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被父親連推帶搡地趕出家門,身後是母親陰沉的臉色和妹妹咯咯的笑聲,說不出的窘迫。
李陌笑着打望自己的老公,這個男人她看了二十幾年也沒瞧夠,“開放,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平平年紀不大,怎麼對人家女孩子負責?”
“負責?開什麼國際玩笑?這些事都是你情我願,咱們又沒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沒做虧心事。”李開放的口氣滿滿不在意,“事後多給她一些錢就是了。”這是他年輕時處事的手段,先睡,然後再用錢擺平。
“對方是女孩,這樣很吃虧。”李陌是比較傳統的女人,一輩子從一而終,只有李開放一個男人。
“不怕,咱們是男孩,不怕吃虧。”
“那小雨呢?她總是女孩吧!將心比心,萬一將來也有這樣不負責的男朋友,你不怕她吃虧嗎?”李陌使出絕殺,女兒是丈夫的心尖。
聽了這話,李開放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他斂着眉,思考良久,繼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媽的!要是有人敢欺負我女兒,我一定親手騸了他!”
李小雨被父親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渾身一抖,瞪大眼睛看他。
可是,這一幕在李開放眼裡竟是心虛的表現,“李小雨,說實話,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沒,沒有!”
“沒有你怕什麼?莫非心裡有鬼?”
“老爹,不帶這麼冤枉人的!人家才上高中啊!”小雨委屈極了,明明在聊哥哥的事,怎麼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李開放面色稍微好轉,但似乎還是不信,“不行!以後要對你嚴加看管!從今天起,晚上七點之前必須回家,週六週日沒用我和你媽媽的陪伴不能出門!”
“什麼?老爹?會不會太苛刻了!”
“這還叫苛刻?老子沒把你綁在家裡算是不錯了。”李開放正了正臉色,“這個決定,即日起生效。”
“哼!都是被李近平這個傢伙給害的!”於是乎,李小雨將筷子丟在地上,氣鼓鼓地上樓去了。
兒子樂顛顛地出門,女兒氣咻咻地回房,偌大的餐桌只剩下這對老夫老妻。
“你說?平平去見誰了?”當母親的最關心的就是兒媳婦的問題。
“應該是那個姓黃的吧!”他口中的人自然是黃麗娜。
“我想也是,平平從不亂來的。”李陌有這個自信,她認爲兒子對感情專一的情結,源於自己,“不過,我怎麼聽說他們分手了呢?”
李陌那天接到黃麗娜打進李宅的電話,對方稱給平平的電話沒有接聽,間接表示兩人分開的事實。
“年輕人的事,誰能說的清楚呢?今天吵架,明天和好,這也是常有的事。”
“也對。”李陌表示同意,“可是,我一直以爲,平平喜歡的人是小魚兒,怎麼會和黃麗娜在一起呢?”
“哎呀,其實我也喜歡餘小魚。不要說人品好,長得乖巧,家事相稱,就說老三和安安和咱們的關係,這門親事也是不二之選。”李開放說到此處,難掩惋惜,“可是,有些事,猜不中啊!”
李陌也是苦嘆一聲,當初李近平宣稱和黃麗娜戀人關係的時候,自己也是不同意的,可是兒子口口聲聲說喜歡,身爲母親也覺得平平太小,沒有定性,就稀裡糊塗地同意了。後來聽說黃家也是生意人,也算門當戶對,兩個孩子感情穩定,那麼多年都沒分開過,就答應了婚事。現在想想,當時的決定會不會太武斷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太擔憂。”李開放最瞧不得老婆操勞,“我明天去老三家問問,小魚兒近況如何?”
“嗯,也好。”陌陌將頭靠在老公寬闊的肩膀上,“快點吃飯吧!都快涼了。”
李開放在老婆香頰上吻了一記,繼續說,“對了,陌陌,我新給你買了一件宋青花的花瓶,就放在你房間裡,用來盛花一定很好看。”
“青花瓷?我房間?沒看到啊?”
“不會吧!回頭你再好好找找,就在你的梳妝檯上了……”
海濱別墅,正門,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停在門口。
駕駛座上的男子,吸了兩根菸,凝着那面高高聳立的鐵門,眸子忽明忽暗。
他將菸蒂掐斷,拾起副駕駛座上一支包裝精美的盒子,走下了車。
幾聲門鈴響起,剛剛打算動筷的謝氏一家,手中慢下了節奏。
傭人萍姨開門去了,一桌子人面面相眈。王妙曼掃了一眼圓形的餐桌:兒子、孫女、媳婦、“孫子”,依次而坐,一個都不少。
“這個時間段誰能來?”謝嘉篪睇了安安一眼,後者搖頭示意不清楚。
狐疑間,萍姨響亮的聲音穿透進來,“老夫人,少爺,少奶奶,李家小少爺來了。”
其實,平平也是海濱別墅的常客。小時候,他會經常磨着媽媽帶自己來這裡玩,與其說是探望乾媽,還不如說是探聽小魚兒的消息。
一衆人轉過頭,就見一身筆挺西裝,英姿非凡的青年,優雅地邁動長腿,步入飯廳。
“三叔好,乾媽好。”
“平平來了,快坐!”安安十分開心,“你媽媽這兩天干嘛呢?”
