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朝夕相處,寧九天對張世東滿是敬服,扔過來一個二兩裝的小瓶二鍋頭,望着滾涌的江水,喃語道:“這算小小的奇蹟嗎?”
擰開,張世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覺在嗓子內迴旋,眼中放射出兩道精芒,喃語道:“論功行賞之前,是不是該舉起屠刀了?”
寧九天也喝了一口酒:“不難查,現在只是按着不發,對民衆還是要淡化這裡面的人爲因素,之後會有批量的相關報道,皆是以羣策羣力爲主線,將這次的事故從頭至尾的營救做成一個紀錄片,裡面關於你的畫面會被淡化剪掉。”
張世東將空掉的瓶子扔了出去,落入已經漸漸恢復了本來面貌的江水之中,雙手枕在腦後:“忙完了,該回去睡覺了。”
寧九天看着他的背影:“你真的就不在乎?”
張世東頓了頓腳步:“你說論功行賞啊,該我的跑不掉,不該我的也爭不來,我又沒想怎樣,上面會有人記得的,我跟你不一樣。”
寧九天眯着眼睛,沒再說話,看着張世東走到車中,灑脫到極點的開車離開,最難的時候他在,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他走了,怪不得上面那麼多人悱惻他,還是穩坐釣魚臺,就這份胸襟九十九處在他領導下只會權柄越來越大。
………
整個城市在歡呼,這真的算是一個奇蹟,電視臺和廣播電臺拿出了大量的黃金時段來播報那紀錄片。一個個可歌可泣的故事被渲染的讓人淚奔,薛林駐防團的偵察連連長和指導員榮立個人一等功。一等功在非戰士幾乎很少授予,這兩人的表現無愧一等功,駐防團集體二等功,薛林個人三等功,兩人的故事經過當事人的複述更加感人,記者到醫院採訪,兩人趴在病牀上,背上留下永久都難以抹去燙傷疤痕。邀請國內最好的燙傷專家來給兩人治療。
面對鏡頭,兩人都很沉默,只說了一句這是我們該做的,就再怎麼問也沒有表露出自己很英雄的狀態,在他們的心中還有一個人更應該成爲鏡頭前的英雄。
從公安系統的第一時間控制城市交通到消防支隊和武警特警的快速救援,從省市領導站在最前沿的與民同在到軍隊上下不顧危險的給市民送水送飯。
滿滿的都是英雄故事,滿滿的都是溫馨故事。
在大家心暖了之後。纔開始將大家最關心的屠刀祭出,一系列的相關官員被從上到下重創,該國有集團更是傷筋動骨,市裡也有一名副市級幹部鋃鐺入獄,相關的幹部和企業幹部被免職的足有十幾人。
在大家對政府形象不信任之際,當天指揮現場的錄音被曝光。從曾友全、郭安邦、彭一亭到市裡的趙美茹、張軍,一個個鮮活的形象呈現在民衆的心中,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員,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是這座城市的父母官。也是這座城市的英雄。
老百姓不會知道,這些人的表現都已經在高層的眼中心中。那錄音正是在高層的示意下才會出現,曾友全和趙美茹這次要退退不了了,兩人的擔當讓不少領導格外欣賞,已經有專門的人跟曾友全談過話,本以爲會是政協,沒想到讓人咋舌的是曾友全即將履新的位置會是全國-人-大的副職,這完全出乎了太多人的預料。趙美茹的安排也相當的霸道,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之前因爲衛律的事情,她自己畫地爲牢,在很多人的眼裡她的政治生涯已經可以算作提前結束,沒想到經過這一年多的折騰,在這樣關鍵時刻她沒有因爲自己即將離任而懈怠,而是勇敢的扛起了責任,寧九天在燕京過年,她作爲一把手沒有半步後退,跟着所有救援的隊伍在化工廠的門口站了一夜。
衆口鑠金,她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對這樣一位女書記,大家都覺得有她真好,省裡也對她讚譽有加,中央有一位女首長專門給趙美茹非常高的評價,最終決定讓她跟曾友全一樣,一個到中央繼續爲大家服務兩年,一個到省裡接替剛剛卸任的政協主席。
張軍沒有動,但已經有風傳了出來,趙美茹走後,平江所有幹部順延,政法委書記的位置會空出來,張軍將會成爲平江的常委,接替政法委的書記一職,而政府那邊的副市長,將不再兼任公安-局-長,還將由張軍暫代。
過了年,再有一兩個月,省裡市裡都平靜平靜,這一切將會正式展開,北海的新時代將會到來。
