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張以晴家的門口,一如既往的沉默斯文,面無表情,似乎一段時間之前的不美好經歷並不存在,平靜的打着招呼:“張將軍。”
“姚組長。”打了一聲招呼,張世東從站在他面前的姚神通身邊錯過去走進房間,餘光掃到了門邊一個小凳子。
被無視的存在,在大家面前的透明人,整個家族的安保力量總指揮,行動組組長姚神通。
這就像是一個可笑至極的笑話,姚神通被上面委派到平江,擔任這一次安保的總指揮,設定安排好一整套的安保力量後再行離開。
奇蹟之城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姚神通在張世東辦公室密室內被帶出來時的畫面傳遍了整個燕京,很多人都知道裝作不知道,但在背後,唸叨此事的人很多,按照當下九十九處和行動組的級別,姚神通除了個人的軍銜不如張世東之外,級別該是相同的,被張世東那般屈辱性的收拾,換做任何人都無法忍受,都會報復抗爭,至少成爲徹底的死敵是板上釘釘。
誰能想到,事情纔過去一點點時間,會有這樣一道命令下達,上面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張世東要比姚神通更被上級重視,是不是他的級別更高,爲什麼他的家庭遭受到了襲擊,會派出這麼高級別的安保團隊?
很多人,不得不重新考量張世東在燕京的地位,一直以來。上面都不曾真正公開表態張世東是被他們重視的幹部,一直以來,張世東都是惹禍後被抹掉了無數功績的悲催男,哪裡有麻煩,哪裡有事情都會第一時間將他調過去救火,很長時間以來他都被大家戲稱爲救火隊員,這一次調往奇蹟之城,並沒有多少人羨慕,都知道那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一塊曾經的不毛之地今日成了全球的焦點。到那裡去任職還是在最困難的安保層面。困難程度可想而知,一個弄不好就會難以全身而退,多少人都想到了這個職位,風險與利益並存。很容易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結果呢。救火隊員又一次的牛掰閃電完成任務。以大家都沒有想到的速度,在奇蹟之城站住腳,以一種大家想到都覺得不可能的強勢成功立足奇蹟之城。
風光無限。太平洋方面同樣是風光無限,連將姚神通折磨的悽慘無比一事都被無視掉,現在還將這麼屈辱的一個任務交給姚神通,實在讓人覺得不公平,同時也對張世東更加的忌憚,未來的華夏版圖上,誰也不敢不承認張世東的存在和必將擁有的地位。
而姚神通的反應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暫且不說他聽從命令執行任務一事,來到平江以後的態度,也着實讓人覺得沒有絲毫的不滿,給人感覺任務就是任務,跟原本的兩人隔閡沒有一點關係。
聽命而來,認真辦事,幾天來將整個安保力量擺弄得井井有條,以爲他會在其中下絆子的人都失望了,真的是在認真辦事,不參雜任何的個人情緒。
一大家人,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事件之後,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一點影響,有些抗拒出門,出門的時候總覺得四周冷颼颼的,普遍有些怕後,這幾天才稍稍好轉一些。
張世東的歸來,讓這個家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是真心流露,小傢伙更是沒有忘記舅舅,咧咧蹌蹌的張開雙臂跑了過來,嘴裡喊着:“舅舅,舅舅!”
孩子的純真可愛具有着莫大的魔力,往往會讓你不由自主的忘記外面社會的喧囂和嘈雜,迴歸到真我的本質中,盡享天倫之樂。
所有的煩惱,都隨着孩子天真的笑容而淡忘,對於整個張家孔家魯家這一大家子人來說,張世東的歸來,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徹底的將整個家族搖搖晃晃的狀態給撫平。
當天晚上,所有在平江的親人齊聚,好好的到世紀大酒店腐敗了一回,深藏在身體內的戾氣也都隨着定海神針的歸來而迅速散去,所有人的臉上又都浮現了各種淡然的笑容。
飯後,回到張家,小傢伙被張以晴哄睡之後由奶奶在旁邊看着,張以晴回到孃家,陪着父母和哥哥一起看新聞,丈夫魯成一雙眼睛明亮中透着憤青的衝動狂野,曾經在學校的他也是言詞激烈的有志青年,曾經也揚言要踏平侵略者,隨着年歲的增長那股子衝動的想法才宣告消失,可時至今日,當他在新聞頻道看到國際新聞中專門針對小島國的新聞時,那也是緊握雙拳身體微微顫抖,他是這家人,一些對於很多人來說是絕密的事情隱隱知道一二,大舅哥前段時間消失了,小島國就發生了那麼多匪夷所思無法偵破的案子,本來奇蹟之城戰敗就對小島國的經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和衝擊,再來這麼一次,整個國家國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工廠停工,商場停業,無數的企業破產,無數的民衆失業,迫於經濟壓力和社會壓力自殺的人數量俱增,被迫出來鬧事的人也越來越多,街道上的醉鬼數量俱增,犯罪率直線上升,短短半個多月足足抵得上往常一兩年的犯罪案件數量。
新聞評論員以大國的姿態居高臨下的對這件事進行了報導,給予了一種近乎於恩賜和可憐的言語安撫,沒有在新聞過程中火上澆油,儘可能保持了新聞的原汁原味。
“哥……”魯成看了一眼張世東,詢問的意思很明顯,包括張軍孔梅和張以晴,都在此時將視線投向他,說不好奇那是假的,這麼具有傳奇感覺的事件,真的就是身旁這個臉上總是浮現淡淡笑容的親人所爲嗎?