“在家輔導小雨呢,她快高考了。”李近平微笑點頭,最後目光鎖定在一直低着頭,沒有擡眼的女人身上,心道:這個小丫頭,還在生氣呢!
餘小魚只顧自己吃飯,間或偷偷瞄上對方一眼:他怎麼來了?
平平接着衝到王妙曼的身前,彎腰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奶奶,好久不見,我都想死您老人家了。”
“平平乖,奶奶也想你了。”老太太被年輕人的熱情打動,“怎麼這個點來?吃飯了沒?”
“沒有。”
“那好,一起吧!萍嫂,加雙筷子。”
“謝謝,萍姨。”平平一貫自來熟,他眨動着妖孽的眼眸,環視一週,“我要坐在乾媽身邊,讓她給我夾菜吃。”
平平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因爲他查看了一下地形,安安和餘小魚位置最近,這樣,他就可以夾在乾媽和小魚兒中間了。
他剛剛落座,謝嘉篪磁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平平,你還不知道吧!小魚兒已經回來了。”
雖然對李家男子的某些品行印象不佳,但只要想起張千大師的話,他又不得不高瞧眼前的男孩:難道,他就是我未來的女婿?
平平對謝嘉篪一直心存懼意,說話也不敢怠慢,“三叔,我……”知道兩字還沒吐出,就生生遭人打斷。
“李少和小魚兒已經見過面了,就在今天。”趙鵬含着笑,哪壺不開提哪壺。
“真的嗎?哪裡?”安安不信。
“今天中午,一醫院。”趙鵬回道。
“鵬鵬,你會不會看錯了?”安安更納悶了。小魚兒回家的消息,她還沒向外透露呢!
“一定不會,當時李少的衣着很有個性,趙某人至今印象深刻呢!”
李近平瞬間黑了臉,連着喘氣都冒着火星,陰測測地盯着對方。
安安更是大惑不解,“平平,你生病了嗎?到醫院幹嘛?”
“沒有,我……”
話才說到一半兒,一直低眉順眼的女孩終於拔高了聲調,“他去看病了。”
“這孩子,你哪裡不舒服?”王妙曼關心晚輩。
“奶奶,您還是別問了,看泌尿科還能哪裡有問題?當然是生殖系統的毛病。”
這一下,全桌人都靜了下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凝着李近平。
“不要瞎說,”王妙曼佯裝厲色,“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這麼不文雅的話。”年紀大的老人無法理解孫女動不動就把“生殖系統”幾個字掛在嘴邊。
“奶奶,你也太封建了。”小魚兒很不服氣,這是她的工作,每天不知道要面對多少男性生理器官,她不但看過,甚至還摸過,更別提摸過幾次了。
“行了。”謝嘉篪一聽這話,疾言厲色,不論如何也無法平復心中的怒火,“餘小魚,明天不要去醫院工作了。”其實,這也是他讓趙鵬把小魚兒叫回家,吃晚飯的最終目的。
“我不。”餘小魚放下碗筷,反抗之氣勢與父親不相上下。
“小魚兒,聽話,你父親是爲了你好。”安安當然站在老公這邊,“趁着大家都在,還是把話挑明,我、你爸爸、你奶奶都對這份職業很不滿意。今天叫你回來,也是爲了……”
餘小魚拍案而起,“什麼想我了,原來叫我回來是這個原因。”她以爲奶奶想自己了,父女也拗不過了,因此接受了她的工作,誰知竟是他們三人要聯手對付自己。
“小魚兒,別亂說話。”趙鵬做起了和事老,“奶奶的確是思念你才差我接你回來的。”
“鵬鵬,別騙我了,你和他們也是一夥兒的!”小魚兒氣急,連趙鵬一起數落。
“我,沒有。”趙鵬猶如吃下一個雞蛋,噎的說不出話來。謝家人的目的,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少廢話!”謝嘉篪來了脾氣,“就直接說你同意不同意吧!”
父女兩人擺出對持的架勢! 晚妻二百三十 對持地址 html/93/936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