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費力破這個幻陣做什麼?”飄雲詫異地問道。
“能穩妥些自然好,這裡就在交易會之外,龍蛇混雜,萬一受傷了,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跟了去趁火打劫?”秦霜手指彷彿蝴蝶振動的翅膀一般靈活地上下翻飛着,變幻着一個個讓人眼花繚亂的法訣。陣眼之處是最不容易現的,一旦現了,這樣一個單獨小陣對有些陣法造詣的人來說,想要破解並不難。
“她絕不是靈兒!”沈江流看着秦霜舉重若輕地找到了幻陣的陣眼,彷彿隨意地破除着,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家主說的有理,她是不是靈兒不重要,只要抓住了她,我們自然會找到辦法讓她真正的成爲沈靈。”
“這先別提了,現在她在破陣!”沈破浪的臉上陰沉,“看她如此熟練的模樣,靈兒哪裡會有這麼深的陣法造詣?”
“守好陣基!”沈天河怒吼一聲,“她必定是想破了幻陣之後暴力破開外面的陣法了,他們兩個築基期修士,我一人之力守不住。一旦他們出陣,以天元大6之大,再難尋到她。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強行啓動幻陣。”
另外三人沉默地互看一眼,蒼白的面色變得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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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我們一身靈力都被吸收得乾乾淨淨,藉着靈石之力勉強穩住陣基還可以,強行開啓幻陣只怕”還是沈破浪先開了口。
三人心中都有些忿忿不平,這沈天河得了三人靈力主持陣法,目前靈力渾厚程度已經和一個築基期修士差相彷彿,強行開啓幻陣對他傷害不大,可是他們三人都已是油盡燈枯,手中一直握着靈石補充才能勉強守住陣基,不讓陣法出現太大的紕漏。
“快開啓,她就要破掉陣眼了。”沈天河大怒道,“現在哪裡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若是受了傷可以慢慢養,跑了這丫頭就一輩子也追不回來了。”
三人愣了一愣,一咬牙,同時將手伸了出來。
就在此刻。秦霜手中所掐法訣一陣閃動。那陣眼之處原本平凡無奇。和地面看不出什麼分別來。此刻撲閃了幾下。終於又掩去了光華。撲撲一片。
幻陣破了。
不等陣外四人懊悔。秦霜輕笑道:“飄雲。動手!”說罷心念一動。冰凌鳳凰出現在掌中。現在可不是藏拙地時候了。那藍色鳳凰在她頭頂滴溜溜盤旋了一圈。朝着陣法壁壘上轟了過去。
兩人心意相通。不待她地話音落下。飄雲也已經出手了。揮出地拳頭上包含着強大地靈力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同時砸到了陣法之上。
陣法壁壘抖動了一下。尚來不及吸收兩人地靈力。就乾淨利落地破裂了。。
隨着轟然一聲炸響。硝煙四起。半響。金色和藍色地光芒才漸漸平息下來。硝煙瀰漫之中。兩人肩膀走了出來。看着被震得飛倒出去口角溢血地四人。秦霜微微皺了皺眉道:“陣是好陣。只是主持陣法地人太糟糕了些。”若是把主持陣法地沈天河換成一個真正地築基期修士。她雖然可以破幻陣。恐怕還是會被困住。
目光一轉,落到了地上。那顆金紅色的圓珠想是在沈天河被震飛出去之時脫手而出,此刻靜靜地躺在地面,看着它不停閃動着的光芒,秦霜心中一動,向前走了兩步,在幾人怨恨的目光中拾起了那顆金紅色的圓珠道:“這顆珠子我拿走了,就作爲你們攻擊我的補償吧。我希望從此以後不要再看見你們了。”這圓珠可以感應到她地氣息,雖然不知感應範圍是多大,但是留在沈家總是不穩妥。
說罷也沒等幾人迴應,將冰凌鳳凰揚手召喚到身邊道:“我們走。”
