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的傍晚很是熱鬧,火車站和汽車站前更是熱鬧非凡,陳雲貴叼着煙坐在搖椅上,晃動着身軀端起旁邊塑料凳上的茶壺,對着嘴喝了一口,望着遠處火車站內剛出來的人羣,嗖的一下站起身,將嘴裡叼着的煙吐掉,飛一般的拽起搖椅旁的木板,衝向了火車站出口。
“大哥,住店不,便宜。”
“老弟,休息一晚上?我們這有情侶間,還能洗熱水澡。”
“大姐,您看看您,三十二十的好好睡一覺,洗個澡多好。”
誰能想象得到,曾經那個擁有很多人夢想都得不到生活的陳雲貴,此時此刻能夠完全適應一個最底層普通人的生活,拉到了兩撥客人,胖老闆娘笑逐顏開,待到客人進入房間,衝着陳雲貴笑了笑:“晚上想吃啥?”
“紅燒肉。”陳雲貴忘記了過去,忘記了妻子,忘記了一切,覺得如今的生活也很好,睡到日曬三竿,每日不用勞累工作,晚上喝着小酒打着牌,回家有暖呵呵的被窩等着自己,生活如此美好,還有什麼可奢求的。
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每天二百三百輸贏都不放在眼裡,兜裡的票子一下子多了起來。
生活又一次‘眷顧’了陳雲貴,又一次讓他有了安穩的生活。
飽暖思淫慾,陳雲貴也是享受過高檔次美女的人,當小旅館內來了一個錢在火車上被偷的女人時,對方那不施粉黛的清麗。都讓摟着一大堆肉生活的陳雲貴暗自吞嚥口水,揹着胖老闆年,陳雲貴讓對方住了下來,並暗中給對方在麻將館找了一個打掃衛生的工作。
本來很討厭守夜的陳雲貴主動要求守夜,胖老孃們爲了不委屈他,在附近租了一個大房子,見到陳雲貴主動乾貨很高興,回到房子去收拾屋子。
當陳雲貴夜晚鑽進了那清麗婦女的房間後,一切,又有了變化。守夜時在小旅店。輪到胖老闆娘守夜時,陳雲貴就只能忍着,正是澎湃火熱之時怎能忍得住,知道胖老闆娘絕不可能回來。他就仗着膽子。讓那女子晚上來家裡……
春節前夕。小旅店的生意很好,胖老闆娘家裡來了個親戚打工,當天就安排在店裡守夜。買了很多水果回家的胖老闆娘,打開房門後見到的一幕是讓她瘋狂的一幕,幾個月以來,小旅店生意不錯卻沒有存下一分錢,她不怪陳雲貴好賭好抽好喝,爲了讓他更舒服,好煙好酒伺候着……
胖老闆娘拿起了菜刀,追着只拿了毛褲和披着一件羽絨服的陳雲貴跑了三條街,最後一菜刀扔出去,差點砍在陳雲貴的後腳脖子上,嚇得他再一次瘋狂的奔跑。
在火車站蹲了一宿,看到小旅館門口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被胖老闆娘給燒燬,那清麗女子被打的頭破血流,門口發瘋一樣嚎叫的胖老闆娘還揚言要宰了陳雲貴,看到清麗女子的慘狀,陳雲貴偷偷在麻將館裡借了幾百塊錢,消失在這座小縣城。
待到他走後,三天以後,本是農村婦女打扮的清麗女子,搖身一變,渾身上下貴氣逼人,駕駛着一輛奧迪a4,離開了縣城,在她的手機裡,出現了一條這樣的短信:“錢到賬。”
火車站裝卸工,水果批發市場裝卸工,飯店的改刀……
陳雲貴幹了很多的工作,也遭遇到很多莫名其妙的倒黴事,他沒有落魄過,不知道這些事情始終纏繞着自己是不現實的,以爲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樣。
在小飯店喝酒與旁邊桌客人起爭執,被揍。
騎三輪車當車伕拉客人,因爲一塊錢又被人一頓胖揍。
腿上有傷口到小診所治病,普通的扭挫外傷,愣是給治成了瘸腿。
沒有錢到大醫院,只能承受一瘸一拐的悲催結果,想要到小診所去理論,人家三個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彪形大漢侄子,往那一站,陳雲貴都不敢靠前。
大年夜,陳雲貴瘸着腿在出租屋度過,只有幾平米的出租屋內冰冷冰冷,小爐子內的溫暖只有靠近才能感受得到,隔壁院子裡電視聲很大,從沒有這麼一刻,陳雲貴想要看一看春節晚會,想要感受一下那氣氛,聽着外面的鞭炮聲,嘆口氣,看着窗口放着的一袋餃子,煮上,喝着一塊錢一斤的散白酒,每一個餃子嚼起來都需要細細品味,生怕錯過了其中的每一點味道。
靠着爐子睡着了,他覺得很暖,很暖……
啊!
