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內,嬴朕再次隨波逐流,遊弋在星輝斑斕的星光河水裡,正在漫溯。
“魂魄歸來,這下修爲應該能達到沖虛境界,也是該回歸了,三足金烏終於可以化虛爲實,到時候將它和十條小龍放在一起,應該會別有一番精彩!”
三次星河漫渡,嬴朕能清晰的感受到,不僅自己的魂力越來越完整,就是體魄也跟着強悍,思維也愈發靈敏活躍。
天地旋轉,星移斗轉。
星光猛然衝向大地。
嬴朕突然出現在一處不知名的地界,星光迴歸星河,星河若隱若現的藏匿在星空。
“隋朝嗎?那個也是二世而亡的朝代。”嬴朕自朱洪武處知曉了歷史,打量着陌生的地界,心中暗自擔心:“難道雷光降臨,劈歪了星河的精準度,我回不去了嗎?”
他擡頭極目遠眺,黑夜內暗影重重,遠處有星火點點,嬴朕遂尋着火光追蹤而去。
宮殿幢幢,隱藏在黑夜裡,不知其輝煌,不知其方圓。
點點星火正是其中點燃的火壇。
宮宇深處,有數人聚集在一處議事廳,昏暗的燭光掩隱下正在密謀!
虎賁郎元禮道:“今夜舉事可成,宮中侍衛全都換成了我等心腹。”據嬴朕所知,這個人便是宇文化及反隋的主謀之一。
正南主位上,宇文化及抱拳道:“既然諸位擡舉,擁護我宇文化及,今夜子時我們就殺昏君起事,大業定鼎,諸位俱是王侯公爵,從龍重臣!”言辭間,他的氣勢也愈發威嚴。
“謹遵主公之令,吾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無怨言。”
元禮領頭參拜起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坐在主位上,神情陶醉,正在遐想未來。
嬴朕順着道路往南而行,他知曉坐南朝北的規則,正南處必然是宮羣主殿。
正南主殿內,燈火通明,一個身穿戰甲的的君王正端坐在龍椅之上,其旁陪坐着一位傾國傾城、明眸善睞的女子,女子身穿鳳袍,氣韻動人。
龍鳳披上的帝后,正是楊廣和其皇后蕭瓍。
楊廣的龍案上擺着無數美酒,有些醉眼惺忪。
他抓起一罈美酒,咕咕的飲下,酒入腹中,戰甲盡溼,酒罈自手中跌落,在錦繡般的地毯上翻滾,楊廣一陣無奈,倒在蕭瓍的懷中,腦袋枕在其胸前。
“陛下,你要振作,父皇昔年能一統天下,以夫君之才,再混一一次宇內又有何難!”蕭瓍溫柔的勸勉,伸手抱住楊廣的腦袋,讓其儘量貼在胸前,感受來自自己的溫暖。
“朕一切都沒有了,他們都背叛了朕,如今也就只有你對朕不離不棄。”楊廣帶着哭腔,向蕭瓍傾訴。
忽然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質問道:“好頭頸,誰來斫(zhuo)之?”
蕭瓍再次鼓勵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以陛下之資,只要不自棄,必然能夠扭轉乾坤,再造大隋中興!”
楊廣哭道:“天下烽煙並起,百姓揭竿起義,想朕一心想要建立不世大業,最終卻只能落得周曆王般的下場,簡直可笑,可悲,可嘆!”
蕭瓍抱着楊廣哭了起來:“陛下!”其聲悲愴,猶如三峽猿啼!
楊廣自皇后蕭瓍懷中起身,面朝宮殿外感懷道:“今夜之後,朕大隋的疆土又會落入何姓之手,想我楊廣自幼便自命不凡,妄圖建立不世大業,功蓋秦皇!千古一帝就是千古一帝,就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朕終究不是始皇帝,複製不了他的路。”
“你確實做不了千古一帝,你的不世大業早就被你玩散了?”一道聲音自宮殿角落傳來。
龍驤虎步,一身墨色秦服,正是落入此間的嬴朕。
“你是?”楊廣甚是震驚。
此人儀表氣勢不凡,絕非不入流之人,雖然如今宮防早就不在他的手裡,但是那些亂臣賊子他都認識,站在角落多時,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楊廣作爲皇帝修爲不低,更何況他昔年隨軍征戰四方,有着不俗的戰鬥本能。
能在他毫不知覺的情況下近身,楊廣明白,眼前此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嬴朕道:“我就是我,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楊廣難以理解。
蕭瓍見楊廣突然對着空氣說話,修爲全面放開,由於她站在其身旁,可以清晰的見到他周身汗毛豎起。
蕭瓍有些害怕,躲在龍案後不敢動彈:“陛下您怎麼了,宮殿內除了我們夫妻二人,沒有任何一人。”楊廣用餘光瞥了她一眼,身體輕微挪動,巧妙的將蕭瓍擋在身後,輕聲道:“璲兒你躲在朕身後,千萬不要亂動!”夫妻二人,自晉王時期到太子時期,又到如今成爲一朝帝、後,一路走來,互相扶持,感情甚是親厚。
突如起來的高手,楊廣下意識的要將她護住。
“人說你昏庸、殘暴,不顧百姓生死,如今看來,到是個護妻的男人,是個稱職的郎君,還不算差,還能搶救一下!”楊廣一系列動作都一一落在嬴朕眼中。
嬴朕見到他將愛妻蕭瓍護在身後,感同身受,他也是一個很寵妻子的人,他也見不得白妶有半點差池。
縱使現在他還打不過白妶!
但就算如此,只要有人敢欺負白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護在她的身前。
“你敢如此評說朕,到底是何人?”楊廣再次質問,手握天子之劍,調動他僅有的香火,嚴陣以待,隨時準備給嬴朕拼命。
嬴朕道:“都說了,我就是我,你就是我,如此直白你都聽不懂,你確定你的理想是建立和秦皇一樣不世的大業?”
嬴朕走了過去,香火之力翻涌,將楊廣和蕭瓍推到一邊。
他大馬金刀的坐到龍椅之上,審視隋朝帝后。
蕭瓍此時也不在以爲是楊廣出現幻覺,她方纔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香火之力的波動,絕對是當時一等一的高人!
嬴朕坐在龍椅之上,手指輕輕敲打龍頭:“楊廣,你知道你死後的諡號是什麼嗎?”
楊廣通過方纔短暫的交鋒,知曉嬴朕的修爲完全足以碾壓他,又從對方的目光中知曉,此人應該對他們夫妻沒有危險。
且那人說他就是自己,楊廣初步可以判定,對方暫時沒有惡意。
不過作爲帝皇的本能,他還是緊緊的拿着天子劍,調動修爲,隨時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