“那是我們沈家的寶物,你竟敢”沈天河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秦霜頭也沒回,站在原地撫摸着冰凌鳳凰光滑的身軀,感受着一絲涼意:“既然它沾了我的氣息,可以用來追查我,你認爲我會將它留給你嗎?沈家主,不要以爲我還是那個被封了靈竅與凡人無異的小丫頭,可以讓你呼來喚去。你現在心中也應該清楚,我不是你的女兒,自然不會存在要爲家族犧牲地可笑信念。你們的目的我都知道,不過,勸各位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畢竟是築基期修士,雖然很不想再見你,但還是奉勸你一句,下次若有機會見我,還是客氣些的好,這樣的陣法什麼就別擺出來了,否則,我可不知道下一次還會不會對你們手下容情。”這沈天河做了她一段時間的“父親”,現在在她面前也忍不住擺出一副訓斥地模樣,看來早已忘了她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兩個築基期的修士殺個幾個煉氣期修士也可謂輕鬆愉快。
“你把我的靈兒弄到哪兒去了?”沈天河忽然問道。
秦霜的手一頓,輕嘆了一聲:“你終於想到問起了。可惜你問錯人了,我被送到沈家時也是昏迷着的,她現在在哪我也不清楚。”雖然端木說沈靈已死,她終於還是嚥下了這個消息。不說她對端木地信譽很存在一些懷疑,更因爲,她不想斷了沈天河的希望。再狠心地父母,知道兒女遭遇不幸,都該是悲痛欲絕的吧?
說完此話,鳳凰呼地一聲騰空,兩人已站了上去。
頂階靈器遁極快,轉眼兩人已經飛到沈家幾人的視線外。
“你想到你地父母了?”飄雲輕輕問道。
“恩,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身處靈藥閣的脅迫之下。”秦霜微微垂着臉皮,面上的神色有些黯然。惑的功法變幻容貌確實不凡,面上的表情也纖毫畢現,沒有絲毫戴着人皮面具的那份不自然。雖然她目前是扮作一個面目平凡的青年,低間地神情依然讓人心疼。
“霜兒,若是他們真的對你不起,你會怎麼辦呢?”飄雲小小翼翼地問道。
秦霜低頭沉思了好久,苦澀一笑:“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生我養我,我的身體膚都受之於他們
他們要將我地命要回去,我又能如何呢?”雖然飄雲她也知道,她的父母恐怕不是因爲被脅迫而歸於靈藥閣那麼簡單。否則,靈藥閣何必還提供丹藥供他們修煉?以他們的靈根,又哪裡能修煉到煉氣期第層?
“霜兒,你不能這麼想。你的性命是你自己的,不能爲了盡孝而輕易交出去。”飄雲急道。
“再說吧。”秦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被困在這裡,還不知要哪年才得回去,說這個言之過早。也許,我們尋到回去的方法時,他們早已元壽盡了而隕落了。”
飄雲凝視了她一會方纔搖了搖頭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先找個凡人城市,吃點東西洗個澡,待我恢復原來的樣子再說吧。找那些年代久遠又已經敗落了地陣法門派也不容易,我們得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秦霜輕輕一笑,似乎剛纔說的話對她毫無影響。
飄雲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笑道:“那好,這附近不遠是海籟城,那可是一個大城,有不少優美的傳說的。海籟城是四大城中唯一一個建在海岸邊的,其他三個城基本都是建在島中,唯有大城下屬地城池建在海邊。傳說中海籟城外的海域曾經有大羣美麗的曲娘靈獸,每到月圓的夜晚時,就都爬到礁石之上唱着動聽的小曲,在深夜中夾雜着海浪聲聽來,宛如天籟。”
“鮫人,那是什麼?天南似乎沒有這種靈獸吧?我們也去看看可好?”秦霜好奇地問道。
