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色將至,雲初折下一條樹枝,躍進高鬆的院落。
時間緊迫,雲初直逼高鬆所在的房屋。高柏見到言楪,事情敗露後,以高柏的意識,肯定會想到其中緣由。
“曉青師弟,怎麼又回來了,你還有什麼事?”
高鬆的聲音傳出,雲初目光一轉,發覺他在屋頂,原來在雲頂躍進院子時候,對方就已察覺了。
雲初道:“聽說高總管實力超羣,師弟特來拜會,請師兄賜教。”
“呵呵,師弟可真是心急,等你進化出藍靈,或是晉升爲總管,就可以找六職教學藝了。不過……現在,我確是可以教你幾招……”
高鬆發現雲初回來,微感震驚。對方接連說出一番話,他聽明白了,這小子想打匣子的主意。既然他自己跑來送死,那我非殺他不可了。
雲初見高鬆俯身而下,身體在空中翻轉一圈,如蜻蜓點水般輕巧落地,面色微微凝重了一些,這樣的身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事實便是如此,高鬆早在三年前就已修煉出了藍靈,這三年來,將大量資源花費在修煉上。因此,他的實力,在門內衆總管中,也算是位列前茅。
“師弟,你可要當心了!”
高鬆獰笑,手指豎起,涌出一大團湛藍之氣,凝結在一起,發出陣陣“噼裡啪啦”聲,越閃越亮,隨後凝成一個光球。
雲初感受着這股恐怖的靈氣波動,這就是氣玉球!掌心一動,靈氣注入樹枝內,手中樹枝霎時亮了起來。
高鬆所用的光球,正是春職教的絕技“氣玉球”,威力巨大,同等修爲的對手,若是被打中,非死即殘。
但見高鬆手指一點,那光球“嗖”一聲,快如閃電。
眼見光球攜着一股青煙飛掠而來,雲初左腳一蹬,身體移開,只覺臉邊一股滾燙劃過,劇痛無比。
揉了揉臉,雲初頗爲震驚。斜眼一看,那光球在院中劃過一道弧線,飛出院子,擊在一顆巨樹上,那樹霎時就化成一堆黑灰。
“曉青師弟,師兄的實力如何?值不值得你學?”
見對方躲開,高鬆深感意外,想起那天殺張房管時,雲初與他相對一掌的力度,暗道:“好啊,你小子一直跟我裝傻。”
雲初道:“厲害的很,也不知我能不能學來。”
高鬆眼中閃着寒光,獰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罷,高鬆氣勢如虹,轉眼就衝到雲初眼前,手中瞬間凝出一個光球,向雲初彈來。
雲初手中樹枝舞來舞去,擊在高鬆的光球上。那光球受力,輕輕向後一彈,在高鬆地操控下,又立即彈了回來。
這光球看起來在高鬆手中輕巧靈動,可實際上,雲初感覺到,他的數次進攻,就像是擊在一座沉重的石像上,不可動搖。
其次,雲初在對拼得時候,那光球散發出的灼熱溫度,由樹枝傳遞到手心。不一會,就感覺到手心劇痛,雲初當下催氣護住掌心。
見雲初鬥得有來有回,高鬆大感不可思議,這小子用一根破樹枝就能擋下我的氣玉球,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事?
高鬆對氣玉球的修煉也算是神乎其技,深被師傅看重,不久便能由春職教特意點出,晉升爲核心弟子。
眼下他的氣玉球,卻被一名修煉初期的少年,用一根破樹枝連連抵下,心中不由得涌出煩躁。
“師弟當心,我認真了!”
聽到對方一聲冷喝,雲初發覺,他手中光球的力量卻來越沉,其散發出的溫度也是愈加滾燙。
過不多時,四周就被這光球所散出的青煙籠罩,院內涌現一片霧氣。雲初渾身被這溫度灼的通紅。
見高鬆眼中的寒意更濃,雲初舔了舔嘴脣,得快點將他結果了才行,等高柏回來,那可就不妙了。
高鬆向氣玉球內灌入更多靈氣,只見他手中的光球愈來愈大,散發出的藍光也是越來越亮,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猙獰。
兩人鬥了近十分鐘,打成平手,高鬆臉色陰晴不定,以他的藍靈之氣,加上修煉成熟的氣玉球,竟然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
每當高鬆揮出光球,打向對方的時候,就冒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攻勢化解,雖說這股力量並不致命,但也使得他無法打到雲初。
而現在,這股無形的力量,似是變的越來越沉了,簡直如負千斤。
雲初見對方氣色不佳,冷笑道:“高總管,你的氣玉球,還有的提升麼?”
高鬆暗叫一聲“什麼?”他這話什麼意思?看他冷靜的表情……難道……
“高總管,你若是到了極限,可就要遭殃了。我的出手,纔剛剛開始……”
高鬆嚥了口唾沫,雖說現下還不至於忌憚對方,但云初以八段強度的靈氣,與他藍靈加持下的氣玉球鬥得勢均力敵,又聽雲初這樣一說,心頭涌上一股不安。
此刻,高鬆感覺到手中的光球變的越來越沉。
起初,還以爲是灌入太多靈氣,可過不久,這光球已是變的不由他控制。又過片刻,高鬆覺得,他動起來都變的異常艱難,彷彿被體內被灌了鉛似的。
高鬆這才意識到,自己快被對方的劍氣壓得喘不過氣了。
雲初微微一笑,手中的樹枝越揮越快,只見劍氣飛速流動,形成了一片氣場,劍氣在其內極有規矩的流轉,高鬆正是被它所左右。
這便是颶風劍術中的絕技,雲初在南山修行數夜,終於摸索出了其中的運氣法,只是還不夠成熟,故和對方鬥了這麼久,才釋放出這片氣場。
氣場中聚集的劍氣越來越多,其流轉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曉青師弟……這這……是颶風劍術?”
