆匆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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