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果然說到做到,這一天也令人終生難忘。
上午十點,安安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出酒店大門,一眼就望見不遠處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幻影后座中,比肩而坐的一對男女。
今天,安安身着一件淺綠色的連衣長裙,因爲有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她只穿了白色的平跟鞋,頭髮柔順的垂在背後,整個人恬靜而柔美,她是那種無論穿什麼都美的絕色佳人。
這一點讓馬珍妮自愧不如,她是嬌小甜美的類型,即便踩着十公分的高蹺也只能與安安平分秋色。有時她也捫心自問,爲什麼謝總會冷落美貌的妻子而熱衷於自己這樣平凡的情人呢?現在,她不想思考太多,只想小鳥依人地依靠身邊的男子,即便見不到光,沒有名分。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安安上車後幾人對視,氣氛尷尬讓人無言。
謝嘉篪眉眼柔和,脣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邪笑,攬着身邊的女人,“珍妮,上次公出你不是說過很喜歡LouisVuitton的包包,我們現在就去買。”
馬珍妮匆忙搖頭,雙眼含着感動的淚水,梨花帶雨更顯得小臉楚楚可憐,“謝總還是先問問少夫人喜歡什麼吧!”
“我老婆是大家閨秀不喜歡那些庸俗的東西,今天我們多陪你逛逛。”轉而謝嘉篪又看向安安,噙着冷笑,更添邪魅與冷然,“老婆,你沒意見吧!”
“隨你大小便!”安安無所謂地回道。
駕駛位上的阿龍驚愕地轉頭,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堂堂大小姐竟能說出如此粗俗的話,看來餘家的千金不可小看。
謝嘉篪顯然沒想到她會口出不文明的語言,他一向自認斯文,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說話從不會爆粗口,屬於那種罵人不帶髒字型的,嘴角顫了顫,慢慢泛出笑意,計上心來。
阿奎萊亞廣場是威尼斯最大的奢侈品商場,來購物的顧客歷來是上流社會的精英楚翹,稍有錢的中層階級都不敢涉足。
安安以前從未在這種地方購物,就算是經過德國的名牌店,也多是望而卻步,走馬觀花地掃過櫥窗里昂貴的衣服一笑而過。因爲從小生在富貴之家,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也從來不向往奢華的物質。
廣場入口,來人大都穿着華麗,其中包括一箇中國的旅遊團,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馬珍妮完全當旁人不存在一般,笑盈盈地貼在男人一旁,謝嘉篪也毫不避諱,攔住了女人的柳腰,蜻蜓點水般一個親吻。
安安忽然覺得他們太過登對,男人高大威武,女人嬌小柔弱。冷眼看着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心口發悶,覺得自己真的是活該找虐。
謝嘉篪一手插.進兜袋,彎腰親暱地在馬珍妮耳邊低語,“平時工作忙常常忽略你,今天但凡有喜歡的就多買幾件。”
女人故作單純,假意忐忑狀偷偷打量安安,“少夫人,真的可以嗎?”
跟在阿龍身後的安安被某女假惺惺的善解人意搞得哭笑不得,“當然可以,馬秘書替我在牀上牀下把老公伺候得這麼周到,這點禮物還是應該送的。你一定好好挑一挑,別白費了總裁的一片心意。”
馬珍妮騰一下臉紅如蝦子,有些彆扭地垂下眼。
“真沒想到我老婆這麼大方!”謝嘉篪臉上掛着陰笑,雖然聽出安安鄙視的情緒,但不明原因當聽到那聲甜糯糯的“老公”時,心頭升起怪異的感覺。
於是,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馬珍妮也不再扭捏,恬不知恥地冒充正妻的位置,伴在男人身旁出雙入對。
“今年的公司年會,都沒有一條能穿得出去的裙子,我想要買McQueen的禮服裙,以後出席各種洽談會議也不會給你丟臉。”馬秘書拉起謝嘉篪的大手,眨着動人的眼睛,整個人煥發從沒有過的神采,“還有,你上次買的Bijan香水,人家早就用完了,你不是說最喜歡女人身上有這種氣息嗎?”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儼然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
謝嘉篪眉頭都不眨一下,摟緊了懷裡的女人,寵溺地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只要是你喜歡的,什麼都給你。”
馬珍妮眼尾挑起得色,心裡幾乎樂開了花。男人願意爲一個女人花錢,說明一個重要信息——他愛她,至少今天某位秘書是這樣認爲的。
男人對逛街似乎格外有興趣,拉着嬌俏的女人一層一層的逛,不嫌煩不怕累,甚至還爲她挑選衣服提意見,所到之處瘋狂掃貨。阿龍負責刷卡付錢,而安安只有一個任務:
“老婆,幫珍妮拿着包包吧!”