那種感覺很奇特,明明知道是真的又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就像是你很熟悉的一個同學,幾年不見,突然之間在奧運會上奪得了金牌,看着那熟悉中略有陌生的面孔,明明已經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同學,還是不自禁的問一句,是不是他,是不是自己記憶中那熟悉的面孔。
張世東給父親和妹夫點了一支菸,在張家,禁菸這種事情發動了幾次家庭戰爭,作爲一杆老煙槍多年以前張軍當刑警的時候煙就不離手,碰到案子一天兩盒不是沒有過,本來過去還會對他的身體有所擔憂,隨着張世東的歸來以及實力的逐步提升,偶爾給最親的親人一點真氣的過渡,就像是一年一次的健康大檢查,一些還沒有成型的病因就會被徹底的驅散。
“放心吧,很快,你們就不需要揹負這麼多了,訓狗,快過了讓它無比懼怕的階段。”
間接的承認,讓一家人都爲之肅然,張軍幾乎就沒有怎樣的猶豫,拍着兒子的肩膀說道:“爸支持你,好樣的,華夏男兒當如此,別擔心我們,舍掉這百十來斤又如何,看看這新聞,我這把年紀了都熱血沸騰想要重新進入部隊去回一遍爐,好好去當一次兵保家衛國。”
魯成聲音略有顫抖:“大哥,你不用爲我們擔心,我們絕不會拖累你,就讓他們來吧,一羣小鬼子,能嚇唬住誰。”
孔梅和張以晴也都表態,每個人心中都有着熱血,看你所處的環境和接觸的人是否可以將這股熱血給你點燃,女人怎樣,女人也一樣,也會爲壯我國威而吶喊,奧運之時電視機旁同樣也有女人爲金牌的獲得而叫好助威吶喊不顧忌任何的形象。
張世東笑了笑,他這麼做也是爲了讓家裡人放下心,安置的安保力量已經足夠強大,除非在華夏的一座地級市開展類似重武器的戰鬥,否則誰也別想對自己的家人進行騷擾,他們只要心裡不怕了,沒有那麼多的壓力了,也就會恢復正常生活。
無論是小島國還是貝德山亦或是那些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敵人,不過觸碰自己的底線,一旦觸碰,沒得條件可講,這一次到小島國可以是最後一次,也可以是第一次,封鎖海陸空如何,只要能下水,張世東都敢帶着一點點淡水和食物游泳橫渡海洋,只要有一些零星的島嶼讓他進行短暫的休息,海洋已經不能征服他。
………
夜幕下,當張家人都進入了夢鄉之後,張世東走到自家的外陽臺,已經入冬,天氣愈發的寒冷,東北地區總是能夠敏銳的感知到冬天的到來。
小區內萬家燈火,姚神通站在陽臺的陰暗角落,望着對面樓二樓一戶人家餐廳區域的推杯換盞,他的身上,已經掛了一些陰涼的露水。
張世東遞過去一支菸,姚神通看了看,接過去。
“爲什麼要來,你如果拒絕,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姚神通自己給自己點燃,一縷煙霧驅散了寒冷的孤寂,眯着眼睛,將過去說過張世東從未相信過的那句話又拿了出來:“我就事論事,就人論人,工作就是工作,儘管我對你這個人並沒有任何的好感,甚至還想要衝動的不顧一切抽你兩個嘴巴,但那是我以純粹的姚神通身份,而不是現在的行動組組長身份。”
張世東沒有說話,兩人默默的各自抽完一支菸,張世東沒有禮讓,徑直打開陽臺通往客廳的門,走進去,門關上的時候,姚神通聽到了一聲隱隱傳來的嘟囔,面無表情,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影響。
“官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