高鬆面龐顫抖,他手中的氣玉球已被氣場衝散,此刻他連行動起來都難,眼見對方手中樹枝刺來,口吐一大團靈氣,涌在身前,形成一面護盾,以做抵擋。
“叮叮叮!…”
藍靈之氣的確強大,這面護盾,在氣場成噸的壓力下,一時竟是堅挺下來,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雲初道:“你覺的是,那就是了。高總管,你還有什麼手段沒展示出來?”
高鬆聽了,心裡驚疑不定:“不可能,他的靈氣還未成型,沒理由使出靈技……但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招式?當真像極了颶風劍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認爲雲初靈氣未成型,故不可能修煉成颶風劍術,卻不知雲初因習得冰魂緣故,體內靈氣被其強化多年,遠非尋常靈氣可比,煉成颶風劍術也就不奇怪了。
高鬆嘴皮很僵硬,道:“曉青師弟,我看今天的切磋就到此爲止,師弟可比我強悍多了……”
雲初冷笑,他已是明白他先下手爲強的道理,那天被劉總管偷襲,若非無意使出颶風劍術,即死的不明不白了,高鬆的爲人他很清楚,又怎會輕易放過?
手中樹枝一橫,霎時寒光四射,瞬影斬凝出,當下朝着高鬆的面門劈了出去。
高鬆瞧見這等恐怖的靈技,嚇的魂都飛了,突然他的身體一亮,“嘭”的一聲炸開,瞬間不見了蹤影。
雲初一擊撲空,略感驚訝,斜眼一看,見高鬆竟逃出了氣場覆蓋的區域。暗想,如果自己的靈氣再強些,高鬆即便是藍靈,也無法衝出氣場!
原來,剛纔高鬆引爆了體內的靈氣,藉着那股勁力突了出去。
高鬆渾身被血浸透,臉頰顫抖,叫道:“小子,我不會放過你……你給我接招!”
但見高鬆周圍閃出三道光點,那光點越來越亮,同時在不斷增大,發出“噼啪”之聲,最後漲到一米多高。
一下使出三顆氣玉球,就算是春職教門下的多數核心弟子也未必能做到,高鬆這是拼了!
“小子,你很厲害,但你不可能接的了這招,見你的鬼去吧!”
隨着高鬆一聲暴喝,那三顆氣玉球猛然間翻滾而來,閃出的亮光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雲初一陣心悸,如此恐怖的靈技,他從未親眼見過,當真恐怖至極。
心神一凝,體內靈氣暴涌,雲初猛睜雙眼,手中樹枝連甩兩下,刮出兩股氣柱,盤旋而出。
高鬆瞧見氣柱,緊皺眉頭,果真是颶風劍術,太邪門了,這小子怎麼學會的?不過,憑他目前的力量,不可能敵得過我?
“嚯嚯!…”
但見滾滾而來的光球被氣柱攔住,火花四濺,青煙亂舞。
高鬆心臟狂跳,颶風劍術實在太可怕了,硬是將對方八段強度的力量飆升到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地步。
喘着粗氣,高鬆吐出一大口靈氣,再次凝出一顆光球,向着雲初滾來,他這是打算魚死網破!
二人的打鬥已是到了決定生死的地步,所以,高鬆竭盡全力使出了自己的殺招,這或許是他這一生中最拼命的一次廝鬥了。
在三顆光球地撞擊下,雲初甩出的兩股氣柱被逼了過來,眉心一跳,雲初橫甩兩下,霎時飛出了兩股比先前更加可怕的氣柱。
隨着這兩股氣柱的加入,院內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嘶鳴聲!
只見那三顆光球在氣柱的撕裂下,冒出鋪天蓋地的青煙,其內的亮光也是越來越淡,最後“撲哧”一聲,熄滅了!
高鬆面旁顫抖,他絕望了,自打確定對方使用的就是颶風劍術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這種預感,若不是見雲初的靈氣未成型,他早就逃了。
四股氣柱一齊刮過,高鬆慘叫一聲,登時被撕成碎片,血水四濺。
“結束了……”雲初輕吐一口氣,這才發覺渾身滾燙,忙盤腿打坐,取出儲物袋,抓出一把結晶吞下,他要在高柏回來前恢復一番。
修養一會兒,氣力恢復不少,雲初起身來到高鬆的殘體旁,尋到墨綠色的匣子,一陣欣喜,一對似水的明眸浮現在腦海……
其後,雲初將院內打鬥痕跡清理掉,躲進高鬆的房間,現在,只待高柏回來,便將他抹殺。
夜裡,高柏走在流金團的小路上,滿臉懊惱之色。
他此次去見言楪,先是在北山下被守衛攔住,示出瓶子,好不容易上了北山,誰知見了言楪,對方卻是將他趕下山,瓶子也被言楪拿回去。
“那該死的東西騙我!他刻意引開我……難道?”想到這兒,高柏勃然大怒,猛地飛奔而來。
來到院落外,高柏面色一凝,他感覺到,院內充斥着靈氣的波動,警惕地進了院子。
掃了眼院內,一切看似完好,但這股靈氣波動是怎麼回事?
轉眼見高鬆房間的燈火亮着,高柏試探道:“高鬆,你在裡面麼?”
“啊,你回來了?我在。”
高柏眼珠動了動,道:“你的聲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