“老婆,勞駕拎着珍妮剛換下來的衣服。”
“老婆,珍妮膚質敏感,你替她用下這個試用裝,看看美白效果怎麼樣!”
“老婆……”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還能忍多長時間。
終於在轉到女鞋專櫃的時候,馬珍妮又想出新花招。
“謝總,我的腿好疼啊!”她搖着男人的手臂撒嬌,“腳都邁不動步了。”
幾個人低頭一看,怪不得某女累到不行,逛街穿細細高跟鞋的奇葩真心不多。馬珍妮爲了配合男人的高度,使自己能和安安平起平坐,自作聰明地選擇一雙細跟的女式皮鞋,半天下來腳板不痛都怪。
謝嘉篪打橫將她抱起,放在鞋店的長椅上,“晚上八點還有活動出席,累壞了可不行。”
他爲她挑了一雙Valentino的平底女鞋,“我記得你穿36碼,試試吧!”
“真的好漂亮啊!”馬珍妮接過試了一下,大小剛剛合適,她嬌媚而討好地說道,“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尺碼。”
“少夫人,麻煩你幫我提着這雙換下來的舊鞋。”她自然而然地隨着男人的口吻,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本來她多少有些忌諱,但在謝嘉篪肯定和讚許的眼神中,膽子越來越大。
一上午的時間,安安忍氣吞聲這麼久,雙肩都是大包小包,他們到底還要過分到什麼地步?她臉色瞬間冷到冰點,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來。就算不受待見也不能淪落到幫人提鞋的地步。
謝嘉篪玩味地瞧着這齣好戲,只要安安對她服軟,他可以爲她解圍。
可安安就是那麼挺立地站直身體,不動不搖,帶着絲絲落寞。
阿龍瞧出眼前的局勢,乾咳兩聲,“那個馬秘書,少夫人拿的東西實在太重了,還是我來吧!”他忽略馬珍妮不悅的目光,一把接過對方手裡的東西,小跑着結賬去了。
兩個女人相互對視着,眼中盈.溢敵視的仇光。
接着,四人林林總總地逛了幾家店鋪。就在他們又走了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後,一道女人尖細的叫聲突兀響起。
馬珍妮蹲在地上,捂着紅腫的腳跟,嬌顏難掩痛楚。
大家低頭一看,原來新買的皮鞋皮質過硬,女人細緻的皮膚被磨出幾個又大又亮的水泡。
她眼中有淚光浮動,“謝總,該怎麼辦?今晚還有……”可是當他瞧見安安的雙腳時,瞬間晴空萬里,“少夫人,你的鞋號多大?”
安安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隨口回了一句,“37號。”
馬珍妮用大眼求救一般地看着謝嘉篪,又瞥了一眼安安腳下的平底鞋,言下之意明顯。
果然,男人在接受女人的信號後,醍醐灌頂。
“老婆,”他笑嘻嘻的模樣,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跟珍妮換下鞋子吧!”
安安瞠大眼望着對面的一男一女,男人的話如同一枚炸彈,將她整個人炸得支離破碎。時間似乎靜止,周遭如同結了冰霜,氣壓低得讓人呼吸乏力。
阿龍屏住呼吸,害怕被北冰洋一樣的氣氛凍死,出言打破沉寂,“少夫人的鞋好像稍大一些,馬秘書穿不太合適。”
“沒關係,大一點我不介意的。”馬珍妮朝安安微微一笑,滿眼期盼。
“我有關係!”安安秀致的遠山眉一橫,怒道,“馬秘書難道不介意穿我的舊鞋嗎?”她昨天膝蓋受傷又沾了水,傷口發炎,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痛,更何況整整逛了四個小時,可腿傷再痛也比不過心疼。
“少夫人不是嫌棄我吧!”馬珍妮咬脣不語,滿滿的委屈,用控訴和傷心的眸光望着某男。
謝嘉篪挑着怪笑,目光繞有興致的看向安安,語氣冷然,“老婆大人,別那麼小氣,我知道你心最好,又寬宏大量,珍妮還有重任,你幫幫忙了!”
待他說完,不等安安點頭,一個箭步邁到她身前,矮下身子便上手脫她的鞋子。
“姓謝的,你別太過分……啊……”她正要開口痛罵這個無恥的男人,卻被他先一步推到,屁股着地,生生的痛。
男人不管不顧扒下她腳上的鞋遞給馬珍妮,隨後又將對方的鞋丟在安安身上,憂心的蹙心,疼惜的口吻,“穿上吧,老婆,地上冷彆着涼!”
“謝嘉篪,你這個混蛋!”然,沒等安安把後續的話說完,謝嘉篪早就扶着另一個女人,越過她身邊信步離開。
驀地回頭,馬珍妮露出自鳴得意的榮光:哼,餘安安,跟我鬥,你還得多修煉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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