飄雲想了一想道:“相傳曲娘是一種奇特而美麗的魚兒,通體晶瑩剔透,一階時不過和凡人地兒童一般大小,口含海珠,薄翼就如兩隻透明的美麗翅膀一般。只是性子膽小,見到人都逃了開去,也沒幾人見過它們的樣子。那時候海中還沒有什麼兇獸,生活得極是安寧。後來不知如何就消失了,不知和兇獸有沒有關係。現在海籟城外的海域中也都和其他地方一般只有兇獸了,你想看是沒機會了。”
看飄雲說起這風土人情倒如數家珍一般,秦霜撲哧一笑道:“沒有就沒有吧,我們先吃點東西也好,我居然有些饞了。”過了半個月凡人一般三餐準時吃,點心不離開的日子,她覺自己似乎比從前饞了些。不過她自小連溫飽都難,何嘗嘗試過那些精美地菜式和點心。這口腹之慾被調動起來,卻不是那麼好壓制的,與她是否能辟穀全無關聯。
飄雲無奈一笑:“那走吧,偶爾想吃點東西也不是什麼壞事,不然每日只是修煉,不吃不睡也沒什麼趣味。”
及到近前,兩人落到地上,她望着那高大地城牆,一時竟有些怔忪。
海藍色的半透明城牆拔地而起,與不遠處地大海連成一片,似是一體。仔細看時,城牆之上海雕刻着不少圖案。
秦霜輕輕地伸手覆到牆上,初夏時節,海風之中已有微微的潮熱,這城牆卻有些冰涼。細看牆上地圖案,竟然連成一片海景,底部淨是海草珊瑚扇貝,中部是各色魚兒在追逐玩耍,頂部雕縷着雲紋,樣樣都栩栩如生,彷彿就是一副將要活起來的海景圖。秦霜圍着那城牆興奮地轉了一會方輕輕嘆道:“真的是好美的海籟城啊。”
飄雲脣角輕勾,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他去交易會之前,偏離了幾次方向,最後就是在此城落腳後才找到交易會所在的,自然已經見過這一幕景象了。不過初次見時,也忍不住驚歎。
“這四面牆竟是不同的風格呢,從每個方向來到海籟城見到的都是不同的景緻。這是白日平靜的海面,還有夜間平靜的海面和白晝與黑暗中不同的波濤洶涌的樣子。”飄雲笑道,“待會用膳後我們再去其他三面牆那裡看。”
說罷拉着戀戀不捨的秦霜就往城門處走邊笑言道:“這城牆站在那裡又不會長腳跑掉,不必那麼心急吧。那酒樓飯莊可是過了用膳時間就得等一陣子了,還是先去餵了你的饞蟲吧。”
檢驗修爲,分玉牌,依然是和羨禹城一般的程序。秦霜去交易會時坐在影車上,車廂上自有沈家的標誌,倒是從未下車驗明身份過。拿着那玉牌看向城內,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飄雲伸手拖住她:“這海籟城也是星羅島四大城最富貴的一個城市,所有房屋的牆體都是用的和城牆一般的海藍石所建造,造價高昂。可是建造之時,爲這那一方天籟之音,很多凡人中的大戶都跑來定居此處。現在雖然曲娘不在了,這風俗也流傳至今,住在海籟城內,都是凡人身份的象徵。”
秦霜一時沒有答話,看着城中那林立的建築,滿眼都是驚歎。在夕陽之下,房屋紛紛反射出或深或淺的藍色光澤,家家戶戶牆壁上的紋飾各有不同,或是活潑小巧或是深沉大氣,連街上來往行人都大部分着白衣或藍衣,奇妙地和街景融合了在一起。
飄雲嗤笑一聲:“傻女人,再張大嘴看,下巴會掉。”
秦霜這才收回了心神道:“真的是好美的地方呢。”
“不僅美,也安全,連街道都是用沒怎麼打磨過的海藍石鋪就。海邊城市都怕風浪,唯有這海籟城這許多年來,歷經風浪連房屋都受到什麼傷害,漲潮時城內也不積水,端的是生活的好地方。”
“爲什麼還有些人家牆壁是空白的?”秦霜忽然現了這個問題,側頭問道。
“雖然由於環境影響,海籟城多年來出了不少雕刻大師,但是每個大師畢竟心力精力有限,留下的作品也不多。
有些人家尋不到名匠,也不肯將就,索性先空着。”飄雲似乎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看來這個問題他似乎也瞭解過。
“等我們以後年紀大了,又突破無望的話,就隱居在這裡好不好?”秦霜瞪大澄澈的雙眼看着飄雲,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