猛的睜開眼,看着燃着起來的被褥和本就是木板搭成的房屋角落已經燃燒,陳雲貴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那樣的火焰根本不是他能夠撲滅,房屋的主人搜刮走陳雲貴身上最後一分錢……
又折騰了幾個月,陳雲貴的生活又一次的安穩下來,流浪到一個村莊被一個比他大了十歲的老女人收留,總算是重新有了一個溫暖的家,沒什麼錢,一年地裡的收入勉強溫飽,可農閒時在火熱的炕頭一睡一天,或是和附近的幾個懶漢輸贏一頓酒二三十塊的小賭怡情,都讓經歷了諸多磨難的陳雲貴感覺到心安。
儘管,那老女人很醜,皮膚黝黑很粗糙,也不懂任何的情調,可畢竟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小窩,晚上吃飯的時候桌上能夠有熱乎乎的飯菜,哪怕僅僅是白菜土豆湯和大蔥蘸大醬。
村莊有集市,每週三都有,陳雲貴和老女人會推着小車到集市上去賺外快,買賣一些小的日常生活用品,
一如往日,陳雲貴蹲在地上,等待着每一個來客。
黃色的老式軍褲,厚厚的黑色棉鞋,剛開春還很冷,破舊的軍大衣裹着身體,頭髮很長擋住了耳朵,嘴裡叼着自己卷的旱菸,正跟老女人聊着一些事情,來了一陣風,老女人伸手幫他整理衣衫,避免風吹進衣服。
陳雲貴揚了揚頭,讓老女人能夠順利的幫他繫好衣釦,就在他揚頭望向前方時,在他的前面,走過來一對男女,女的穿着打扮很時尚,從上到下都是名牌,懷裡抱着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嬰兒,旁邊跟着一個乾瘦的小老頭,滿臉堆着幸福的笑容,細心的呵護着身邊的女人。
陳雲貴被觸動到了心底最深的那根弦,這女人他太熟悉了,或者說曾經太熟悉了,同牀共枕十幾年,被他喪心病狂的賣掉的髮妻,如今就出現在他幾步之遙的距離。
他很確信,對方也看到了自己,那冷漠的眼神中,有的只是對陌生人的無視,陳雲貴與集市上的所有人一樣,都只是路人。
就這麼,兩人隔着地面的小攤位擦肩而過,乾瘦小老頭快步到路旁一輛嶄新的麪包車面前,打開車門讓她和孩子坐了進去,老來得子對這個買來的妻子,他已經投入了真感情。
當車子啓動離開時,陳雲貴看到了玻璃窗內,一雙充滿了仇恨和報復快-感的眼神,自己的落魄,讓她如此的高興。
早已經是路人,可能夠在新生活進入甜蜜階段,看到無比仇恨的他如今遭到了報應,陳雲貴的髮妻還殘存一點點躁動的心徹底平復了下來,看着前面開車的新丈夫老丈夫:“老陳,我今天想吃燉大鵝。”
乾瘦老男人滿臉笑容:“欸,好好。”
由寧九天操控的命運繼續摧殘着陳雲貴,當他安穩了度過了幾個月後,老女人早就離家出走的原配丈夫回來了,帶着曾經帶走的女兒,在她的面前一跪,女兒喊了一聲媽,擊潰了她內心所有的防線。
陳雲貴被請出了這個家,老女人也沒虧待他,給了他一萬塊錢,經受過磨難的他心已經冰冷,帶着一萬塊錢離開了這裡,到了一座繁華的大都市,看着燈紅酒綠霓虹燈閃爍,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自覺的,腳步就踏進了一家洗浴中心。
而在他進入這裡之後的十五分鐘後,一個妖嬈的女人成爲了這裡的小姐,並在陳雲貴洗好澡躺在牀上休息了半小時後,進入了他的房間。
十天後,陳雲貴被趕出了洗浴中心,一萬塊錢被全部掏乾淨,重新成爲了一個窮鬼,而這一次當他重新開始掌控生活時,工作的級別已經淪落到掃廁所掏大糞……
全程,都有人攝錄陳雲貴的起伏,每隔一段時間傳遞迴平江,每一次看到陳雲貴的苦難折磨,寧九天都無法釋懷,沒有一點心軟,看到他就會想到他是如何逼迫溫情從樓上跳下去的。
張世東和米糯糯也看了最初夫妻兩個被安排好的出租車司機搶走身上所有錢,坐拉豬車打掃豬圈的畫面,米糯糯評價是他不如張世東大氣,張世東的評價則更爲詭異一些:“寧九天這孫子,腦袋絕對有包,被門框子狠狠夾過。這招固然狠,卻沒有意思,陳雲貴會痛苦人生,卻絕不會反思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爲,要是我,一定要想辦法暗示他,你個龜孫,遭到報應了吧,敢碰我的女人,折磨到讓你死都死不了,只能瘋掉。”
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當衛律沒有了趙美茹丈夫的身份後,你丫曾經企圖碰老子的女人,現在,做好絕望的準備了嗎?
ps:感謝笑世間風雲變幻再次贈送的章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