而這一切,似乎與張世東都沒有什麼關係,回來後安排了一下就返回了家中,夢想之館都沒去,那一夜過後少將的身份很多人都知曉,他閒應酬麻煩,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窩在房間中呼呼大睡了三天,結果要不是張以晴從魯成家回來看到門口的鞋,都不知道哥哥回來了,張軍和孔梅兩人也都好幾天沒有回家,吃住在單位忙的一塌糊塗。
“喂,你來我家吧,我哥在家睡覺呢,他累壞了。”張以晴打了個電話,就跟魯成從冰箱裡拿出食材,兩人準備合作做一桌子的飯菜。
“怎麼不按門鈴?”張以晴將手機掛斷,打開門,將外面的百里藥迎了進來,一身白衣的百里藥將可愛風延續到了極致:“我怕吵醒他。”
張以晴癟癟嘴:“這回還抻着不了,死丫頭,就知道你口是心非,還說跟我哥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到別來啊。”
百里藥吐了吐舌頭,伸手在張以晴的腰部掐了兩下,嬉鬧了一下眼神總是瞄向巨大的客廳另一側的主臥。
張以晴推了她一把:“去吧,正好叫我哥準備吃飯,看到這豬頭的襪子沒,都能站着了,外面停着的那輛車子下面都沒雪,這連着下了三天的大雪車子都給蓋上了,門口保安說這車子來三天了,這頭豬,估計……”說着說着發現該聽自己說話的人沒了,張以晴嘟了嘟嘴,蹦跳着到了廚房,看着魯成圍着圍裙認真的幹着活:“還是我老公實在,不像我哥,做他女人一年都見不到他幾回。”
魯成憨厚的笑了笑,能夠抱得美人歸,在學校裡他就是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典型,窮屌絲坐擁白富美,無數男人羨慕的對象。
“大哥真不容易,電視報導那兩個英雄時,我就想到肯定還有一個人沒報導,後來我三舅來的時候說了,當時在那通道里還有一個人,要不是那個人舉着鐵板,一個也出不來,不過有部隊的人找他們談話了,不讓往外面宣揚。”
張以晴嘟着嘴,坐在餐桌上杵着下巴喃語道:“我是個女孩都覺得愧疚的不行,要是個男孩還不找個地縫鑽進去,有個太優秀的哥哥,亞歷山大哦。”
魯成衝着她笑了笑:“平平淡淡纔是真,我們很幸運,在任何時刻上面都會有人爲我們撐起天空,快樂幸福的活着,我想叔叔阿姨和大哥肯定不希望你患得患失。”
張以晴抻了個懶腰:“是啊,我得去打擾打擾那兩個傢伙……”
貓着腰裝作很小心的湊到了主臥門口,握着門把手猛的拉開推門進去,看到的果真是少兒不宜的畫面,光着上身的哥哥正摟着百里藥親吻,張以晴閉上一隻眼睛,手虛握成開槍狀:“砰砰砰……狗男女,還不受死。”
百里藥羞的直接衝進了衛生間,張世東將腦後的枕頭向上扶了扶,身子靠在枕頭上,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問道:“今天幾號了,我感覺自己睡了好長時間。”
張以晴颳了刮臉皮:“豬,你就是一頭豬,趕緊起來吃飯,豬,你睡了三天了。還有,我保證以後我的女朋友和同學絕對不會讓你看見,小藥藥這麼好的小女孩,怎麼就淪落到你的魔掌之中……”
百里藥羞紅着臉出來,聽到張以晴編排自己,衝上去嬉鬧在一起,從房間內追到房間外,在幾十平米的客廳中追打。
張世東光着身子起身走進了衛生間,看到牙膏已經擠好,笑了笑,洗漱沖澡,當他出屋的時候魯成已經完成了大半的菜餚:“魯成啊,我現在能吃掉一頭牛。”
“哥,我煮幾袋餃子,你先吃。”
張世東從櫃子裡拿出一瓶老式的二鍋頭,大拇指在瓶蓋上一抹,開啓後咕咚咕咚喝了少半瓶,打了個酒嗝才滿足的坐下來,甩起筷子大吃特吃,鍋裡煮着餃子,魯成張以晴和百里藥三人吃了一點就坐在那裡看他一個人表演,能吃一頭牛的話語不像是開玩笑,一個個空盤子加上兩瓶酒,陪着喝了二兩的魯成只能暗自苦笑,這大哥只要是他想幹的,似乎就沒有不是強項的,喝白酒能給人擺出喝啤酒的架勢,太牛了。
二斤餃子,一桌子菜,一點沒剩,剛忙完前後腳回來的張軍和孔梅只能望着滿桌子的空盤子,無奈接受魯成繼續煮餃子的事實。
“開學之前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哪也別去了。”張軍心疼的看着兒子。
張世東剛想點頭,手機發出了一種特別的嗡嗡鳴叫,臉色一變,拿過來接通電話:“好,馬上到門口接我。”
掛斷電話,衝着一家人苦笑開玩笑道:“能人嘛,能者多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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